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月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不是說好安穩進入大結局的嗎?若是皇帝死了,天下豈不大亂了。”
宋玉軒敲了敲桌子,將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慌什么,還有我這個太子呢。”
葉夢純嘲諷一笑:“相信你跟相信一頭豬有什么區別?”
柳夏月以為一場戰爭在所難免,卻發現宋玉軒并未發怒,只是頗有意味的淺淺一笑:“你現在還有其他能夠相信的人嗎?”
葉夢純一愣,眼神不自覺的往宋靜容臉上瞟去。
宋子晉滾下樓梯這件事,確實打破了她們之間的信任。
讓她忍不住去想,若真的傾盡全力輔佐宋靜容成為女帝,她會不會在得到權利之后,成為第二個墨婉瑩呢?
這是一個選擇難題。
宋玉軒是你了解的人,他很壞,但你也有辦法與他一輩子制衡。
宋靜容是你自以為了解的人,你覺得她很善良,但也有可能是親自推你下深淵的人。
見葉夢純糾結的臉都變了色,宋玉軒知道他和宋子晉的奸計得逞了。
第二日,宋伯成被皇帝突然傳召進宮。
他正為墨婉瑩的突然消失而煩惱,面見皇帝時,略顯心不在焉。
皇帝瞧見他的模樣,垂眸沉聲:“成兒,你可聽說老十的事兒?”
宋伯成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聽說了,十弟要娶親。”
宋承寧的目的,皇帝清清楚楚。他原并不想動他,派人去他府上警告一番,以為能夠勸他老實聽話,卻沒想到那小子已經完全瘋了。直接當著暗衛的面,放出狂言,要殺皇帝給墨婉惠報仇。
這等逆子,自然是留不得的。
皇帝看著宋伯成,冷冷道:“你們兄弟一場,你親自去送他一程。”
宋伯成被這話嚇得渾身一顫,忙抬頭去確認皇帝的意思。見那雙眼睛充滿殺意,他才磕頭領命:“兒臣明白。”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成兒,朕現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了,別讓朕失望。”
宋伯成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好事,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行走在長廊內,臉色蒼白的看不到一點血色。
為什么?
這種手刃血親的事總要交給我去做?
父皇真的把我當兒子嗎?
他現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沒有愛人、沒有親人,連個能獲取安慰與溫暖的地方都沒有。他忍不住會想自己到底擁有什么,好像除了梁王這個名號,就連皇帝許給他的皇位都是虛無縹緲的。
葉夢純從東宮回來后就一直沒有說話了,晚飯后,她悄悄一人離開,獨自來到湖邊坐著。
原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卻沒想到引來了一群黑衣殺手。
面對從四面包圍過來的黑衣人,葉夢純拔出佩劍,跳到了涼亭頂上,將自己置于高處。
葉夢純臉色一變,盯著這群來歷不明的人:“你們是何人?”
那群人也不廢話,拔出刀就沖著她砍去。動作利索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過得殺手。
葉夢純不敢分心,非常仔細的對付著這群人。
她雖有練武的天分,但到底是學的時間太短,一大群高手圍上來,很快就落了下風。
手臂和后背接連中刀,幾乎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葉夢純半跪在地,用劍支撐著身體。她注意到來人的靴子,突然一驚:“官靴,你們是宮里的人?”
那些人就像是啞巴一樣,不論她說什么,他們都不回答。待話音落下,這群人提著刀沖著她走去,將她逼退到湖邊。
眼看小命就要葬送在這群人手里,葉夢純也管不了身上的傷口了,直接回身跳下了湖,借著自己非常好的水性,先逃離了危險。
宋子晉來繁花坊找葉夢純,聽說她不在屋內,心頭立馬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見他變了臉色,花閑忙道:“怎么了?純兒是不是有危險。”
宋子晉也不確定,轉身就要走:“我去找她。”
柳夏月聽他們在說葉夢純,急匆匆的從后院跑過來:“夢純怎么了?”
