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事情鬧大的收不了場,可你看看你那個好兒子,他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呢!”
老夫人現在是看到大房的這幾人就覺得頭疼,這陣子鬧出來的事情,哪件不是跟他們有關?
剛剛把當娘的關起來,這回兒子到是繼承下來他娘的傳統,專門去盯著人家的庫房了!
老夫人越想越來氣,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遲澤宇和遲君舟罵道,“都是不爭氣的玩意兒!你們的事老娘也不管了,叫你爹操心去吧!”
說完,老夫人便甩著衣袖,頭也不回的往后面的寢室去了。
遲澤宇上前膝行了幾步,想要叫住老夫人。
老公爺卻用拐杖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讓你母親歇歇吧,這陣子夠她操心的了。”
“是兒子不孝了。”遲澤宇垂下頭,頹廢的喃喃說道。
老公爺也嘆了口氣,他這個大兒子,雖然平庸了些,但也是從小就孝順。
其他三個兒子還只知道在外面瘋耍的時候,遲澤宇就已經知道每日回府給母親帶她喜歡吃的東西了。
當年他出于多方考慮,不得已讓他娶了孫氏。他雖然沒有拒絕,但是老公爺也是知道他是不喜的。
但即使是不喜,他也沒有鬧脾氣,而是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
大兒子平庸卻又想在功績上做出一番成就,老公爺看在眼里,卻沒有點破。
因為他知道,遲澤宇再怎么鉆營努力,也爬不了多高。他沒多少心眼兒,官場上的那些門道,這都二十多年了,他依舊沒有看透。不像其他三個兒子,他沒怎么擔心,就已經做出了一番事業。
反倒是人到壯年,他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又讓他蒙了羞。
不忍看遲澤宇這頹廢的樣子,老公爺難得心軟說道,“我知你心中不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饒他一次。他這個樣子,我看軍營也不用去了,就讓他去蘭亭帶上幾年吧,好好磨磨性子,免得再鬧出事來。”
蘭亭是遲家的老家,是距離京城較為偏遠的一個縣城,如今還有一些本家的族人住在蘭亭。
把遲君舟送回蘭亭,其實和流放也就差不了多少。等過個幾年,遲君舟這性子若是還改不了,那老公爺可能就會考慮要不要換一個世子了。
聽了老公爺的話,遲澤宇還沒說話,后面一只裝啞巴的遲君舟卻先不同意了。
“祖父,您不能這樣!我不去蘭亭,我不去!憑什么讓我去蘭亭,我沒有做錯!”
“沒有錯?”老公爺冰冷的目光轉向遲君舟,心中已經對這個長孫失望透頂,“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你從庫房被押出來,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我是不得已,我不是自愿的……”遲君舟心里早就已經慌了,他眼神飄忽的在幾人身上來回看著,當他看到另一邊站著的遲意時,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是遲意!都是她!若是她不把庫房搬走,那這些東西就都是我的了!我拿我自己的東西,這何錯之有?”
遲意沒想到遲君舟會牽扯上她,還說出了這么不要臉的話來。
她指了指自己,無辜的看向老公爺和遲澤宇,“祖父,大伯父,我可什么話都沒說呢!”
遲澤宇也沒想到遲君舟竟然會發瘋說出這種話來,氣的他直接站起身,回頭照著遲君舟的胸口就踹了一腳。
遲君舟一個不察,四腳朝天就倒在了地上,藏在他衣襟里的銀票也掉了出來,撒了一地。
“孽障,你還有什么話說?竟敢去偷銀票!”遲澤宇感覺自己氣血上涌,眼前發花,身子都站不穩了。
遲明宇趕緊去把遲澤宇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慰他道,“大哥別動氣,自己的身子要緊。”
“這我能不氣么?你看看這孽障說的還是人話?”遲澤宇氣喘吁吁的被遲明宇按了下來,雙眼卻恨不得把遲君舟瞪出兩個洞來。
遲君舟卻如同瘋魔了一般,趴在地上就開始撿散了一地的銀票。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這些都是我的!”他一邊撿,嘴里還一邊念叨著。
遲意感覺遲君舟的狀態不太對,她默默往老公爺的身邊挪了挪,裝作膽怯的樣子小聲問道,“祖父,大堂哥這是怎么了?我有些怕……”
老公爺立馬瞪了一眼周圍站著像個樹桿子一樣的府兵,厲聲喝道,“還愣著做什么,不知道先把人抓起來?”
還是六子最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去鉗制住遲君舟,讓他不能動彈。
現在可以算是人贓俱獲了,任憑遲君舟再如何狡辯,也洗脫不了他去偷銀票的事實。
遲澤宇也對遲君舟失望極了,見他盯著那一沓銀票眼睛都挪不開的樣子,他就覺得這孩子是無藥可救了。
遲意卻不是單單要把遲君舟偷錢這一件事捅出來,畢竟這也只能算是家事,外面可還有更勁爆的事情等著呢。
適時的露出不接的樣子,遲意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大堂哥要這么多銀票干什么呀?平日的例銀也不少了呀?大堂哥不夠用么?”
在場的幾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心有疑慮。既然遲意先問了,那他們也就沒了顧忌。
遲鐘宇捋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問遲君舟道,“舟哥兒,你拿這么多銀票,到底是干什么?”
遲君舟卻誰都不搭理了,眼睛就盯著銀票,挪都不挪。
“估計是問不出什么,不如把他的貼身小廝叫來,也許還能問出點兒有用的來。”遲明宇看了一眼狀若瘋癲的遲君舟,搖了搖頭。
老公爺也是這個意思,便叫人去把遲君舟的小廝帶了過來。
小廝早就被嚇得腿軟,當他進來看到遲君舟的樣子后,直接就跪倒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喊著饒命。
“饒命的話你先等會兒,先說說吧,你家少爺都瞞了什么事?這陣子又發生了什么?”老公爺心平氣和的和這小廝說道。
小廝一直貼身照顧遲君舟,自然是知曉他的一舉一動。就連李氏這個做妻子的都不知道的事,他都清清楚楚。
面對這一屋子的主子,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把遲君舟上一次從庫房里拿金葉子和銀票的事都抖落出來了。
加上這幾個月來,遲君舟吃喝玩樂,又每日流連賭坊的事情也都交代干凈了。
“你說他日日都去賭坊?”遲澤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忍不住高聲問了一句。
小廝縮著脖子點了點頭,“這幾日世子沒有去,是因為前幾日輸了錢,還欠了賭坊那里一千多兩銀子。”
“一千多兩,一千多兩!”遲澤宇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揮開遲明宇的阻攔,上去對著遲君舟就拳打腳踢起來。
一邊打他還一邊罵道,“我讓你賭,我讓你賭!我今天就把你腿打折,看你還怎么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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