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海岸線,一路到了東陵,再從東陵輾轉到中洲,足足花了大半年。這期間,槐序和謝幽相即離開了。等葭月他們回到天青宗的時候,已是來年四月。這時候,正是梨花江的梨花開得最盛的時候,風一吹,滿天的梨花白。葭月幾個也不在云里飛了,自制了一座竹排,悠悠的蕩在水面上,桿子一撐,竹排就滑出去老遠。
行到中途的時候,忽然見著一艘大船。船上站著排排的小童,正指著岸上的梨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汪源見了,便心生感慨的道:“那一年我們初進宗的時候,梨花開的也這般好。”
葭月亦接話道:“可不是,一轉眼就十幾年過去了。”
“不是我說你們兩個,這話活像俗世里那些快要入土的老翁說的。我輩正當時,何須做那傷春懷秋之態。”趙寶川說完還用手里的竹竿猛的敲向江面,江面立馬激起半里丈高的水浪來,驚的遠處孩子們紛紛驚呼
“兀那小子,你是哪一峰的,好好的嚇這些孩子做甚。”火燃原本正坐在船尾喝茶,見著動靜才到了前面。
“火老頭,你睜大眼看看,竟是連我趙寶川也不認得了。”趙寶川說著還使勁的揮了揮手。火燃行事有些猥瑣,在宗里名聲也不甚好,和他算是臭味相投,往日里兩人沒少湊在一處。自他洗心革面以后,這老頭也像是夢醒了一般,竟也勤奮了許多,沒成想都結丹了。
“哎呀,原來是寶川師弟,你沒死可太好了。”火燃說著就飛了過來。
“放心,我好著了。不是,誰說我死呢?宋真真?還是宋思遠?”趙寶川豎起眉毛問。
“宗里早都傳遍了,說是你們幾個被只渡劫的金蟾給抓了去,大家想著這還有活路嗎?自然就以為你們都死了。”火燃忙解釋道。
“想我們死沒那么容易。不是,宋思遠還沒回來?”趙寶川驚訝的道。
“卻是沒聽說過,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沒回來?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管他了,總歸與我們無關。”趙寶川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火燃跟趙寶川聊了幾句就回大船上去了。
見他走了,趙寶川正想吐槽宋真真兩句,就見著余珍珠到了眼前,立馬改口道:“這都到宗門口了,你還跟著我們做甚?”
余珍珠自顧自的道:“才我聽說大家都以為我們死了,宋師兄也未歸,且宋師姐還死了,又不知道真真是怎么說的。這一回去,少不得被各種問詢,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回宗的好,不然我怕是說不清楚。”
牺如 9bzw.com 牺如。葭月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就開口道:“行了,留下來吧。”
余珍珠聽了當既坐了下來,“回去你們準備怎么說?”
趙寶川“嗤”了一聲,“當然是實話實話。”
“這恐怕不行,若真是說實話,怕是對真真的名聲有礙。”余珍珠遲疑的道。她倒不是為宋真真著想,實在是怕事后怪到她頭上。
“撿能說得說,反正我們又不虧心。”葭月一錘定音道。
余珍珠說的沒錯,他四個剛回宗,還在沉星澤上飛著,就被得了消息的芙蓉夫人給攔著了。
芙蓉夫人普一見到他們,立馬大聲問道:“思遠呢?思思呢?”
“姑姑,我不知道宋真真怎么跟你說的,反正不關我們的事。表哥他原是跟我們走散了,我也是才知道他還沒回來。至于表姐,她自個貪心,給人當了替死鬼,也怪不得誰。”趙寶川大喇喇的道。
芙蓉夫人身子顫了顫,這才道:“寶川啊,姑姑先前待你不薄啊!為何你好好的回來了,你表哥表姐卻不見影?是不是你們?嗯...”
幾人差點沒被她猛然釋放的威壓甩下劍,趙寶川忙叫苦道:“姑姑,往日里你待我果然都是假的。表哥許是在路上絆著了腳,你怎么就覺得他死了?還有,什么叫我回來了,我難道不能回來,他又不是跟我一起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來看不上我。真要說起來,你怎么不去問問你的好侄女?要不是她奪了表哥出來的機會?興許表哥早回來了。”
“什么意思?”芙蓉夫人柳眉立起來道。
“姑姑你還不知道?”趙寶川說著就將古墓里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芙蓉夫人越聽臉色越難看。
余珍珠見了卻松了口氣,只要不把事都推到她身上就行。她怕就怕她那好師傅,逼著她將一應事都承擔下來。
正說著話,宋真真亦趕了過來,見著這副場景后,自知不妙。正要悄悄離去,卻被芙蓉夫人叫住了。
“真真,寶川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果真是你搶了思思和思遠的靈石?”芙蓉夫人忍著氣道。她丈夫是個窩囊廢,她自個也不受宋家待見,娘家更是不中用,不忍又如何。且她兒子若還活著,以后還是要靠著宋家,得罪這位實不明智。這樣想著,她咬了下舌尖,想著讓自己不至于被憤怒沖昏了頭。
汜減wanbenxs.newanbenxst汜。因著不確定宋思遠死沒死,所以宋真真只得點頭道:“四嬸,對不起,先前是我騙了你們,我是想著暗中托人去救回三哥和六姐,到時候你們就不會怪我了。我也是沒辦法,那時候就我手里的靈石最多,總比大家都死在那墓里強。且趙寶川才也說了,那金蟾并沒想著殺他們,想來表哥自是無礙的。”
芙蓉夫人也知這道理,人只要不是宋真真殺的,即便她鬧僵開,怕是也傷不得她。于是,她什么也沒說,卻是即刻離了宗,往北去尋兒子去了。
宋真真見她走了,這才將目光看向了葭月幾個。只葭月他們并不理她,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皺了皺眉后,她這才看向了余珍珠,“珍珠,三哥究竟是死了還是還活著?”
“肯定還活著,許是因為我們走的是海路,路上沒甚阻礙,這才快些。”余珍珠一肯定誠的道。
羋何WanbenXS羋。宋思思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嘴里硬邦邦的道:“活著就好,只你為何沒有跟他一起回來?”
“我是后來才碰到阿月他們的。金蟬讓我們離開后,我被雪族抓了去,這才與宋師兄走散。”余珍珠避重就輕的道。早在竹排上,她就跟趙寶川幾個對過口恭,隱去了不少事。
“回吧,娘聽說你回來了,讓我來接你。”宋真真說完就先走了。
余珍珠聞言徹底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要搞三堂會審呢,沒成想這就過關了。不過若是失蹤的是宋真真,許就真如她先前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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