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厲害的忠臣良將也怕枕頭風啊。
祈善:“……”
“……你倆說什么悄悄話呢?啥空穴來風?”當了十多年社畜老板,沈棠自己精通摸魚之道,也練就一雙抓員工摸魚的好眼神,不用刻意感知空氣中的文氣流動,她也知道這倆背著自己拉私聊。有什么悄悄話是她這個主上不能聽的嗎?總不會是蛐蛐她吧?
祈善一手推開顧池寫滿挑釁的臉,神色如常:“無甚,我等贊同即墨郎君提議。”
主上豈是那種因私廢公的昏主?
美色在王圖霸業面前,一文不值!
沈棠:“……”
她其實不太贊同的,太缺德。
但當面反對的話,又給不出合理的借口。
就在沈棠搜腸刮肚想委婉表達的時候,對上即墨秋剪水雙瞳,后者笑容一貫透著悲憫仁慈:“殿下勿憂,若以……那時候的標準,這世上沒什么東西是輻射不超標的。”
隨便一顆花花草草對舊人類來說都是致死量,但對眼下的嶄新人族而言不算什么。
即墨秋委婉安撫。這石頭想達到殿下以為的程度,怕是要將大半山脈都搬到陣前。僅僅開采一部分礦石用于布陣輔佐不成問題。
他這番話極大安撫了沈棠的良心。
沈棠心下轉了一圈,做下決定,給白素回信順便派一批精銳武卒開采礦石。以那片山脈的輻射強度,普通武卒怕是無法勝任工作。
“既然如此,那這木魚我就不敲了。”
自己這種程度根本不算缺德。
笑弧還未揚起,便見顧池壓著嘴角:“望潮可是有異議?還是有話想順帶送去?”
孰料顧池忿忿不平道:“當代賈文和!”
現在輪到他破防了。
通過給主上當對照組繼而治療主上欠費的良心,這以前可都是他的活兒。即墨秋這是要砸他的飯碗?簡直是豈有此理,倒反天罡!
沈棠茫然看向即墨秋。
不知這位有著花容月貌的大祭司,何德何能冠上當代賈文和稱號?罪不至此。
論道德水平,大祭司至少及格線以上。
即墨秋也不懂,但他明顯感覺到顧池二人對他有些意見,這點足以讓他誠惶誠恐。過往這些年,他與二位重臣整體還算和平,特別是祈善還因為素商一事對他頗為寬容。
怎么今日突然變了態度?
直到二人告退,即墨秋仍心事重重。
“大祭司在想什么,這般出神?”
公西仇還未出征的時候,基本是兄弟倆輪流值守,負責沈棠的安全。之后公西仇隨同林風使團出使曲國,又返回至化身子虛身邊聽命,沈棠本尊這邊就只剩下即墨秋一人負責。以這位大祭司一板一眼的性情,上班走神都屬于不應該發生的“重大事故”了。
即墨秋并未第一時間回答。
他不想說實話,但也不想撒謊。
好半晌,他還是選擇了坦白:“祈中書與顧御史……二位似乎不是很喜歡在下?”
沈棠:“……”
這算是茶言茶語嗎?
若是旁人說這話,沈棠多半要懷疑對方是在背后打小報告,污蔑顧池二人,但開口的人是即墨秋,一個跟元良他們毫無利益沖突的人,自然就犯不著刻意給二人上眼藥。
人家大概率是在陳述事實。
“為什么這么說?”
即墨秋道:“直覺。”
青年低垂著眼瞼,反思道:“雖不知為何,但主動致歉肯定沒錯,以二位心胸也不至于跟在下計較。可貿然上門,又恐冒昧。”
沈棠最了解自家臣僚,回想方才細節便猜出幾分真相,笑道:“用不著道歉,他們多半是覺得我偏心了,情緒上來牽連了你。”
這也是沈棠不考慮冊立中宮的主因之一。
她還沒有中宮男寵呢,群臣已經“吃醋”吃到不可開交,萬一多這么一個存在,就不是玩笑意味的“吃醋”那么簡單,其中還會涉及權利。本就不簡單的朝堂局勢會更復雜。
康國不僅是由無數個個體意志構成的,同時也是無數個利益小集團構成的,這些個體、集團互相又有著千絲萬縷關系,每個個體又有自身的道義思想。別看群臣催婚挺積極的,萬一她真萌生這念頭,怕是另一番輿論了。
因為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也不能保證沈棠身邊出現這么一個或者多個“男性”,這些男性會完全不影響她做出的每個決定。這種擔心就會在他們潛意識中催生所謂的“醋意”。
沈棠懶得處理冗余麻煩。
倒不如一開始就撇得干干凈凈。
如此,不僅能安撫群臣之心,也能方便沈棠將一碗水端得更平,可謂是一舉雙得。
“……元良本就是心思敏感纖細之人,這兩三年監國,天天跟群臣勾心斗角,跟御史臺互相扯皮,久不在我身邊,安全感不是那么充足也正常。”雖說君臣通信沒少過,西南之戰后期還用釘釘朝會見面,可畢竟不是面對面溝通,“似我這般獨一無二的主上,他會患得患失是人之……啊不,臣之常情。主上太好了,興許一天沒看住,主上就可能更喜歡其他同僚,元良肯定就是這么想的,我憐他。”
即墨秋:“……”
去而復返的祈善:“……”
顧池:“……貓系的歐米茄?”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康國王庭從上到下確實有些大病,誰家主上天天O塑大臣啊?
