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大夫出去,兒媳還沒來得及進去看阿慈。”鐘氏恭敬的回道。
老夫人點點頭,腳步也慢下來。
跟著鐘氏一起進了主屋,老夫人四下打量了一番,入眼不見的多豪華奢侈,但是處處透露出精心,一看就知道沒少在布置上花心思。
因著三房被占了院子,老夫人心里覺得理虧,所以并沒有來過攬月閣。今日一看,暗道自己這個四孫女確實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這樣以來,她也算能送一口氣了。
“看去看看意姐兒,省得你這當娘的不放心。”老夫人瞧著鐘氏雖然還算穩中,但是眼睛一直往臥房的方向看,便也不再多說,打算先看看遲意如何了。
鐘氏連忙唉了一聲,也不等老夫人了,直接就往遲意的臥房走。
老夫人在后面搖搖頭,還是不禁夸,依舊如此毛毛躁躁的。
老大夫給的上的藥有鎮痛的作用,遲意現在感覺身上輕松了許多,腦袋也沒有那么迷糊了,見鐘氏和老夫人一起進來,便讓清秋扶自己起來。
“祖母,您怎么也來了?”遲意咳了一聲,才發現自己嗓子依舊沙啞,說出的話還是悶悶的。
老夫人坐在董嬤嬤搬過來擺在床頭邊的繡凳上,難得慈祥的問道,“知道你和冰姐兒落了水,祖母當然也著急。你怎么樣?身子還難受么?”
鐘氏直接坐在床邊,用手探了探遲意的額頭,頓時驚了一下,“阿慈,你額頭都這么燙了!快蓋好被子!”
“祖母和母親不用擔心,大夫已經給我開了藥,等喝了藥,就能退熱了。”遲意乖乖躺著,加上紅彤彤的臉頰和水汪汪的雙眼,更是叫人心疼。
老夫人頓了頓,用手里的帕子僵硬的給遲意擦了擦額頭,說道,“沒事就好,你好好養傷,我再去看看冰姐兒。”
“是,勞煩祖母親自跑一趟了。”遲意面色不改,一點兒詫異的表情都沒有,仿佛和老夫人原本就是一直這樣相處似的。
老夫人收回手,掩飾般咳了一下,“鐘氏,你在這兒看著意姐兒吧,我和老董先走了。剩下的事,之后再說。”
“是,我送母親出去。”鐘氏在老夫人面前做小伏低慣了,就算今日態度強硬了許多,但也難以堅持多久。這會兒見遲意確實沒什么大礙了,她也跟著軟了下來。
老夫人點點頭,出門之前又吩咐董嬤嬤,“你把庫房里的人參找出來,給意姐兒和冰姐兒拿些,河水寒涼,這么年輕,可別落了病。”
董嬤嬤應下,說,“奴婢曉得,晚上就使人給兩位姑娘送來。”
送走老夫人,鐘氏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跟花姑姑吐槽,“老夫人這么大方,保不準是為了給大房遮丑。”
花姑姑拽了拽鐘氏,附耳小聲說道,“夫人先別跟姑娘提這茬兒,姑娘身子沒好,這糟心事兒就別讓姑娘聽了。”
鐘氏抿著嘴點點頭,不放心道,“那這陣子你留在攬月閣照顧阿慈吧,憶嵐清秋到底年輕,我還是不放心。”
花翎是她當姑娘時候就在身邊伺候的人,這么多年了,花翎嫁人后也沒離府,一直在跟前照顧她。讓花翎看顧遲意,鐘氏是最放心的。
花姑姑點頭應下,“您放心,奴婢一定照顧好姑娘。”
臥房里,老夫人和鐘氏一走,遲意就問憶嵐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和鐘氏方才的表情都不對,她一看就看出來了。可這二人明顯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時候問憶嵐也是一樣的。
憶嵐自然是以自家姑娘為主了,言簡意賅的把事情經過跟遲意說了一遍。
“等下母親進來,你們別說漏了,母親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當不知道。”遲意囑咐屋里的幾人。
“那就這么過去了?大少爺怎么說也是當了父親的人了。做事還是這么難看!”清秋氣憤的說道。
“咱們自然是覺得大少爺不地道,但是人家也是為了自己孩子,不管怎么說,大少爺也不算是無理取鬧,頂多是面子難看罷了。”憶嵐算是把大房的幾人看的透透的,臉皮這東西,大房從來不在乎。
“行了,都別說了。”遲意打斷二人,閉著眼睛養神。
不一會兒,鐘氏也回來了,見遲意像是要睡了,她輕聲細語的哄著,“先把藥喝了吧?已經煎好了。娘給你拿了蜜餞來,酸甜可口,你最愛吃了。”
遲意點點頭,乖乖喝了藥,又吃了兩個蜜餞壓了壓口里的苦味兒。
“母親,我真的沒事了,您也回去休息吧,您不是讓花姑姑照顧我么,您放心就是。”
又和鐘氏說了幾句話,遲意便讓鐘氏回去休息,在她這兒守著也沒什么用,反倒鐘氏自己也辛苦。
鐘氏見遲意精神頭還不錯,便也放了心,又囑咐了花姑姑好幾遍,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攬月閣。
送走了鐘氏,遲意的困勁兒也上來了。因著身上不怎么疼,沒一會兒,她便睡熟了。
另一邊,鐘氏使人去兵部尋遲勵宇,卻聽人說遲勵宇已經去大理寺了。正當小廝急的團團轉的時候,遲勵宇身邊的侍衛林睿從外面回來了。
小廝把府里的事情跟林睿交代了一遍,林睿扶著腰間的佩刀沉了臉,“你先回去,我去找侯爺。”
“林大人,那奴才先給夫人回信兒了。”小廝連連彎腰道謝,馬不停蹄的又趕回了國公府。
大理寺里,少卿大人一臉的汗,看著下方兩邊的大人開始為難。早知道回到大理寺會把武安侯和禮部尚書都招來,他說什么也不會回大理寺!在永定河畔直接定了罪該多好呀,既牽扯不到這兩位,他也能落個輕松!
少卿正愣神的功夫,遲勵宇冷著臉開了口,“羅大人,您說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遲勵宇常年領兵打仗,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此時又冷著臉,讓年過花甲的羅老尚書都不自覺背后冒了冷汗。
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自家車夫和躲在他身后只會哭的孫女兒,羅尚書只覺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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