賈軒心情難掩激動,一把抱住了蕭玉墨。
一晃二十多年,他以為自己的那個兒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雖然他對當年的做法沒有后悔,可每當午夜夢回,想到那個自出生后只見了一面的兒子,還是覺得愧疚。
而今,兒子非但沒有死,還長得這么高大魁梧。
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兒啊——”賈軒忍不住老淚縱橫,“是為父對不住你,為父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真是蒼天有眼啊——”
蕭玉墨坐著沒動,任憑鎮國公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對鎮國公當初用自己換晉王世子的做法,蕭玉墨雖然沒有責怪,可畢竟這么多年沒和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自然談不上感情。
可就算沒有感情,畢竟是親生的父親,抱一會兒就抱一會兒吧,感覺不舒服也只能忍著。
這邊,賈相如遲遲等不到消息,只得讓下屬再去打探。
很快有人來報:“大將軍,蕭玉墨和賈大人還在茶館里喝茶。“
“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么?”
將士遲疑了一下。
“有話直說。”
“老國公好像哭了。”
“什么?是不是蕭玉墨欺負我父親了?”
將士囁嚅道:“好像沒有,老國公抱著蕭玉墨在哭呢。”
賈相如一聽,陷入了沉思。
蕭玉墨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那家伙把父親說哭了,想讓他們降服?
不對,父親絕不是那種軟骨頭的人。
可為何父親會抱著蕭玉墨哭呢?
賈相如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沉聲道:“繼續給我盯著。”
茶館里的二人靜靜平靜了下來。
蕭玉墨重新續了一杯茶,遞給了哭得雙眼紅腫的賈軒:“您說那則流言是真的?“
賈軒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蕭玉墨輕嘆:“所以,這江山本來就應該是晉王的,是當今皇上篡位奪權,為了斬草除根,才絞殺了晉王府?”
賈軒長嘆一聲:“是啊,皇上知道晉王手里有先帝遺詔,他才不擇手段地絞殺了晉王府,可事后卻依舊沒有找到先帝的遺詔,他懷疑晉王事先把遺詔給世子帶出去了,所以這些年,他才一直四處緝拿晉王世子……”
“如今天下已亂,我們也是受形勢所迫,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周武帝殘暴昏庸,不是一個為民著想的明君,我覺得這江山應該交給晉王世子手上最合適,所以才會支持晉王世子造反……”
晉王當年托孤給他,雖然最初只想讓自己的血脈延續,可賈軒卻覺得,與其每天擔驚受怕地活著,倒不如反戈一擊,幫晉王世子奪回江山社稷。
蕭玉墨靜靜地聽著,半晌之后,才淡淡開口:“我聽父親的。”
賈軒一臉欣慰:“蕭……墨兒,隨我回去吧,當初我把你貍貓換太子送出去后,你母親因為剛剛生產,并不知道這件事,一直以為晉王世子是我們親生的孩子,直到前不久,你母親才知道實情,便和我吵了一架,從那以后就一病不起了,你跟我回去看看她,如果她知道,咱們的兒子還好端端地活著,說不定這病就好了呢……”
提到劉氏,蕭玉墨眼前出現了奶娘的臉。
許久后,男子才開口道:“好吧。”
賈相如那邊已經等得望眼欲穿。
一名將士匆匆來報:“大將軍,蕭玉墨跟著國公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賈軒和蕭玉墨就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賈相如看了看蕭玉墨的臉色,不冷不熱開口道:“蕭大人,你的私事問完了嗎?”
蕭玉墨淡淡開口:“大哥,我們談完了。”
鎮國公說,晉王世子比他早出生一小會兒,雖然兩個人沒有血緣關系,卻因為這件事被牽扯到一起,這也是一種緣分。
既然他答應了父親,以后要輔佐晉王世子,那稱呼他一聲大哥也是應該的。
賈相如手一抖,茶水潑出來大半:“你……叫我什么?”
“大哥!“
“這——”賈相如心情難掩激動。
這么說,蕭玉墨被父親說動了,決定支持他了?
這樣一來,他就少了個勁敵了。
“以后,我愿助大哥一臂之力。”蕭玉墨誠懇道。
賈相如又驚又喜,不由得看向一邊的賈軒。
沒想到父親這么有魄力,這才一會兒功夫,就說服了蕭玉墨。
“父親,蕭大人說以后會幫助我們,這是真的嗎?”賈相如看著賈軒的目光滿是崇拜。
賈軒點頭:“是的,墨兒已經答應,以后會全力輔佐你,你就放手去干吧。”
墨兒?
賈相如呆了呆。
父親什么時候和蕭玉墨這么親熱了?
他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來回掃了幾眼,忽然心生警惕。
不會是父親被蕭玉墨收服了,繼而二人聯手來騙他的吧?
賈軒似乎看出賈相如的疑惑,指著蕭玉墨道:“如兒,你知道他是誰嗎?”
賈相如更是一頭霧水:“他不是蕭大人嗎?”
賈軒長吁一口氣,眼眶泛紅道:“如兒,還記得父親當初跟你講的那件事嗎?當初父親為了救你,用我的親生兒子換下了你……”
賈相如立刻明白了過來,滿目震驚地看向蕭玉墨:“父親,您是說……他就是您當年失散的那個親兒子?”
賈軒含淚笑道:“正是……”
隨后,賈軒把整件事又重新說了一遍。
聽賈軒說完,賈相如這才如夢初醒,撩起衣袍就要跪拜:“蕭……兄弟,多謝當年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蕭玉墨急忙避開:“你是堂堂的晉王世子,怎么能跪拜我?”
賈相如眼角含淚道:“相如懺愧,因為我,害得你剛出生就逼迫與親人分開,經歷了九死一生,如果沒有你和父親,也就沒有我的今天,相如實在感激不盡,請受相如一拜,以后無論成敗,你我永遠是最好的兄弟。”
聽賈相如說得如此真誠,蕭玉墨卻之不恭,這才受了他的跪拜禮。
二人寒暄了一陣,賈相如謙虛道:“老弟,你比我有經驗,如今這個形勢,你覺得我們是守還是攻?”
蕭玉墨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朗聲道:“你有先帝遺詔在手,我們可以率兵進城,除了那個亂臣賊子,把原本就屬于你的東西搶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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