這么多年了,顧池最佩服的還是沈棠這張臉皮,自信爆棚到堪比城墻拐角那么厚!
祈善:“……”
聽不懂,直覺告訴他不是什么好話。
只是隱晦心思被沈棠一語戳穿,祈善一時半會兒也不知如何面對主上。以他如今的年歲,應該更穩重一些的,跟即墨秋計較什么?
聽到動靜的沈棠差點兒羞窘跳腳。
吼道:“望潮,你能學點好嗎?”
天天偷聽她心聲就學這些玩意兒?
輕松氛圍短暫,好不容易從政務海洋浮上來喘口氣的沈棠又被更多工作埋沒。除了白素那邊有點兒好消息,其他兩路還沒啥動靜。
先鋒斥候查探到了最新輿圖。
沈棠跟眾人對照新舊輿圖發現出入不小。
“……這幫人動靜倒是不小啊,這般大刀闊斧改造各處要道地勢,這是要逼得咱們將兵力集中,從揄狄借道,一路至袁撫郡?”根據斥候回報的消息,原先兩條道已經被敵人炸了,自己這邊搶修就必須入地勢陌生的揄狄山脈。從地形上來看,己方容易被埋伏。
敵人這是挖坑等自己去跳。
揄狄山脈形似雉鳥,高低起伏不定。
正如即墨秋此前說的,這個世界隨便一株花花草草的輻射量擱在舊時代都致命,特別是人跡罕至、環境惡劣的深山,輻射強度遠高于人類聚集城鎮,也更容易產生意外。
揄狄山脈也算其中之一。
這片地方山勢陡峭,聽說以前有小國在此建國,庶民大多生活在高山,奈何生產產出跟不上消耗,國力衰弱,最后被一伙到處流竄的匪寇弄死了。占領它的國家也嫌棄它是一塊雞肋,改造耗費跟實際收益不成比,大多時候只是將這片山脈當做是國防邊境。
沈棠此前也搶過,來不及開發也沒多余兵力守,只來得及派人調查地形制作輿圖。而這世界力量體系不科學,地形改造頻繁,輿圖繪制速度跟不上地形的版本更新速度。
秦禮道:“怕是沒這么簡單。”
輿圖繪制在平面,許多信息不如他文士之道看得清楚,例如各地海拔。秦禮有發現揄狄山脈高低走向有些變化:“此前東西南北地勢雖有落差,卻只在十幾丈之間……”
這次卻發現高度差變大了。
地勢走向人為痕跡非常明顯。
祈善經提醒,落在輿圖上的視線上挪,最后落在一處河流上面:“落差增大?公肅的意思是他們想水攻?或許還想對水源下手。”
大軍不懼敵人對后勤糧草下手,卻要提防敵人對水源做手腳,這也是康國兵馬最大的軟肋之一。若要安穩,必要出兵拿下這一處,保證水源干凈也杜絕敵人玩水淹七軍。
秦禮道:“不止這些。”
康國建國多年,每年都撥出大量預算去修繕河道,將亂七八糟的河流脈絡梳理整整齊齊,保證庶民集中地區、農業大州不缺水,再加上太史局合理調度,各地欣欣向榮。
康國以外地區就不一樣了。
各地飽受摧殘,河流脈絡走向亂七八糟,決定權在統治國家手中。那些天災較多,河流支脈貧乏地區,各國都恨不得將水源拐到自家地盤。揄狄山脈地區的水資源比想象中更缺乏,大軍若入境,必然要面對飲水不足問題。戰局拖延久一些,敵人便可借助地勢走向扼住大軍咽喉,不戰而退也是可能發生的……
大軍習慣康國境內充裕的水資源,去別處作戰就容易忽略這點。敵人調整地勢高低走向,不是要水攻淹沒他們,是要斷他們水源。
沈棠問:“揄狄山脈地下水多深?”
