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二這里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遲意只好叫虎子把金老太太那里盯緊,最好是能把馬二的那個妹妹揪出來。
虎子拍著胸脯跟遲意保證,說一定不會讓遲意失望。
另一邊,賭坊被封的消息也傳遍了大街小巷,這賭坊的背后之人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知曉了。
丞相府書房中,丞相蔡茂君正和大兒子蔡益說話。
蔡丞相六十不到的年紀,卻已經是滿頭的白發。他身材消瘦挺拔,一雙不顯渾濁的雙眼卻炯炯有神,跟他滿臉的褶皺一點兒都不協調。
反倒是站在他對面的長子蔡益,繃緊的衣袍裹著他肥胖的身軀,這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已經汗流浹背,手中擦汗的帕子都已經濕透。
蔡益熱的滿臉通紅,一邊擦汗一邊不安的問蔡茂君,“爹,賭坊被查封,大理寺那里會不會連帶著查到咱們頭上來?”
這賭坊背后的東家,正是丞相府。
蔡益沒有走仕途的路子,反倒自小就對生意感興趣。
蔡茂君也是通情達理的長輩,兒子無心仕途,他也從沒有強迫他,反倒十分支持他發展經商的路子。
他們蔡家如今有他在,宮中還有蔡太后坐鎮,在一干勛貴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
更何況除了蔡益,他其他的兩個兒子也都是十分優秀的人才,慢慢培養,他們蔡家還能再昌盛個百年。
蔡益有了蔡茂君的支持,在經商上也沒走多少彎路,雖然比不上鐘家這個歷經了上百年的世家,但也依舊不會讓人小覷。
這幾年,蔡益漸漸不滿足于這些小打小鬧的來錢路子,便把黑手伸向了賭坊。
大周對賭博一直抓的還是比較嚴的,以前的小賭坊并不敢明目張膽的放高利貸,更別說鬧出債主把欠債人的手指砍斷這種事了。
可蔡益仗著蔡茂君這個丞相爹,可不在乎這些了。
京中幾家有名的大賭坊,背后的東家都是蔡益。他們這些年光是憑著向欠債人收取的利息,就已經獲取了不下七十萬兩的收入。
以往隔三差五的抽查,因為有蔡茂君的親信提前送信兒,所以一次意外都沒有出過。
可今日莫名其妙的,竟然是金吾衛這群吃飽了沒事干的公子哥去把賭坊給封了。
蔡茂君知道信兒的時候也已經晚了,匆匆趕回府中,蔡益正在他書房等著,整個人都已經急的不得了。
“這幾日賭坊那里可有什么不尋常的事發生?”蔡茂君示意蔡益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幾日是不是有事發生。
蔡益呼吸急促,炎熱的天氣加上他交集的心態,更是讓他心煩氣躁。
喉結來來回回的滾動了好幾次,蔡益這才一邊喘一邊說道,“沒什么不同尋常的,管事那里跟我匯報的也是一切正常,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沒有異樣?”蔡茂君皺了皺眉,背著手在案前緩緩的走了幾步。
“這就怪了,若是沒有提前踩點兒,金吾衛的人為何會突然搜查賭坊?而且他們明顯還是有備而來,就是想把賭坊的人一網打盡。”
“爹,您說,會不會是皇上?”蔡益有些心虛的小聲問道,“他若是察覺到這賭坊的背后是咱們家,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
蔡茂君無奈的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堅定的說道,“不可能,皇上若是抓住了咱們家的把柄,就不會是叫金吾衛去抄了賭坊這么簡單了。他不會打草驚蛇,而是會把證據全部搜集起來,然后一擊必中,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金吾衛怎么會盯上賭坊的?難不成他們有人在賭坊輸了錢,氣不過,這才封了賭坊撒氣?”蔡益想不明白了,平時這抄家下獄得罪人的活計,可都是錦麟衛的人干,何時用過金吾衛這群公子哥了?
能進金吾衛當差的人,誰還沒有點兒背景了?他們進金吾衛,除了有的是真想往上爬的,剩下的那都是各家塞人進去歷練的。
金吾衛不歸兵部管理,想要指使他們,比登天也輕松不到哪去。
蔡茂君也是疑惑在這里,抓人有錦麟衛,巡邏有御林軍,他們金吾衛平日就守著皇宮,在皇上身邊晃悠,何時抓人要用到他們了?
再想了想蔡益方才的猜想,蔡茂君竟然也沒覺得荒唐。
“趕快著人去問,這陣子有沒有哪家的公子去過賭坊,一定要謹慎!”蔡茂君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便吩咐了蔡益,叫他使人去調查。
蔡益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說,蔡茂君竟然當真了,“這……有可能么?”
“謹慎為主,還有,其他幾家也都仔細些。這陣子不要有太大的動作,以免都栽進去!”曹茂君揮了揮手,把蔡益攆了出去。
蔡益點頭應下,擦著汗退了出去。
少了這么一顆搖錢樹,蔡益自然氣憤難當。他許下重賞,誰若是能想到這陣子賭坊發生的不尋常,他便提拔這人當管事。
管著賭坊的大管事和打手小廝們都已經被金吾衛的人帶走,僥幸逃脫出來的也都是一些不重要的邊緣人物。
當聽到上面大東家的許諾后,他們雖然較勁了腦汁在想,可也記不起這陣子發生過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有一個在一樓負責碼牌的小荷官突然想起,一直是獨身一人來往兒的馬二,這陣子倒是跟一個富家公子走動的比較近。
而且這富家公子還在二樓栽了跟頭,輸了一大筆銀子。
把這個發現告訴了上面來問話的人后,這小荷官果然受到了獎勵,被調到了另外一個賭坊,當了一個小領頭。
一見真有這么容易就能升上去,其他的人也跟著心思活絡起來,管他有沒有用的,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負責傳話的管事忙的焦頭爛額,忙了大半日,才把消息都整理好,遞給了蔡益。
蔡益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不管消息準不準確,都叫人去核實一遍,以防錯過重要的事情。
因為要核實的事情太多,所以馬二這里依舊讓他瀟灑的度過了幾天。
當日虎子叫人把馬二帶出去后,對他自然是一番威脅恐嚇,叫他不要把他們之間的交易說出去。等躲過了這段風聲,自然還會再聯系他。
馬二不敢反抗,自然是老老實實的點頭答應了。
不過自從賭坊被封,馬二沒了地方賭錢,他閑的難受,就開始每日流連花叢,常常一天一宿的不回家。
當蔡益的人終于找到馬二的下落時,距離賭坊被封,已經過去了七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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