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煙點頭，“嗯，你別進來了，時晴情緒不好。”

簡照昱道：“……哦。不論如何，臨走之前讓周冬忍見時晴一面吧，把話說清楚，小煙，你不是時晴，不能替她做主，他們倆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太過，你這樣并不是在保護她，嗯？”

花語煙一臉糾結，“但是時晴說她現在不想見他……”

簡照昱沒有再勸，臨走前低頭親了親花語煙的臉頰，他知道花語煙護短護得有多厲害，尤其是對時晴，現下她還能控制住沒跟周冬忍動手，估計是忍了又忍了。

送走簡照昱，花語煙回屋的時候才發現時晴已經整裝待發了，她換了衣服、化了淡妝，一看就是要出門的樣子。

“你要出去呀？”花語煙緊張兮兮地問。

反而是時晴給了她一個輕松的笑容，“嗯，一會兒就回來，要我帶點什么嗎？芝士蛋糕？”

時晴這種看似平常的態度，反而讓花語煙更加提心吊膽，“你干嗎去啊？”

“去找我爸。”

“哦，找時叔啊……啊？你去找他啊？”

時晴失笑，上前抱了抱花語煙，“沒事的，煙煙，真的沒事，你別擔心我，我只是想去和他道個別。”

“……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時晴直接去了時屹的公司，刷了專用電梯的卡上到十九樓。

趙助理剛從會議室里出來就迎面看見時晴，他是接觸時屹最深的人，對時家的家事比旁人都要了解，所以在此刻此地碰到時晴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他馬上恢復正常，上前道：“時小姐，您怎么來了？老板他現在不在公司。”

時晴沖他客氣地笑了笑，“那麻煩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在這里等他。”

趙助理應了下來。

時屹的辦公室對時晴來說是非常熟悉的地方，她小學的時候特別黏時屹，放學后也不肯乖乖回家，時屹拿她沒有辦法，就讓司機把她接到公司來，專門開辟個玩具室給她。

有時候她玩累了，就迷迷糊糊倒在玩具堆里睡去，時屹會把她抱起來放到休息室的床上，蓋好小被子，親一親小臉蛋。

再大一些，到了初中時，她喜歡隔壁班的小男生，偷偷給他寫情書被時屹發現，結果時屹并沒有斥責或者笑話她，反而一本正經幫她修改了錯別字，隔幾天還問她有沒有告白成功，時晴那會兒還有些嬰兒肥，別別扭扭地說那個男孩子好像有女朋友了。

時至今日，時晴都快忘了那個小男孩長什么模樣，卻清楚記得時屹對她說：“沒關系，我的寶貝女兒會有最好的。”

不是更好，是最好。時晴低笑出聲，想起以往種種，到底還是幸福快樂更多。

一刻鐘后，時屹出現在了時晴的面前，他應是急著趕來的，額頭滿是汗水，見到女兒還乖乖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兩天不見，時屹就瘦了一大圈，眼看著清減了，時晴甚至發現他兩鬢的幾縷白發，襯得他好似步入老年。

時晴心頭一酸，站了起來，喊了一聲：“爸。”

“哎！”時屹重重應聲，讓人把門關上，屋內就剩下父女兩個，“爸爸這幾天打了很多通電話給你，你都沒接。”

“嗯。”時晴語氣淡然，“我冷靜了兩天，所以現在過來找您。”

時屹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快坐下，坐下來說。”

幾句話下來，不難聽出父女倆已然有些生疏距離。

時晴開門見山道：“爸，我打算離開南城了。”

時屹愣住了，有些激動：“你……時晴，你聽爸爸說，我和……”

“爸，你先聽我說。我是很認真考慮后才做了這個決定的，這么多年，我一直生活在您的羽翼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主動做些什么，現在我想換一個活法了，我想出去闖一闖，想憑借自己的雙手去爭取自己該得到想得到的東西，您明白嗎？”

時屹沉默良久，最終重重嘆了口氣，“明白……我明白……”

“爸爸，做您女兒的這些年，我一直很幸福。”時晴含淚笑了笑，聲音哽咽：“真的，就算到了現在，我也感恩做您的女兒。”

時屹眼眶紅個徹底，他有心抱一抱女兒，卻不敢伸手去碰她。

“但是爸爸，我現在撐不下去了，我覺得好累啊，我不想接受姚芷嫻，我不想叫她媽媽，我想離她遠遠的，行嗎？”

時屹輕輕擁住女兒，顫抖的手在她后背拍了拍，像小時候那樣，答應她的一切要求，“好，好，我的乖女兒，爸爸都答應你。”

臨走前，時晴猶豫許久，還是問了句：“她……沒事吧？”

時屹半天才反應過來時晴問的是姚芷嫻，嘆了口氣，說了句：“還好。”

時晴沒有再問，她的善良點到為止，“爸，我走了，往后這幾年……您多保重。”

當天下午，時晴和花語煙改簽了第二天中午去往鵬城的飛機，提前一個禮拜離開。

晚上，時晴單獨睡在自己的臥室，iPad里傳來熟悉的提示音，“金銀忍冬”上線了。

周冬忍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同時晴說說話了，她的手機始終是關機的狀態，周冬忍此刻也只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再搏一把。

沙沙的聲音傳來，周冬忍還沒開始說話，粉絲的彈幕已經占了滿屏，他許久不上線，每次唱歌對粉絲來說都是一場盛宴。

從前時晴在這場盛宴里頭，而現在她在外邊。

還沒來得及關掉軟件，時晴的手停留在“退出”的上方，周冬忍格外沙啞低迷的聲音，竟透著幾分瀕死的絕望之感。

“如果你在聽，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好嗎？”

粉絲不明所以，以為他在玩什么新梗，紛紛在彈幕里笑著鬧著。

“我猜哥哥今天要唱Jay專場！”

“哈哈哈這句話好非主流啊，哥哥是在pia戲嗎，別說還挺有感覺的！”

“給給給，時間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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