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君把閨女敲打一通后,心滿意足地回京了。
穗子晚上給孩子們洗澡,雖然屋里有暖氣,還是點了倆電爐子。
點電爐子這種行為,被視為偷電,有人查的。
這會還是集體電費,每家固定收多少錢,
沒有單獨的電表,不允許用大功率電器。
王翠花坐在板凳上幫穗子一起鼓搗倆小娃,看到外面飄雪,不由得感慨一句。
“挑著下雪時點電爐子,會不會太囂張?我怎么聽鄰居說,收電費的今兒要下來查?”
一般查偷電,都會趕著下雪時候,
因為入戶電線高溫會融化積雪,
看誰家電線沒雪,
準是偷電。
“查不到咱家門前,到咱們家就自動轉彎了。”
穗子不認為有人敢在啤酒廠家屬區查廠長家用電情況。
“給這個肥崽兒的褶子好好洗洗,你看他,胖出褶了。”于敬亭拎著根大蔥,蹲在門口一邊啃大蔥一邊指揮。
“把褶子抻開了仔細洗啊,要不容易長泥。”
王翠花煩得慌,拿水彈他一臉。
“什么叫胖出褶?!讓你一說,波波成什么了?”
穗子連連點頭,婆婆潑得好!
“波波只是稍微有一點點奶胖,小孩子不都這樣嗎?”
“看他這倆小肘子,哈哈哈,還有兩條肥腿”于敬亭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波兒子。
泡在大洗衣盆里的波波嘆了口氣,略帶憐憫地看著傻了吧唧的老爸。
穗子甚至覺得,兒子這小表情還有點滄桑,宛若看穿了一切。
下一秒,啃大蔥的于敬亭被親媽揍了,
大蔥也被搶了,剝奪這個嘴欠的貨吃大蔥的權利!
“去,給你兒子洗澡去,沒見過當爹的這么損兒子的!他都沒嫌你長得跟個傻了吧唧的電線桿似的那么高,你還嫌棄他胖?”
于水生出來時,靠在門上啃大蔥的換成了王翠花,于敬亭給他的肥崽兒子洗澡。
“你啃這小子啃過的蔥,不怕讓他傳染口蹄疫?”于水生問。
“沒事,我把他咬過的地方掰下來了。”
“喂!有你們這么嫌棄親兒子的?!”于敬亭怒。
穗子呵呵他一臉。
“你剛也是這么嫌棄兒子的,是吧,大閨兒?”
泡在水盆里的落落點頭,小腦袋上還被搭了塊白色的毛巾。
聽到老媽點了自己的名,甭管聽沒聽懂,也要點著小腦袋瓜,給親爹來個小雞吃米造型。
被老爸稱為肥崽的波波,也順勢用他的小胖腿踢水,迸了于敬亭一臉水,完成這一切的小肥崽依然是淡定臉,深藏功與名。
全家只有街溜子一人受傷的成就,就這么達成了。
穗子琢磨了一天,該怎么跟于敬亭說他馬上就要有個“美人”下屬了。
思來想去,
她決定把這個“驚喜”,
交給于敬亭自己發現。
洗澡對于小寶寶來說也挺耗費jing力的,洗過澡的孩子睡的也會更快一些。
倆寶寶洗了澡后舒舒服服的睡著。
明天是初六,穗子和于敬亭都要上班了,穗子去西屋,看到公公跟婆婆拿撲克牌,玩“拖拉機”。
這是很簡單的游戲,比的是牌運。
當然,對于水生這種慣會出千的人來說,可能還要考慮下“賭技”。
穗子站在婆婆邊上看,于敬亭站在他爹旁邊瞅。
“梅花勾。”于水生用一張牌,把所有牌都收走了。
穗子眼瞇了瞇,如果她沒記錯,這一局,公公已經出過這張牌了,也就是說——偷牌?!
王翠花打牌不記牌,也沒發現問題。
穗子看向公公,好家伙,作弊后還這么坦然,于鐵根的厚臉皮絕對是遺傳公公!
“不玩了!總是你贏!”王翠花輸急眼了,把小炕桌掀了,氣鼓鼓地去廚房倒水敗火。
“你這老頭,太不講究了,你欺負我娘有意思?”于敬亭壓低聲音,拇指和食指卻是搓了搓。
于水生從兜里掏出一張十塊錢,于敬亭快速把錢拽走揣兜。
“我爹全憑本事贏,我爹真厲害!”
穗子鄙夷地看著這無恥的父子,她決定一會回房把于鐵根這不義之財沒收過來,明天就拿這錢跟婆婆出去吃好吃的。
看著散落一床的撲克,穗子有了靈感。
把牌收起來,拿自己屋。
“敬亭,我給你算一卦吧?”
穗子一邊擺牌一邊說。
于敬亭不感興趣地掃了眼。
“這不是王八陣嗎,你糊弄我沒見過?”
王八陣是一種單人擺撲克消遣時間的玩法,東北人玩這個的挺多的。
“別人手里叫王八陣,到我這就是算命,我給你算算明天的運勢啊.....”穗子翻開一張牌,是張紅桃七。
“你明天會遇到一個人,這個人會帶給你不小的沖擊,可能會讓你很憤怒,7就是氣,紅色的心,你就自己領悟吧。”
“神神叨叨的。”于敬亭才不信這一套呢,他可是從小看他娘忽悠人長大的。
“好了,我算完了,請給我算卦費10元。”穗子掌心朝上,笑容可掬。
于敬亭捂住口袋,退后一步。
“算一卦半個月工資,物價局能同意你這么定價嗎?”
“那你去物價局舉報我吧,拿來吧你!”穗子撲到他懷里,雙腳并用,纏著他,一手掛著他脖子,另一只手快速把錢掏出來。
于敬亭用口型無聲罵罵咧咧。
“你說什么呢?”穗子溫柔,雙腿一使勁,在她想象的世界里,于敬亭已經被穗子女俠這一招神龍擺尾弄腰斬了。
現實世界卻是穗子女俠把人家火給蹭出來了。
于敬亭反手就把穗子按門板上了。
小兩口一個得了財,一個得了美人,雙贏。
轉過天,于敬亭心情不錯,吹著小口哨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進廠。
心里回味的都是昨晚門板上的事兒,雖然被媳婦沒收了私房錢,但也是大大的值得......
“廠長!”
廠里負責管人事的主管跑過來。
“上面來人了,在會客室等著呢。”
“我這就過去。”
主管見于敬亭這一臉愉悅,斗膽又補充了句。
“說是.......給咱們廠調了個副廠長。”
“哦,調吧。”于敬亭早就知道這事兒,廠里的副廠長一直空著,調人也不稀奇。
“調過來的那是——算了,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主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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