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鸝娘原本的打算,是想借助朱家從而達到贖身的目的?”遲意問道。
“不用管她有何目的,只要揪出人是他們弄死的就行。”沈宴錚說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云霆審問的過程中,得知那黑衣人之所以會夜探國公府,完全是因為得了鸝娘的吩咐。
也是湊巧,鸝娘因為上次和春迎的爭執被遲意打斷,因此記恨上了遲意。
而遲意也是認為春迎的死和鸝娘拖不了干系,正在想辦法調查她。
今夜和遲君謙無功而返,結果沒想到鸝娘竟然會讓這個黑衣人跑來,撞了個正著。
黑衣人是個軟骨頭,經不住云霆的審問,最終全都吐了出來。
沈宴錚讓人連夜去藏香閣捉拿鸝娘,只是沒想到,還撞見了一出鴛鴦戲水,那男主角還正巧就是朱元寅。
“還有這么一出?”遲意詫異了,這幾日二伯母見天兒的往朱家跑,結果都沒見著朱元寅的面,朱家那對父母也是一問三不知,給推脫的一干二凈。
結果沒想到,還是在鸝娘那里給撞見了。
沈宴錚是叫的都督府的人去動的手,所以闖進去之后,也不會管你是誰家的公子,連衣服都沒讓穿上,直接就這么給綁走了。
春迎的案子一直都是周芳在查,所以今兒一大早,周芳在家中早飯都沒吃上,就被大理寺的人給叫走了,說前幾日的案子能結了。
周芳還想著是誰這么體桖上司,廢寢忘食的查案呢,一到大理寺,才知道竟然是五軍都督府的這群官爺動的手!
而且一抓抓了三個,其中兩個還是沒穿衣服的。
周芳一時間頭大如斗,直呼有辱斯文,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斷案了。
沈宴錚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朱元寅貪戀美色,這回算是栽了。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會不會不方便?還有那個殺手會不會真這么老實的交代了?萬一他再否認,說是屈打成招怎么辦?”遲意略有不安的問道。
沈宴錚為了保護遲意,自然不可能讓黑衣人把遲意說出來的,可這樣一來,黑衣人被帶去了衙門,審問過程中再矢口否認,那對沈宴錚就不利了。
“他沒那么大的膽子,而且我也許諾了,只要把鸝娘和朱元寅供出來,我就能饒他一命。”
他雖然說了不會動手殺他,其他人可沒有保證。對遲意有敵意的人,沈宴錚是不可能會饒了他的。
遲意點了點頭,心里也有些癢癢,想要去看看。
沈宴錚吩咐人去備車,一行人來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大理寺已經被百姓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理寺位于千步廊的最南側,面向南大街的位置則是公開審理案件的衙門口,千步廊其他的地方平民百姓進不去,但大理寺的衙門口,卻是他們最能接近皇城的地方了。
此時聽說有案子要審理,附近有事沒事的百姓全都一窩蜂的涌了過來,眼巴巴的瞧熱鬧呢。
馬車不能靠的太近,遲意只好帶上了帷帽,下車去了。
此時的衙門里,周芳一身緋色官袍,腰佩銀龜袋,一臉嚴肅的坐在案后,讓人把鸝娘三人帶上來。
鸝娘和朱元寅因為是被捉奸在床,所以身上狼狽不堪,被帶過來的時候衣不蔽體。周芳沒眼看,只好讓人找了兩身舊衣裳給兩人穿。
三人被捆著壓了上來,黑衣人因為早就被嚇破了膽,所以此時安安靜靜的跪著,什么話都不敢說。鸝娘臉上沒什么表情,雙眼卻仿佛能噴火一般,狠狠的盯著黑衣人。
唯一還處在狀況外的,就數朱元寅了。
他被推搡著跪在地上,卻依舊憤怒不甘的沖著上首的周芳喊道,“周大人,我犯了什么錯,你讓人去抓我?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叫我爹去圣上面前揭發你亂用私刑!”
周芳正在看黑衣人的招供證詞,聞言黑著臉抬起頭,用力的拍了拍案上的驚堂木。
“簡直胡鬧!你可知,這鸝娘和李聞正是殺死你府中姬妾的兇手!你竟然還敢和她廝混在一起,就不怕他二人合謀,謀財害命?”
李聞就是黑衣人的姓名。
朱元寅整個人一愣,卻明顯不相信周芳的話,“周大人可有證據能證明?鸝娘分明只是一個弱女子,她如何能做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周芳無奈的搖搖頭,知道自己和朱元寅說不明白,所以他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叫人去朱家叫朱海前來了。
“等朱大人過來,本官自會把前因后果給你說明白。”周芳擰眉往大門處看了看,心下略微焦躁。
等了不多時,大門口不知誰喊了一句,“朱大人來了!”
人流自動分開來,讓后面的一行人快步走了進去。
朱海沉著臉,進到衙門后先是和上首的周芳見了禮,然后竟是突然上前,沖著朱元寅的胸口就是一腳。
“你這逆子!竟然還敢去青樓!這妖女到底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讓你三天兩頭的往她那兒跑!”
“爹!”朱元寅被踹了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朱海。
雖然朱海看上去一臉怒容,但是他并沒有用全力。所以朱元寅倒是倒了,但是并沒有受傷。
看清了這一切的周芳停下了要上前阻止的腳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朱大人,這里是大理寺,您想要教訓兒子,也請等回到貴府之后。”
朱海老臉一紅,卻也只能收斂起來。
周芳把證供讓人拿給朱海看,還跟他解釋著說道,“貴府公子雖然也是受害人之一,但都督府的大人們在捉拿鸝娘是正巧朱公子也在。他們不曉得朱公子和鸝娘的關系,所以這才一并帶了回來。本官想著,正巧本案的受害人是貴府的姬妾,所以就叫人把朱大人請來了。”
朱海握著證供的手忍不住抖了抖,通篇看下來,只覺得氣血上涌,眼前發黑。
“朱大人,你還好吧?”周芳面帶關切,心里卻幸災樂禍。
他這陣子為了這案子東奔西走的操勞,可他朱海是個什么態度?上門去詢問時,他可是篤定的說過,他兒子潔身自好,萬萬不可能和青樓女子有牽連的。
現在怎么樣,打臉了吧!他兒子不僅認識鸝娘,關系還密切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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