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前面就是千壑嶺了!這地方土匪多,咱們得小心一些!”秦風看向小公爺衛野說道。
侍衛趙五提馬上前說道:“土匪咱們倒不怕,但看前面山高嶺深的,就怕有刺客埋伏著,這一路上咱們折了好幾名兄弟了,秦大哥,還有別的路嗎?”
“有倒是有,就是要多走兩日的路程,從千壑嶺過是最快的!”
這隊人的主心骨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面若冠玉,一襲青衫,雖因為趕路一身塵土,但依然掩飾不住骨子里的貴氣!乃是三朝元老英國公的獨子,名叫衛野,字長澤,別人都稱呼他衛小公爺!
衛野望著前面巍巍高山,下意識的按了按腰間的卷軸,卷軸上還殘留著幾絲鮮艷的血跡。
此次回京,他名義上是給母親過壽,但其實身上還有其它重任,路上耽誤一刻,便會多一分危險于是便下令道:“都打起十二分警惕,盡快通過千壑嶺!”
“是!”侍衛齊聲答道。
秦風看著眼前青年,心里頗有感概,這大概就是每個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吧!
像他這個身份這個年紀的公子哥,平日里應該是高床軟枕,溫香軟玉,而他則投身邊關,小小年紀便立下赫赫戰功,將來前途著實不可限量呀!
此時,千壑嶺的山坳里,正有一伙土匪埋伏在山路旁的林子里。
為首的匪頭身量瘦小纖細,一身短打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嘴里斜叼著一根青草,枕著胳膊仰躺在一塊大青石上,晃著二郎腿,一長一短兩柄刀掛在腰間。
長刀三尺三,短刀六寸六!
青石旁邊,一身著不倫不類長衫的土匪手捧一摞畫像,挨個給這匪頭介紹從十里八村收集來的男子信息!
“少當家的,你看,這個是二十里外的李員外家的公子,今年十八,和您年紀相當……”說著便將畫像送到匪頭面前。
那匪頭瞥了一眼畫像,皺眉道:“太胖了,你不說他是個人,我還以為畫了一頭豬呢!”
那長衫土匪又翻開另一張遞給匪頭,“少當家的,你看這個呢?這是三十里外李家溝的李秀才,是個讀書人,正好咱們寨子里缺的就是讀書人……”
“這個太瘦了,禁不住我一拳呢,萬一哪天我不小心打死了他,豈不是要當寡婦了?”
長衫土匪撓了撓額頭,滿臉糾結,“這個又太瘦了……”嘩啦啦翻著手里這摞畫像,最后又挑出一人說道:“這個呢?少當家,這個是萬永商號的老板,不胖不瘦,五官也周正……就是……”
那匪頭扯過畫像看了一眼,怒道:“這個都長胡子啦,比我爹也小不了幾歲吧!”
聽她這樣說,長衫土匪卻是長吁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幸好沒看上,要不然還得想著怎么處置他那三房小妾……”
“怎么?成了親的你們也給我拿過來?”匪頭將畫像拍在長衫土匪腦袋上。
長衫土匪滿臉無奈的解釋道:“不是,少當家的,你這也太挑了,十里八村的好后生,你一個都瞧不上,當家的可是說了,我要是再給你找不到中意的夫君,就把我嫁給你,我那小紅……”
“呀?”匪頭挑了挑眉毛看向他,說道:“出息了呀,苞米,你是怎么讓我爹看上你的?”
這個叫苞米的土匪哭喪著臉說道:“少當家的,你可別拿我打趣了,等小紅的爹三年孝期過了,我們就能成親了!”
“切!看看你這點出息,小紅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你想嫁給我,我還瞧不上你呢!”
聽到這話,苞米抹了抹額頭的汗,心說,誰要是被你看上,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擎天寨是在千壑嶺上盤踞了十多年的一伙土匪,分為十二峰,每峰幾十人到幾百人不等,大當家名叫谷大川,擎天寨十二峰都以他為尊,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名老英雄,身下就這只有一女,就是面前的少當家,名叫谷子!
谷子的娘,當年可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一枝花,卻被狠心的兄嫂賣進了縣城的窯子里,大當家谷大川當年沖冠一怒為紅顏,一人一刀殺進縣城挑了花樓救出谷子的娘,這在當地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傳說。
甚至還有一句歌謠:薄情才子負心漢,不如嫁給谷大川!
大寨主和夫人也算是琴瑟和諧,可惜生下谷子沒過幾年,谷子的娘就去了,大寨主沒再續弦,身下就只有這一個女兒,那可是寵的天上有地上無。
谷子常年跟在大寨主身邊,也沒個溫柔的婦人教導,于是便養成了她這一身的匪氣,真的比他們這些寨子里的大老爺們還像土匪!
若只是有一身匪氣倒也算了,這谷子是既繼承了她娘的容貌,又繼承了她爹的天賦,尤其是在習武這一塊,十二峰的高手,除了她爹,通通被她揍過!
前幾年,看她小,又是個丫頭,讓著她,這幾年,隨著谷子長大,是真的打不過了!而這谷子還無事生非,三天不和人動手,便渾身不舒服,以至于寨子里那些高手見了她,跑的比兔子還快!
就這么一祖宗!
幾個寨主看谷子也老大不小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便和大寨主說,不如給谷子找個夫君,成個家,好收收她這脾氣!
大寨主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可是又舍不得女兒離開自己,便決定給女兒找個上門女婿!于是,便把這差事交給了苞米,還囑咐他,一定得讓谷子自己看得上才算!
這可愁壞了苞米!
方圓百里內的男子,他挑揀了個遍,谷子愣是一個都沒看上!
苞米正翻著手里的畫像發愁,前面的暗哨一路小跑過來稟報道:“少當家的,前面來了一伙肥羊的,看衣著應該是有錢人,就是看著都會武功,這一票干不干?”
聽到來了肥羊,谷子眼睛一亮,一挺身從青石上跳下來,伸了伸懶腰,活動了活動脖子,說道:“干!為什么不干!”
衛野一行人上了千壑嶺,山路崎嶇難走,周圍密林森森,侍衛將衛野護在中央,警惕著周圍,怕有刺客突然放暗器!這一路上殺機重重,萬分大意不得!
突然一道冷箭破空而出,直直定在了為首的秦風馬前。
馬受驚朝高高揚起前蹄。
秦風勒緊韁繩,穩住受驚的馬匹,向前看去,一筋肉虬結的大漢扛著一柄巨斧從林中走出,猛地將巨斧戳進土里,抱著胳膊立在路中央,朝那些人說出了攔路打劫的標準黑化:“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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