此時宋子晉已經走出大門了,花閑一臉擔憂:“柳小姐拜托你跟著去看看,若是純兒有事,請一定要通知我!”
柳夏月點頭,立馬追了上去:“宋子晉,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在城里轉了好幾圈,都沒尋到葉夢純的蹤影。
急的一個要去調兵,一個要放火......
宋子晉也不知道柳夏月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她覺得放火,可以讓全程的人都聚在一起,比較好找。
“你聽說了嗎?”
“什么事?”
“剛剛湖里打撈出一個姑娘。”
“這又是誰家姑娘想不開了?”
幾個賣菜回家的婦人從二人身旁經過,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將二人的心嚇得砰砰亂跳。
兩人想都沒想,直奔湖邊。
推開包圍的人群,一眼就認出落水之人是葉夢純。
宋子晉怒吼一聲:“都讓開!”
圍觀的百姓被這聲吼嚇得讓出了一條路,他一步跳到葉夢純身邊,把自己的外衫脫下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抱在懷里:“夢純,夢純?”
他的聲音根本喚不醒重傷的葉夢純,那具纖弱的身體幾乎傳達不來任何溫度。
鮮血從衣服里滲出來,他又心疼又憤怒,情緒在眼睛里不斷變化著:“柳姑娘,找輛馬車來。”
柳夏月跟他一樣氣到發瘋,一門心思全是報仇:“誰干的?我要殺了他!”
好在有個冷靜的,裴景瑞得知消息后,帶著馬車趕了過來:“譽王殿下,快上馬車。”
柳夏月現在看誰都不像好人,馬車都已經行駛到她看不見了,她還在那里逮百姓教訓。看起來像流氓的,長得壯的,長得猥瑣的,長得丑的,全都遭了殃。
為了不把好不容易才藏起來的葉浩林嚇出來,宋子晉將葉夢純帶回了譽王府。
她現在昏迷不醒,什么話都問不出來。
但,宋子晉的怒火已經到了頂峰,他必須讓做這事的人付出代價。
裴景瑞小心翼翼的問道:“是皇上所為嗎?”
宋子晉并不覺得他這樣問有什么冒犯的,相反很認同他的猜測:“有這個可能。”
他清楚京中到處都有皇帝的眼線,不論做什么,都可能會被皇帝知道。所以他原也沒想過瞞皇帝什么,打算以身做餌,等皇帝要收網時,再與他算賬。
但他沒想到,皇帝會直接動手傷害夢純。
裴景瑞見宋子晉的樣子越來越恐怖,嚇得退出了房間:“有事就喊我,我就不打擾了。”
就連柳夏月趕來,他都將她攔在了門外。
柳夏月氣道:“你擋我路了,我要去看夢純。”
裴景瑞死死拽著她的手,求道:“一會兒再見,大夫說死不了,不用非得現在看這么一眼。”
柳夏月甩開他,雖然生氣但也沒有硬闖。
宋子晉拿浸了水的白布給葉夢純擦拭傷口,看著她身上的傷痕,內心中的憤怒簡直可以讓他泯滅人性,做出多惡的事都無所謂。
處理好傷口后,他剛想給她蓋被離開,就聽到了一段急促的呼吸。
“咳咳,官靴...”
葉夢純的聲音很小,但也足以讓宋子晉聽到了。
宋子晉異常激動,湊近到她的臉邊:“你醒了?”他的眼睛不能控制的濕潤:“還疼嗎?”
葉夢純搖了搖頭:“這點傷,還比不上夏月打的一掌。”
她依稀記得,被柳夏月打是什么感受。
宋子晉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但心里的怒火依舊:“他們穿著官靴?”
葉夢純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懷疑誰,但我覺得他應該會做的更隱秘一些。”
宋子晉不知為何,突然苦笑一聲:“我真的不愿意這么去想?”
葉夢純看著他,有點疑惑:“怎么了?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宋子晉慢慢扶起了她,給她披上衣服:“若我猜的沒錯,父皇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宋伯成。”
葉夢純并未震驚,她知道宋子晉比她聰明,若沒有把握,不會說出這種話:“他現在就沒用了?”