若能用地下水應付一時,也沒必要分兵去奪此地,只要集中兵力殺出揄狄山脈的速度夠快,便不用面臨水源供應問題。秦禮的回答不樂觀,士兵往地下打三十二丈才見到水,量還不大,不排除敵人暗中干擾的可能。尋常地區往地下打十五六丈就能鑿開一口井。
淺一些的,不到十丈。
沈棠在內心粗估自己這邊的人每日用水,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帳頂方向問:“地下水不行,天上的云團呢?可能打下雨來應急?”
秦禮道:“近來半月都沒有云團。”
沈棠支頤道:“嘖,他們考慮挺周全。”
應該是專門研究過康國歷次戰役的作戰細節,從地下到天上,全方面堵了可能性。
除此之外,還有一處要爭奪。
秦禮手指點著輿圖某處。
此地是一座橋,橋身極長,溝壑極深,兩地之間唯有一處棧橋相連。此地也是附近地區視野相對開闊地點,敵人那邊設立了高聳的瞭望石堡,觀察廣闊,也是必奪地區。
奪不下來,也要設法搗毀。
哎,以前抱過的,一個親戚(是我媽閨蜜)的女兒,我喊她表妹吧,才17歲,昨天晚上肺炎沒了。
以前就加了個微信沒咋聊天,聽說香菇寫還想打聽筆名啥的(我沒給她說)。前陣子看她給香菇朋友圈點贊說期待買的泡泡瑪特盲盒開出限定。
人大悲之下確實沉啊,跟面條一樣撈不起來。
大半夜困得不行,半夢半醒瞇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吧,做噩夢嚇醒了。夢境也不是多恐怖,就是夢到爸媽突然找香菇去臥室說悄悄話,將以前買給他們的金飾又還給香菇保管,一開始有些懵,反應過來瞬間冒冷汗(本地的習俗,父母離世,子女誰買的金飾誰收)隱隱約約又聽到我媽說隔壁阿婆身體不太好(阿婆是以前出租屋隔壁的老人,香菇上大學連學費生活費都是借的,在其他親戚都不管的時候,老人家給了一千紅包),然后徹底醒來。萬幸,只是個噩夢。阿婆現年九十多,今年元旦看她的時候身子骨還硬朗。
主上跟即墨氏的緋聞也不是站不住腳跟。
美色方面,人家確實得天獨厚。
祈善一邊克制想要暴起腳踹顧池的沖動,一邊隱晦瞥了眼大祭司,爾后內心嗤笑。什么話都沒說,但似乎什么都說了——他根本不認為即墨秋能對自己產生多大的影響。
且不說即墨秋性情內斂毫無鋒芒,根本不適合輔佐主上開疆拓土。即便他想,主上也不會混淆公私。他拿什么取代自己?替身?顧望潮是癡男怨女話本寫多壞腦子了吧?
他怎么替?
就是調侃一句,同僚直接紅溫破防了啊。
擱在以前,祈善連理都不會理。
明知祈善這會兒不好惹,顧池還要湊上去說點悄悄話:“枳句來巢,空穴來風。”
祈善收到自家主上隱晦視線。遂茫然指了指自己,又眼神征詢顧池。不是,確定他只是監國兩三年,不是遠離主上身邊二三十年?
他驀地生出幾分“物是人非”之感。
偏偏顧池這廝還傳音入密跟他私聊:呵呵,元良是不是有種白月光出國三年歸來,發現曖昧霸總背著自己找替身感覺?有種明明一切都熟悉可就是陌生的怪異。
世上只一個祈元良,即便用文士之道妙手丹青也復制不出第二個他,何來替身一說?他是主上親口承認的子房/周公/葛公,即墨秋是嗎?顧望潮拈酸吃醋還不長腦。
顧池:……
這也要歸功于顧池這廝十數年如一日喜歡自比妻妾,天天爭名分,也不看看自己跟褚曜何時與他爭過?越是沒有什么才越喜歡爭。
聽懂這話,自然就聽懂上一句的意思。
“回頭定制四個木魚,勻你一個。”
不止沈棠三個該敲木魚,即墨秋也可以加入。說著又嗔怪祈善,他沒事兒強人所難作甚?他是出淤泥而染全身還嫌自己不夠黑,還要染黑大祭司。元良這不是逼良不善?
他跟顧池溝通是越來越困難了。
顧池掐著嗓子道:你不是三妻了哦
祈善這下聽懂了。
定制木魚居然還要分即墨秋一個。
祈善道:說人話。
只要忽略輻射……
問題是這玩意兒能忽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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