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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自己夸自己是絕配的?厚臉皮。
洛泱朝他翻了個大白眼,到旁邊逗狗玩去了。
顧允之很快明白了他們當中的曖昧,不動聲色的端起了杯子:這個六郎,本來是心灰意冷逃出京城避禍,半年不到,就變得充滿斗志。
是不是與她有關?
聽阿慕說,他以前是個聾啞,她卻把他的耳朵給治好了,若真是有這樣一本“天書”,不知道她要怎樣,才肯把醫術部分教自己。
李奏離開長安快半年,現在宮里有個李好古、王守澄身邊有個柳青、蕭洪,還有個常常到王公貴族家里行醫的顧允之。
只能說,掌握京城動態方面有一定保障。
“李德裕他們打算在中秋休沐前再次上奏,請立魯王李永為太子,因為那日我父親要入京述職換防,可以在朝堂表明立場。”
“這次是換守哪里?”
“同州。離京兆不到三百里,更近了。好在只是一年,明年中秋就能回洛陽。”
京畿、東都畿附近數個防御使,隔兩年就要離開自己的駐地相互換防,蘇知遠也不例外。
按照以往,大郎、二郎、三郎帶著親兵隨蘇將軍去新駐地,四郎、五郎可以留在洛陽軍,就近照顧府里。
不過,這次李奏有更細的打算,蘇家兒子們都大了,沒必要都扎在一個軍營里。
他在等一個機會,讓蘇元楓重回長安,入尚書省的機會。
蹲在旁邊逗狗的洛泱,心里悶悶的:下個月父兄就要去同州駐守了,雖然只有一年,但也就不能經常見面,府里也冷清多了。
“泱兒不高興了?是不是怕阿兄不在,收不到及笄禮物?”
元楓見她把棍子丟得遠遠的,就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故意逗她。
“你們不在,我就到東莊來住。說不定占婆國的稻種回來了,還可以試種一季。還有陸渾的山林,二兄、三兄說陪我去玩的,我也只能帶五兄去了。”
洛泱拍拍手站起來,揚起下巴,提著裙子往外走:“及笄算什么,我很忙的。你們聊,我去外面迎迎蕭飛飛。”
看著她的背影,裴煊笑道:
“泱兒還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你們放心去同州吧,這里不是還有六郎和我嘛。”
“你?六郎不是說,讓你盡快往京城里走?洛陽畢竟只是個陪都,要做大事,你們都躲在洛陽圖安逸可不行。”顧允之淡淡笑道:
“等你到了京城,我到元楓軍營里做軍醫去。”
這次機緣巧合,能和一位老軍醫學瘍術,他很有興趣到軍營去尋找實戰機會。
一個連太醫署都不愿意去的人,自然也沒有興趣在那些王府間打轉,若不是為了六郎,他早離開長安了。
“公子,陶冬來了。”阿冽在亭子外請示。
“讓他過來吧。”
陶冬就是李奏說的那位酒癡,因為不愿意做假酒,連八品的良壇署令都不做,卷鋪蓋回了洛陽鄉下老家。
本想讓他去小彭莊,元楓卻說東莊近,以后喝酒方便,就把釀酒作坊開在了小東莊。
陶冬領著人,抬著個酒壇子進來,他抱拳笑道:
“見過公子,聽說幾位公子過來,小人特送上自己釀的黃醅酒,請公子們品嘗。您給我的釀酒方子,我已經試釀了兩壇,只是還沒到開壇的時候。”
“東莊以前自己釀的酒太淡,府里都不愛喝。現在你來了,咱們東莊釀的字號可就能打出去了。”
聽元楓說起“字號”,李奏問:
“陶冬,上次給你看的那個酒坊字號標志,你可滿意?”
陶冬呵呵笑道:“其他還好,就是把小人頭像和名字標上去,那豈不是變成為小人揚名了?這是您和蘇家的酒坊……”
“什么酒坊字號標志?”又是什么新鮮東西?
那日李奏向洛泱要釀酒方子的時候,說陶冬清高,最看重自己的釀酒手藝。
洛泱就給李奏畫了個酒坊商標:東莊釀,請認準“陶冬”標志,大唐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該靈魂畫手還畫了個小人頭像,代表陶冬。
陶冬當然是滿意的,這相當于每壇東莊釀都打上了他的烙印,承認了他的勞動和技術。
更何況,以后東莊釀的收益,不管多少,都分一成給他。
這是在為自己掙錢啊,陶冬連夜就跟著李奏的人趕回洛陽城。
“這一定又是泱兒的主意,她這個鬼機靈,跟她在一起,就沒有膩味的時候。”
裴煊自從放飛自我,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也不用在泱兒面前端著了,自己心里暢快了許多。
“我好像聽到誰又在夸我?”
洛泱牽著蕭飛飛的手,兩人都笑嘻嘻的進了院子。
看到陶冬那壇酒,蕭飛飛忙說:“我們也買了酒來,據說是兩京最好的黃醅酒。”
陶冬不屑道:“你那是兩京最好,現在拿進了東莊,就讓公子們比比,陶冬釀的黃醅酒,可配得上東莊最好。”
洛泱高興的拍起手來:
“好好好,我最喜歡做判官了。新醅陳釀莫問醉,擊箸彈劍須放歌。咱們今天不行酒令,輪流唱歌,不能重復別人的,也不能跑調,唱不出來的罰酒一杯,唱跑調的罰酒三杯!”
哎!你這小女人還真是酒來瘋,上次保證的話忘腦后去了?
李奏干咳兩聲。
洛泱當做沒聽見,轉身叫到:
“荷花、丁香,快給大家倒酒。”丹娘也上前幫忙。
元楓把蕭崇義兄妹介紹給裴煊、顧允之,其實李奏在說鳳凰城的時候,已經說了他們兄妹,現在是對上人了。
李奏坐在洛泱身邊,重新改了一下規矩:
“我們五男二女,罰酒數,逢女子減半。”
蕭崇義笑著擺手:“六郎,別忘了,女子最是能歌善舞,我們還是想好幾首歌,免得被她倆灌醉了。”
反正又不用唱整首歌,我可是一句歌王,能把你們全唱趴下。
洛泱居心叵測的哈哈笑起來。
但是啊但是,還是太年輕了。
當裴煊唱起李白的《清平調三首》時,洛泱才恍然大悟:
自己居然以為,宋詞才是拿來唱歌的,哪里知道唐詩里除了長篇古風、樂府詩、排律不能唱歌,絕句、小令都是可以入歌傳唱的。
更氣人的是,他們一個曲子可以套進去唱任何一首五言或七言,太熟了,根本不跑調的好吧?
“唱得好……你再唱一首白居易的花非花嘛~”
洛泱托著腮幫子,醉眼朦朧沖李奏,笑著點歌。
“輪到你唱了。你已經唱了門前游過的鴨子、從來不騎的驢子、不開門的兔子,下一首唱什么?”
李奏也有些醉了,練了這幾個月,他酒量見長。
讓他醉的是眼前這個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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