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門外不遠處,一面墻壁前,易定勝猛地扯住梁君,用手指著前方。
“師兄你看,那人是不是蘇小姐?她牽著的那人是誰?兩人有說有笑的,好似情人一般。”
常笑云帶著弟子正在四處張貼嫌疑人畫像,聞言順著易定勝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笑容滿面的蘇寧,牽著一名年輕男子的手,一同走進城主府。
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常笑云收回目光,繼續張貼畫像告示。
城主府內,蘇正看到知寒,立刻笑著迎上前。
“師兄,你怎么來了?”
蘇寧將知寒的手交到蘇正手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貨到付款。”
這一路上,蘇寧抓著知寒衣袖,知寒也能走到別的路上,害得蘇寧只能牢牢牽住知寒的手。
她懷疑,知寒曾經練功走火入魔,把腦子給燒壞了。
蘇正疑惑的掃視剛才牽著手的二人:“你們兩個怎會相熟?”
“說來話長。我懶得說。把人交給你我就放心。”
一臉疲倦的蘇寧,向知寒拱手告辭,并還好心的提醒他城主府很大,他可千萬不要亂跑,小心走丟了。
擔心知寒尷尬的蘇正,望著蘇寧遠去的背影安慰知寒:“師兄別理我姐,她之前落馬,把腦袋摔壞了。”
知寒低頭看自己的掌心,上面還殘留著余溫和花香,他輕笑:“我覺得你姐很有意思,也很漂亮。”
只知練功的知寒師兄,這怎么就突然開竅了?
蘇正看著前方險些被門檻兒絆了一跤的蘇寧,實在想不通,他姐這樣的笨蛋,怎么就將知寒這顆冰山底下的頑石給捂熱乎,撩撥動心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常笑云正在專注貼告示,突然一個小腦袋從他身后探出。
“你在做什么?”
受驚的常笑云,條件反射性的將手中畫像,“啪”的一聲拍在蘇寧的腦門上。
蘇寧登時像是被貼了賭咒的僵尸,一動不動。
“哈哈哈,哈哈哈。”
抱著肚子的易定勝大笑出聲,常笑云伸出手,揭也不是,不揭也不是,一時手停在空中。
一把扯掉告示的蘇寧,揉著自己的額頭,笑嘻嘻湊近常笑云:“你吃醋了?”
剛剛蘇寧入府的時候,有看到不遠處的常笑云,還故意與知寒走得更近一些。
“我師父干嘛吃你的醋!”
易定勝跳出來隔開蘇寧,給蘇寧送上一個警告眼神兒,警告其莫要打他師父的主意。
“人皆有逆反性,越被阻止越渴望成功。”
蘇寧說完,笑嘻嘻的同常笑云揮手:“常天師,晚上荷花塘邊不見不散。”
明月高懸,曖昧不清的暖風,溫柔的驅走春天最后一絲的料峭。
蘇寧背著手,腳步雀躍,在荷花塘周圍溜達了幾圈,不見常笑云身影。
銀色光輝漸漸暗淡的月亮,從蘇寧的頭頂跑過,投向在西的荷塘。
常天師還真是有膽子有個性,竟然放她鴿子!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她主要的目的仍舊是誘敵引君入甕。
可惜,她又等了許久,那個采花惡妖也未出現,不知跑去了何方?
“興許,人家是沒看上你。”
蘇寧腦中,突然響起上一次蘇正陪她誘敵時的話。
看不上她?
那采花惡妖肯定是個瞎子,要不就是審美有大問題。
在東平郡犯案的惡妖可能眼光有問題,但腦子絕對聰明,懂得變身術隱藏自己,不輕易草率行動。
蘇寧覺得,此惡妖在被捕之前,極有可能會再次犯案。
唉,嘆息一聲的蘇寧,不知不覺晃到石橋附近,一抬頭,看到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站在橋上,看背影,很像是常笑云。
呵呵。
嘴硬的家伙!
還不是來了。
“常天師,你......”
腳步歡快跑上石橋的蘇寧話說到一半兒,前方的人突然轉身,撒了她一臉粉末兒。
馥郁花香嗆得蘇寧猛地打了一個噴嚏,然后她就覺渾身發軟燥熱,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神智也變得不慎清晰。
糟了!
這是遇到暗算了。
蘇寧急忙運轉體內真氣,結果,眩暈感變得越加厲害,身體像是著火一般,她驚愕不已,急忙收攻,一把扶住橋欄桿。
這是什么粉末兒如此厲害,莫非是十香軟骨散?
犯下兩起案件的采花惡妖,就是使用的這種手段,才會令受害少女沒有留下反抗痕跡的嗎?
真是可惡!
她輕敵了!
蘇寧心內懊惱,但不忘調整呼吸,雖然身體發軟無力,但吶喊求救的力氣她還有。
可是奇怪,惡妖為何沒有上前攻擊她?
實在等她徹底暈厥之后,再將她擄走嗎?
興許,采花惡妖發現她并非是未及笄的少女,所以放棄了。
如此想著的蘇寧努力辨別方向,隱約可見前方有個模糊身影:“你是誰?”
剛一張口,蘇寧眩暈得更加厲害,似有什么東西沖破心底的封鎖,零零碎碎的涌入到腦中。
似陷入到幻境內一般,蘇寧的眼前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清晰卻遙遠,一名男子與一名女子,坐在涼亭外的美人靠上仰望星空。
二人什么話也沒說,但蘇寧仿若聽到了千言萬語,飄著桃花香的曖昧在心尖上蕩漾開來,這是深愛之人在一起時,才會散發出的自然氣息。
這二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她的腦中?
很快,蘇寧腦中的幻象,被耳邊突然響起女子的聲音擊碎。
“世人皆言財帛動人,豈不知,真情才是最動人。”
女子聲音魅惑萬千,似能勾出身體每個細胞內的旖旎情愫,蘇寧心臟狂跳不已,身體變得越加綿軟。
許久,她稍稍拉回些理智,心疑道:橋上的人影,竟是個女子?
若是女子,便不是采花惡妖。
卻為何襲擊她?
“你是誰?”
女子并不言語,雙手撫上蘇寧的身體,蘇寧戰栗的抖了一下,神智恢復少許,努力睜眼辨認。
漸漸的,她看到一個上半身千姿百媚,下半身是綠色旋風的女子,裸露香肩,似條蛇精一般纏繞著她不停轉動。
她在蘇寧耳邊媚聲蠱惑,蘇寧的腦中出現了自己與常笑云的身影。他們二人在個溫泉中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蘇寧臉頰不禁泛起紅潮,雙腿發軟,雙臂越加用力的抓緊橋欄桿。
什么媚藥,竟如此厲害?
不行,她的盡快離開這里。
蘇寧張嘴欲呼喊,卻被女子猛地堵住了嘴唇,惡心得她差點兒吐了。
死變態,竟敢吻她。
這可是她的初吻,必須得剝了這女人的皮,已祭奠含冤而亡的初吻。
蘇寧猛地揮出一掌,被擊中的橋欄桿飛起數塊兒碎石,那女子的聲音,卻在蘇寧的身后響起。
“你若不想在這里脫光,做些有失體統的事情,就不要再繼續運功。否則藥性泛濫成災,你定要羞憤悔恨終生。我倒是樂于欣賞一番美景。”
“哇”,蘇寧真的被惡心吐了。
擦干嘴巴,蘇寧怒目而視:“你到底是誰?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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