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門口的蕭靜身上。
她是來指出王茹同黨的?她不是來請安嗎?
張嫻腦中轟隆一聲,頓然清醒,忽地想起蕭靜剛才問她的一句話,是不是不問清楚便要打她,原來在這兒等著她。
這個可恨的死女人!
她還以為她剛才是為了逃避挨板子,是想借二夫人和四夫人的信任,又自恃是喬譽唯一留下的女郎,要挾她的說法,沒想到她是有備而來,這個殺千刀的女郎,草娘的蕭靜,是要氣瘋她。
她進門怎么不稟報,剛才要打她之前怎么不說?還陰陽怪氣的問她,害得她差點成為包庇蠱人的罪人。
張嫻氣的臉色鐵青,憤憤道:“向芷院沒有同黨,而那蕭氏女郎她目中無人,我正要好好教訓!你去回稟二夫人,我向芷院干干凈凈,沒有王茹同黨!”
喬二娘回頭看向蕭靜,仿佛才知道三夫人要打她,她躬身道:“三夫人,有沒有同黨,三夫人說的二夫人恐怕不會信,你也知道因為王茹的關系,二夫人連續幾天,吃不下睡不安的,二夫人如今聽到有同黨,她勢必要將那群人抓住清理干凈才能安心,上次是蕭女郎查出的王茹,既然這次她說有同黨,必定是有把握才會這么說,至于向芷院有沒有同黨,還是要等蕭女郎證實后,奴婢再回去稟報。”
這是不得到結果不肯離開了。
而此時,一直沉默的喬譽眉眼森森的盯著蕭靜。
想著昨晚她拜托自己晚半個時辰請安,早上他還真的遲了半個時辰過來,剛才在外面聽了半天,他還以為他能在緊要關頭能給她幫助,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本事,早已想好后路了,今日他來不來她的這頓打都打不成。
“嬸娘,二叔和相邦大人都在追查著巫蠱事件的那群人,若是你院子里真有這樣危險的人在,對你的安全也會有威脅,想那中蠱之人只有蕭氏女郎能解,你若把她打出個好歹,到時向芷院所真有下蠱者,誰能醫治了呢?”喬譽不輕不緩的道。
張嫻抬眼瞥了眼喬譽,又憤恨的瞪著門口的蕭靜。
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機會,這一群人過來保她,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留下?
難不成就這樣放過她,她不甘,不甘啊!
可她又不能和他們對著干,看來今天是打不成了!
片刻,她很不情愿的朝著身旁的張鳳梅揮了揮手:“放了她。”
門口兩名仆婦聞聲松了手,放開蕭靜。
得到自由的蕭靜,來到喬二娘身邊:“多謝姑姑,多謝二夫人!”
喬二娘溫和道:“蕭女郎只管說你的,二夫人說了,你抓惡徒,沒人敢動你,誰敢動你便是動二夫人。”
一句話更是斷掉了張嫻的念頭。
想王姿在喬府誰敢動她,就算是喬臺銘也從未對王姿動過手,更別說她張嫻了。
如今她和阿姊之間,已經沒了信任,這幾日的猜忌和怨氣,使得妯娌兩人產生了懷疑。
喬二娘站在一旁,那就是阿姊站在那兒,她站在蕭靜身旁,護著蕭靜,和她是對立面。
眼下喬二娘和喬譽在身旁,她動不了蕭靜,心里憋著一團火出不來,看著蕭靜的目光也變了。
朗朗乾坤,她院子里怎么可能有王茹同黨。
“蕭靜,剛才喬二娘說,你知道我院子里有王茹的同黨?”張嫻恨恨問。
蕭靜盈盈福禮,沒有因為張嫻要打自己而憤怒,反而心平氣和的回應:“是,三夫人,王茹的同黨的確在向芷院。”
“哼,笑話,滿嘴胡說!”張嫻氣憤道:“今兒就看在大司馬和二夫人的面上,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說的有半點錯漏,立即拖出去仗責一百板子,打死也不為過。”
蕭靜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幽幽的對上張嫻的視線。
“夫人,若是找出此人,夫人該怎么處置?”她問道。
張嫻冷臉道:“若是找出此人,任你們處置,我還就不信了,白的還能讓你變成黑的!”
“夫人說話不能反悔!”蕭靜說道。
張嫻冷笑:“我堂堂喬氏主母,會和你反悔?”
“是,夫人一言九鼎,自然不會!”蕭靜清脆的聲音傳入每個人耳中道。
說完,她嘴角微翹,冷眸一閃,抬起額頭掃視正屋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張鳳梅身上。
“張姑姑,聽說王茹生前和你交好多年吶,不如就由你先說說,你知不知道王茹的同黨是誰呢?”
一句話,讓張鳳梅渾身一顫,她立馬扯著嗓子。
“我和王茹沒關系,我們私下也沒有來往,更談不上交好,我上哪里知道她的同黨是誰?”張鳳梅反駁道。
蕭靜凝視著她:“張姑姑,你真的你和王茹的關系不好?”
“是不好,不信的話,你問問夫人和蘇琴,她們可以作證。”張鳳梅揚聲道。
蕭靜走到門口,隨意的請了一位身著青衣長裙的仆婦進來。
“姑姑,我想請問你幾件事。”她說道。
那仆婦突然被拉出來,嚇得戰戰兢兢的看著主子們,目光最后停在蕭靜身上,惶恐的問道:“女郎,你有什,什么事想問?”
蕭靜溫聲問:“姑姑別怕,只是一些簡單問題,我想知道平時向芷院的婢子和仆婦,哪個人和安春院走的近些?”
仆婦不知她這么問是何用意,但見主子們目光鋒利,又見張鳳梅眸光閃爍,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不是個好問題,她不能回應。
“我不知道。”她回道。
蕭靜再問:“姑姑,我問這個是為了幫著兩位夫人,你說是不是蘇琴姑姑和安春院走的近些,往日里她們走動較多?”
仆婦連忙搖頭:“不,不是蘇管事,蘇管事不參與兩院的事情,不是她!”
“那是誰?”蕭靜疑惑地問。
仆婦稍微抬了抬額頭,光潔的頭頂褶出條條紋痕,尖瘦的臉露出膽怯和畏懼,尤其是看到張嫻后,那眼底的恐懼加深。
她作難求道:“蕭女郎,我只不過是看守屋門跑腿的婢子,很少出這個院子,我真不知道是誰。”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