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總管回想著當初北戎公主拓跋湘晉封皇后時的情景,她入了太極殿,看到大梁的滿朝文武,一體色的玄色朝服,各個面目猙獰,嚇得聲音顫抖說不出話來。
何況這個和小孩一樣的女郎,從秦址溝溝里出來,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指不定嚇得當場哭出來。
還是讓人準備好醫師,到時這女郎別嚇死過去了,臟了太極殿就不好了。
正想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太極殿,滿殿的人黑壓壓的跪坐在殿的兩側。
蕭靜低著頭,慢步跟在內監身后。
等兩人走到太極殿中央時,內監總管停了下來,蕭靜算著,差不多在他身后三尺距離,便是她該站的位置。
雖然之前見過李氏君主,但那是晚上,根本看不清長相,如今見了,這才是真正得見天顏。
而兩邊各個濃眉橫目的五大家族貴胄,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走入。
這些才是五大家族的統治者,能進入到這里的家族,才能配得上大梁子民的尊敬。
殿里鴉雀無聲,蕭靜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她不能隨意看,只能規矩的低著頭等候上位者的命令。
越往里面走,她心跳越快,撲通撲通的,這里面不像見了各族族母那般安靜,這里是肅靜,稀奇,帶有幾分審視。
他們這些人正是領導天下的骨干。
等停下腳步后,蕭靜反而平心靜氣了,看著光線逐漸亮堂的太極殿。
太極殿的建設極為考究,連每天正午太陽射入大殿哪個位置都jing細的算過,殿里光線很足,冬日里沒有暖氣,也感覺不到冷,因為當初建殿時,這里地下有一處溫泉,天然的暖氣,但夏季又不會太熱,很是神奇的地方。
只是殿里太安靜了,連衣玦晃動的聲也沒有,這些人怎么一直盯著她看?
蕭靜心里奇怪一會兒,便聽到內監稟道:“君主,人帶到了!”
上位者嗯了聲,似是揮了揮手,然后內監走去李圭身邊,留下蕭靜一人站立著。
李圭命令道:“下者抬起頭來!”
他想看看什么樣的絕世美女,將他們大梁的大柱國迷的暈頭轉向,還要她一個外族人提領大梁的軍隊。
霎時,蕭靜抬臉的一剎那,李圭眼神一深縮,身子頓時像注入石鉛,身子不自覺的向前傾斜細看。
“欷吁……”此時兩側跪坐的眾臣看到蕭靜時,發出聲音。
少間,殿里又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喬譽聽到這些聲音,臉色陰沉沉的暗下,早知還不如穿著一身男裝的好,那女郎的長相太過妖孽,聽著這些老色胚的聲音,真是悔不當初,恨不能將這些人的眼睛戳瞎,讓他們一直看。
半晌,喬譽沒聽到李圭再問話,抬頭看向他,只見李圭目光直直的正看著蕭靜。
他略顯著急的高聲稟道:“君主!”
這個聲音洪亮,滿朝的文武可以聽到聲音的怒意。
文武的官員們趕緊收回視線,不敢再看此女。
這些人貴胄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如今見到蕭靜,都失了魂一般。
李圭也眨了眨眼,穩定心神,將視線移到喬譽身上。
那女郎的容貌真是驚為天人,華貴雍雅的姿態配上空靈幽谷的容顏,眼中的那片點的倔強與柔韌,世間絕無這種美人了。
美,實在太美了!
李圭只覺得自己鼻腔里有股熱氣流出,似乎流鼻血了,但好在沒有真流,他整日待在皇宮里,還是孤陋寡聞了。
他還以為世間最美的人,就是拓跋湘了,沒想到,還有這種人物在。
“吾終于明白大司馬為何著急著,沒想到你留下這等女郎,眼光不錯啊!”李圭看著喬譽直接取笑著。
這個女郎沒多大,沒想到竟然是保護整個皇宮的人。
難怪喬大司馬這么心急,心頭肉長成這樣,誰不心急?
喬譽冷著臉提醒:“君主,是時候封賞了。”
李圭笑著坐回龍椅:“是,是該封了,呵呵呵!”
喬譽:“……”
眾臣:“……”
君主笑的怪異啊,平日朝堂之上很是嚴肅,今日怎地這么高興。
蕭靜按著規矩給李圭行大禮:“民女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禮連拜三次,儀態優雅,姿容相稱,每一處的動作皆是美妙,看的朝臣和李圭眼中不禁一喜。
此女面對這么多人,竟然不驚不退不慌不忙,有幾分從容不迫大將之風。
李圭命道:“平身!”
蕭靜謝恩后,便坐跪在殿中央。
內監總管見蕭靜穩穩妥妥的起身跪坐,說話語調和儀態端莊又規矩,竟然沒有嚇死過去,眼神在蕭靜身上打量幾處。
這女郎真是從秦址出來的人,怎么見到這么多貴胄不怕啊。
哪怕是五大家族地方官進宮來回話,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的發抖,這女郎竟然絲毫沒有懼意。
令人懷疑,令人稱奇!
李圭道:“宣你入殿是因為吾代商陽和皇宮百姓感謝你,這次你功勞不小,救了不少人,五大家族向來是論功行賞,你可有想要的賞賜?”
說著他看向喬譽,如果這女郎要給他為妾,那這秦址牧就不用冊封了。
蕭靜低頭回應:“吾皇,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分,本不需要賞賜,但在這次急救中王醫師等宮中醫師出力甚大,并非民女一人的功勞,吾皇若是要論功行賞,不如先封賞他們!”
李圭思量片刻,這話對他來說太突然了,沒想到這女郎還有這等胸襟,不禁的對她又令眼相看幾分。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賞賜呢?”李圭再次問道。
蕭靜恭敬道:“吾皇愿意賞賜民女什么,民女便要什么!”
說完后,蕭靜暗自祈禱,不能賞些無用的,黃金珠寶,瑪瑙珊瑚,來者不拒,這些統統好啊,可不能給一個什么身份,空空的架子,沒什么用。
李圭:“……”
呦,挺伶俐啊!
喬譽:“……”
這丫頭,不能為自己求個婚事,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恩典!
眾臣:“……”
這女郎會說話,的確是這么回事,上位者賞什么,下跪者怎能有異議?
李圭笑著道:“是這樣,你家主子喬大司馬給你求了份差事,秦址牧!這個身份你可滿意?”
秦址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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