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上哪去?”……
離開了秦府,站在京城人來人往的街頭,秋霞茫然望著綠女問。
綠女雖是心情低落,卻是未亂陣腳。望著街頭很久很久,清醒道,“先找個客棧棲身,再看有無更好的容身之處。”
“秦少夫人,冒昧問一下,這是要去哪?”一個男聲在身后響起,綠女和秋霞不禁回頭。
身后的問話人,竟是綠女街市救過的青年。他應是聽了點音,忍不住關心起來。
綠女看看周身的行人,對他道,“借一步說話。”
三人到了人稀之地,無言片刻,綠女這才回他道,“不用再稱秦少夫人了…我已沒了這名銜。因發生一些事,被掃地出了秦府,現無處可去…正要到客棧暫歇。”
青年男子聽后,有些吃驚的樣子,知不便多過問。
他低下頭思索了片刻,又抬頭對綠女道,“小可凡鐵,是青竹茶館后廚的一名燒水人。生來有點小毛病,感懷小姐的救治之恩。今兒小姐有難,凡鐵愿盡小小的薄力。”
“青竹茶館附近不遠,有一處舊房,是我家掌柜先前的居所。幾年前因發生了傷心事,荒棄無人使用…不如,我跟寒掌柜說說,小姐屈身暫住。日后有了更好的,再搬離不遲。”……
綠女見有了去處,心下安定了許多,默默點頭同意。
倆人跟隨著凡鐵,一路來到了青竹茶館。凡鐵進門去找掌柜的說道了,綠女和秋霞門外靜靜等候。
這一處綠意煥然,清靜閑雅之中,空間里飄蕩著悠揚動聽的琴聲…如輕風洗滌了世俗的喧囂及浮躁……
懂曲的人聽得出,這是琵琶如落玉盤之聲。停留在了這里,并是挪不動步子了。
難怪這里,進進出出的茶客,絡繹不絕。
過了好些時候,凡鐵才獨自出門來。原以為掌柜的不允,誰知竟是爽快應了。
凡鐵領著綠女倆人,行入一片青茂幽靜的竹林。走在竹林間,這兒的空氣和景色,令人一時忘了許多的煩憂。
“通往那小屋的路徑,除了這片竹林,還有另一條大道。只是這會兒來了青竹茶館,才走這小路。平日里,大多是走那條大道。”凡鐵在前引路,小心拿手拔開節外生枝的竹,向綠女介紹著。
走了不多久,道路果然如他所說,寬廣了起來。但較之京城大道,那是差得遠了。
長草萋萋,樹木成蔭。一間獨門獨戶的老舊破瓦屋,在眼前似已蕭條遺忘了多年。
三人來到了屋前,木門上的把柄早已磨損壞掉。凡鐵伸手輕推開門時,門沿頂上的灰塵撲落了下來,像是入了迷眼的濃霧一般。
“呸,呸。”凡鐵在前不小心嗆了一口灰,不由得邊朝地上吐著,邊輕輕的拍打起身上的灰塵。
綠女和秋霞連忙后退幾步,等至灰塵飄散開了后,這才隨著凡鐵走了進去。
屋子大小適中,共有兩間房。原本白的墻面發黑,暗綠斑駁的苔蘚大塊大塊點綴,看著令人頭皮發麻。
以前的舊木桌椅還在,只是桌面上鋪了厚厚的灰塵。蛛絲網結了多個角,一只死了的蜘蛛尸身現慘狀。可見在這地,無法的生存。
綠女倆人進房間看了看,一樣的不入目。被子墊絮枕頭全無,只有空空的木床板。
“小姐缺什么,凡鐵去為小姐借來。”凡鐵領著倆人看完,細心問道。
綠女倆人出府時,除帶了換洗的衣物外,幸而用品也帶齊全了。再加之自己身上的飾品及秦楚給的銀兩。生活上短時間內不缺了。
“好似少了一樣東西。燈盞未帶。”秋霞想了想,對凡鐵道。
凡鐵聽了,立馬走了出門。應是就地取材,上青竹茶館借去了。
綠女站在屋子中央,放眼望了一圈后,對秋霞道,“收拾收拾吧。”
秋霞放下身背的包袱,和綠女一起挽起了衣袖,拿起地上躺著的舊掃把,滿屋子打掃了起來。
凡鐵折回來之時,屋子里已收整得干干凈凈,木床上也鋪好了睡的用品,一切煥然一新。
“又像個家了。”凡鐵呆望著,嘆了一句。
從他這話里,好似聽出了心酸。不知是為過往,還是為此時。
這掌柜家有故事,究竟從前發生過什么?凡鐵沒有說,綠女也沒有問。
凡鐵手中拿來了燈盞,還有一壺茶水,一盤小吃食。茶館里吃喝俱有,他算是想了個周全。
“小姐,還有何需求,盡管開口。凡鐵就住在青竹茶館的庭院里。有什么事,找凡鐵并可。”……
綠女疲累的樣子,拭了拭額頭的汗珠,向他致謝道,“暫且不需要,你費心了!”
凡鐵別過離開。秋霞淚眼濛濛望著屋中,對綠女感慨萬千一聲,“小姐,總算安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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