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到女子冰涼的手指,向英寒忍不住渾身一抖。
像是被鋼刀架在了頸側。
又像是被毒蛇盤上了命門。
除了死,別無選擇。
“楚,冥,音!”
無盡絕望里,向英寒終于爆發出一點勇氣:
“你一介女流,也敢殺王爺!
我告訴你,我若是死于你手,我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
“的確。”
冥音抬手輕輕拎起他,靠在耳邊低聲威脅:
“但若是我現在把你扔到狼群里,誰又知道是我干的呢?”
向英寒聞言,當即一陣頭皮發麻。
他不由得想起楚冥音甩他下懸崖的事,渾身抖的越發厲害。
臨死前還想再想罵幾句,奈何又被冥音用魔力封住了咽喉。
張口無聲。
只能任由女子提小雞仔一樣的提著他起來。
一個閃身便來到了獵場深處。
冥音挑了個狼群聚集地,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短刀,割傷了向英寒的手腕。
讓鮮血緩緩涌出,引狼群競相爭食。
但是,人都啃的只剩下骨頭了,為什么還沒聽見任務完成的系統提示?
魑魅也覺得奇怪,立刻三下五除二的將幾個叛軍靈魂塞入口中。
一邊滿口艱難的咀嚼,一邊打開系統,監測天道值。
片刻后,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為什么0.88的天道值也能易主?!
太逆天了!
冥音眸色沉了沉,問:
轉移到誰身上了?
我查查呀!
魑魅皺著眉頭,伸出兩只毛茸茸的小爪子,熟練的敲擊著系統。
最后,將天道值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楚王,向英年。
向英年是向英寒一母同胞的弟弟,與向英寒僅僅差了一歲。
天生野心勃勃。
在朝中多次結黨營私,陷害忠良,排除異己。
所以,是最適合的天道寄生的新宿主。
查完數據,魑魅不解的撓了撓頭:
主人,你說這個位面的天道到底撞了什么邪?怎么這么頑強?
有人在背后操控天道。
冥音答的不假思索。
又想起與天道對抗時,發現的那一抹熟悉無比的生命之力。
她熟悉的力量,只能是來自魔族。
那也就是說,魔族內部出了叛徒,站在了天道那一邊,魚肉三千位面。
想到這里,冥音立刻開啟魔力跟自己的親信聯系。
讓她徹查魔族所有失蹤人口,清理叛徒。
處理完這些后,才心不在焉的回到欽差專住的驛站。
她托著疲憊的精神,坐到桌邊倒了一杯茶。
但是,還沒來得及入口,就見禁衛軍統領著急忙慌的沖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赤色信封,急的滿頭大汗:
“欽差大人,有皇上加急的密旨。”
冥音立刻打開信封,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楚王反,速歸。
看完后,冥音下意識捏緊了信紙,當即吩咐:
“立刻收尾南涼城所有事宜,啟程回京。”
“是!”禁衛軍統領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看欽差大人這么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京城一定沒有好事發生。
他轉身,剛走到門口,就又聽冥音吩咐道:
“把那群被俘虜的私兵也帶上,告訴他們,跟著本官立功者,可免除一死,收編入正規軍。”
“是!”
禁衛軍統領領命離開。
關門時,正好看見冥音將信件放在蠟燭上燒成了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似乎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不由得又佩服起冥音的處事能力。
試問,哪個新上任欽差能在幾日之內剿滅一場蓄謀幾十年叛亂?
魑魅從意識空間跳出來,伸出瓜子巴拉著桌上的紙灰:
主人?您是在擔心楚王的謀反嗎?
不是。冥音輕輕舒了口氣,摸了摸狗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心中的煩躁壓下去不少。
抱起魑魅躺回榻上,揉著它軟軟的耳朵:
休息吧,別想那么多了,明日啟程回京。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魑魅的,還是說給自己的。
魑魅點點頭,乖巧的縮在主人懷里,沒有再去探索她的想法。
夜色靜謐,冥音望著透過百葉窗的月光,直到夜半,才艱難的進入了夢鄉。
她豈會擔心一個小小的楚王?
她是在擔心,那個魔族的背叛者,會是她最信任的人!
禁衛軍統領辦事迅速,南涼的殘局一夜之內收尾。
第二日一早,浩浩蕩蕩幾萬大軍便迎著朝陽,向京城進發。
抵達京城時,冥音才看出不對勁兒。
按理說楚王謀反,皇城之外應該都是他的軍隊。
但此時,京城里外圍著的,全是北狄的兵。
一看見外族圍城,冥音就頭疼。
又一個引狼入室的蠢貨!
魑魅從馬車里跳出去,靜靜看著城外的士兵,廢了好半天力氣才終于想通了一點:
主人,我知道老皇帝為什么要給你發求救信了!
因為楚家是他最信任的也是最善戰的家族。
但是,原主的父兄都被困在了城里,能求助的,就只剩下你了!
冥音一邊走下馬車,一邊把自家傻狗放到肩膀上:
這點原因還用思考這么久?
魑魅:……
它傲嬌的昂起頭:哼!倫家不要理你啦!太不尊重兇獸啦!
冥音:……
好吧,你很聰明,你最厲害。
魑魅:˃
還不如剛剛那句呢!
冥音被它逗笑,心中陰霾散去不少,帶著自家狗子在護城河邊上瀏覽了一圈。
而后,唇角一彎,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魑魅,想拆東西嗎?
魑魅的眼睛一瞬間亮起:
當然當然,拆哪兒?!
冥音指了指護城河:
鉆到地下挖洞,把護城河的水引到北狄人的帳篷底下,淹了這群草原上的旱鴨子。
好呀好呀!樂意效勞!
魑魅渾身精力無限,正愁沒地方磨爪子,當即鉆進了地底下引流。
冥音則讓軍隊原地待命,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
夜半,北狄人的哀嚎一個接一個的響起。
冥音便趁機用魔力打斷了護城河的吊橋。
而后,立于軍隊正中,發號施令:
“第一個爬上城墻的,賞銀二百兩;
第一個撞開城門的賞銀五百兩;
第一個攻入皇宮的,賞金一千兩!
給我殺!”
有錢做誘餌,鎮南侯養的五萬私兵拼了命的沖鋒陷陣。
天亮時,已經掌控了整個京城。
冥音被迎進皇宮,在老皇帝寢宮外,透過百葉窗上的剪影。
正看見向英年拿著劍逼架在了老皇帝脖子上。
激動急切的聲音隨即響起:
“老東西,圣旨我已經擬好了,快告訴我玉璽在哪兒?!
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老皇帝別過頭,無聲反抗。
向英年氣急敗壞,一把扇在老皇帝的側臉上,打的老人嘴角劃出血,捂著心口艱難的呼吸。
“老東西!我沒有耐心了!”
向英年氣急敗壞,一把揪住老皇帝的衣領,死毫不顧他蒼白的臉色,繼續威脅:
“現在就把玉璽交出來,不然……”
“不然你就沒命再拿了。”
冥音忽然破門而入,以風卷殘云之勢沖到了向英年身邊。
進攻,踹人,奪劍。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向英年的身體猛然飛出去,撞在殿內爐鼎上,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他捂著劇痛的肚子大叫,反應過來時,劍尖已經抵住了心口。
向英年快氣瘋了:
“賤人!你敢拿劍指著我!我可是太子!”
“太子啊,我好怕啊。”冥音輕笑:
“你知不知道上一個這么跟我叫板的太子,已經被扔到南涼獵場喂野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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