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慧早就被馬顛的七葷八素了,這會兒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也是渾身難受的要命。
“侯姑娘?你怎么樣了?”沈以羲并不知道上午發生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察覺到雙方之間的尷尬,而是上前去關心侯慧有沒有受傷。
侯慧雙腿發軟,即使站了起來,也是把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沈以羲的身上。
她雙手捂著胸口,心有余悸的對眾人感謝道,“多謝各位出手相救,要不是你們,我可能就兇多吉少了。”
“舉手之勞罷了。”見沈晏錚不說話也不看向這邊,趙烈只好干巴巴的開口說了一句。
“你身上有沒有傷?”沈以羲問她。
侯慧輕輕動了動,隨即痛呼一聲,“我的腿有些疼。”
遲意不想平白無故的招惹上是非,她連忙攔住正想說話的沈以羲,率先開口說道,“不知道侯姑娘的傷勢如何,也不好叫她隨意走動。這樣吧,我先讓馬場的管事請大夫來,侯姑娘你身邊可帶了伺候的人?”
侯慧忍著疼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她在南場那邊兒候著,麻煩遲姑娘替我把人叫來了。”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不管是誰,我們見著也不會不管的。”遲意淡淡的說道。
侯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低著頭訥訥不語。
白芷很快就交代了馬場的管事去請大夫,又讓他們去南場叫來了侯慧的人。
蔡文玉一行自然也在南場騎馬,聽聞侯慧出了意外,也都跟著趕來了。
他們比大夫來的快,過來的時候正瞧見侯慧癱坐在草坪上,遲意幾人則站在一旁。
蔡文玉趕緊上去詢問侯慧的傷勢如何,然后又對著遲意幾人道謝,“得虧遇到了你們,不然阿慧可就危險了。”
來來回回就這么幾句感謝的話,遲意聽都聽煩了,只隨意應付了幾句。
等大夫來的功夫,蔡文玉又問起了沈以羲,“你們今日也來騎馬?是跟遲意約好了的?”
“到的時候才知道阿慈也在,侯姑娘是跟你們一起來的?”沈以羲解釋道。
蔡文玉點點頭,又一臉憂愁的看著侯慧受傷的腿,“原本是想著再跑一圈就要回城,結果也沒留意到阿慧獨自跑遠了,還發生了意外。”
侯慧臉色有些難看,垂著頭沒有說話。
她之所以會獨自一人跑遠,就是想散散心。
她自知上午的口沒遮攔讓蔡文玉眾人臉上無光,雖然蔡文玉沒有多說什么,但是其他人也沒少給她臉色,或是背后埋怨她。
她又不能出言反駁,只好憋著一肚子的悶氣,自己騎著馬跑一跑散心。
結果也不知道這馬是受了驚嚇還是怎么的,不僅沖破了柵欄,還一路狂奔到了遲意他們身邊。
不過也幸好遇到了他們幾人,這才有驚無險。
沒多久,請來的大夫也來了,馬場的幾個小廝抬了一頂小轎過來,合力把侯慧放了進去,然后抬去了廂房。
蔡文玉眾人自然是要跟著過去的,遲意卻不想繼續耽擱下去,便提出了先行離去。
不等蔡文玉說話,安愫又陰陽怪氣的插話道,“身份高地位重,人家自然是不在乎我們這種小門小戶人家的性命了,能給叫個大夫來,已經是在施恩了吧。”
遲意差點兒被她氣笑了,這個安愫也不知道是看她哪里不順眼了,要處處跟她作對。
“按照安姑娘所言,難不成還得把侯姑娘接到國公府去,傷勢養好之后再把人送回家?若說我仗著身份地位不在乎他人生死,那安姑娘什么都不做,在這說些風涼話,豈不就是在草菅人命了?”
一點兒也沒給安愫留面子,遲意冷眼看著她,厲聲問道。
“你這是強詞奪理!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安愫被言語羞辱了一番,卻還是不死心。
她看了一旁的沈晏錚和趙烈一眼,憤憤不平的說道,“方才救了侯姑娘的想必是這二位公子吧?人家都沒說什么呢,你就叫嚷著要離開了,還說我草菅人命?你才是不顧他人死活,心腸冷硬之人!”
“安愫!”蔡文玉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卻不好看熱鬧。她拉了拉安愫,溫聲細語的替遲意說道,“你誤解遲姑娘了,她不是這樣的人。”
“阿玉你就說心腸好,都這會兒了,還在替她說話。”安愫不滿蔡文玉向著遲意,噘著嘴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這位安姑娘與阿慈是舊識?”沈以羲也有些不高興了,這個人一直揪著遲意不放,明顯著就是在找茬。
“是不是舊識又如何?”安愫仰著頭,不解的看了沈以羲一眼。
沈以羲微微一笑,卻上前來擋在了遲意的身前,高聲說道,“你若與阿慈是舊識,那就應該知道,阿慈是個古道熱心的人,不論是誰有了麻煩,她都不會袖手旁觀。若不是,那你就憑著自己的一面之詞,編排別人是非,你認為這就對了?”
安愫被說的啞口無言,她才進京多久,更何況身為庶女,她哪有機會跟遲意接觸。
“就是,我也是因為得了遲姐姐的幫助才結識了遲姐姐和沈姐姐。你今日是第一次見遲姐姐吧?憑什么輕易就下了結論?要按你這么說,你不僅沒幫上那位侯姑娘的忙,還在這里詆毀別人,更差勁兒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趙琳也忍不住說了一嘴,這人莫名其妙的,仿佛就是看遲意不順眼,專門來找麻煩的。
“你……”安愫頓時手足無措,她只不過是想挫挫遲意的銳氣,好在蔡文玉面前得些臉面罷了。
剛跟在蔡文玉身邊的時候,她就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京中有哪些人是不得蔡文玉喜歡的。
以前有一個蕓珠郡主,后來聽說已經被皇家除了名。再有就是鎮國公府的四姑娘遲意。
聽說以前沒少下蔡文玉的面子,雙方差不多已經到了見面就差動手的地步了。
今日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機會,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只不過這遲意好像跟傳言中并不一樣啊?這伶牙俐齒的樣子,誰說她是個據了嘴的葫蘆的?
而且就連長平侯府的公子姑娘都跟她在一起玩兒,替她出頭。
這下子,下不來臺的反倒成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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