宋子晉一直有派人盯著宋伯成的行動,說道:“父皇用皇位誘惑他,讓他害死太后和親妹。他也是蠢,竟然真的相信父皇的話,去做了這些有違人倫的惡事。”
葉夢純冷冷道:“他不是蠢,他是覺得皇帝會更欣賞心狠手辣的兒子,他不過是在效仿皇帝而已。”
宋子晉搖了搖頭:“父皇最害怕有人會威脅到自己,怎么可能給自己留下他這樣的一個隱患。”
葉夢純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皇帝就想利用你我的關系,讓你誤以為是宋伯成對我痛下殺手,借你手除掉宋伯成?”
宋子晉嘆了口氣:“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尤其這個人還是我的父親。”他轉身推開大門,把趴門偷聽的柳夏月揪了進來:“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柳夏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啊,我只是比較擔心夢純而已,呵呵!”
葉夢純對柳夏月伸出了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柳夏月看她身上纏了好多繃帶,氣得只咬牙:“你放心,我定把傷了你的那個畜生剁成肉醬,給你出氣!”
宋子晉見葉夢純的臉色慢慢緩和了過來,便想留著二人在府中修養,自己前去處理這件事。
不料,葉夢純重重的咳了一聲,急的他立刻轉身就跑到了她的身邊:“你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我再去喚大夫來!”
葉夢純抓住他的衣服,問道:“你要怎么做?”
宋子晉一愣,皺起眉頭:“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太過聰明,既然他要借我手除掉宋伯成,那么就順他的意思好了。反正這人也曾給你添過麻煩,留著也沒什么必要了。”
柳夏月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是聽到了宋伯成三個字,暗暗記在心里。
她現在腦子里全是復仇的事,一心想要給葉夢純出氣。
沒等宋子晉開口說話,便偷偷溜出了屋,打算去把宋伯成殺了。
葉夢純正色道:“宋伯成死了,豈不是沒有人可以證明,太后的死是皇上的意思了?”
宋子晉握著她的手故意低下了頭,盡量回避著她的眼神:“夢純,皇帝暴斃,天下亂不過亂一時。可若皇帝弒父弒母之事傳遍天下,那就會多出無數效仿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我們不能因為他一個人,給天下所有惡人一個做惡事的理由。”
葉夢純用手輕輕抬起宋子晉的臉,那雙眸子透出的果敢與堅毅,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是我想的簡單了,有些事沒必要公布于眾,你是對的。”
宋子晉還想再說什么,突然覺得身邊空落落的,一回頭發現柳夏月不見了,急道:“柳夏月人呢?”
葉夢純也才反應過來,左右張望:“夏月?夏月?怪了,她去哪里了?”
二人對視一眼,隨后無奈嘆氣。
宋子晉揮手喊道:“帶一隊人馬,隨我前往梁王府。”
葉夢純拖著傷,披著衣服走出來:“裴景瑞你跟他去,找到夏月告訴她,讓她立刻回來照顧我,我沒她不行!”
裴景瑞點點頭:“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定會把話帶到。”
這邊,柳夏月已經拔劍硬闖梁王府了。
她的功夫無人能及,府中的那點護衛,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好在,宋伯成身邊還有幾個皇帝派來保護他的大內高手。
幾個人黑衣黑褲黑靴往柳夏月面前一站,她眼睛里的殺意更濃重了。
這一看就是職業殺手,就是你們傷了夢純,沒跑了!
宋伯成站在幾人身后,冷冷道:“柳夏月你擅闖梁王府,本王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厲害,定讓你有來無回。”
話雖然說的硬氣,但能拿出手的水平卻有限。
幾人不到一刻鐘,便紛紛敗下陣來。
其中一個最慘,想從背后偷襲柳夏月。被她直接擒住,當著眾人的面,故意慢慢折斷了他的脖子。
看著眾人驚恐的眼神,柳夏月指了指宋伯成:“我只要他一個,你們確定要為他送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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