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朕就全權交給你了,錦麟衛和暗衛的人也隨你調遣,若是誰有疑問,你盡管來跟朕說!”
皇上早就有拿蔡家開刀的打算,只是蔡茂君老奸巨猾,宮中還有一個能夠跟他分庭抗禮的蔡太后,雙方你來我往這么多年,雖然各有輸贏,但也都是小摩擦,傷不到筋骨。
可沈宴錚呈上來的罪狀若是能夠坐實,那蔡家肯定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臣領旨。”沈宴錚姿態閑散,敷衍著行了禮。
“對了,你方才說那個失蹤的人,跟你家有親戚?”皇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沈宴錚的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沈宴錚心道一聲糟糕,這窮鬼皇帝不會是想以此來訛詐他一番吧?
“是我母親娘家那邊的一個遠房親戚,早年投奔到京城的,這些年來往并不多。”沈宴錚只能盡量撇清關系,希望皇上不會這么小氣了。
不過顯然他高估了皇帝的貧窮,只聽皇上努力隱藏著自己的興奮,壓著嗓子說道,“再遠也是親戚!大周明令禁止,官員家屬若是參與賭博,按律就是要罰俸!看在你一心為朕排憂解難,朕就網開一面,只罰你一年俸祿好了。”
沈宴錚抬起頭,面無表情的說道,“皇上,臣沒有官職,朝廷并沒有給臣發放俸祿。”
皇上原本努力在壓制想要上翹的嘴角,聽沈宴錚這么一說,才反應過來。
暗衛雖然歸在錦麟衛之中,但為了他們的隱蔽性,所以并沒有官職在身。沈宴錚這個暗衛統領雖然有這么一個頭銜,但對外還只是個白身。
暗衛的一切費用都是以報酬的形式在支出,他們的俸祿自然也包括在內。
皇上方才說要罰沈宴錚一年的俸祿,但朝廷根本就沒給人家發過,也就談不上罰錢了。
一時間,皇上下不來臺了,不尷不尬的僵在了那兒。
皇上用眼神示意鄭不祿,讓他趕緊想辦法打破僵局。鄭不祿沒辦法,身為下人,自然是要給主子解圍的。
他打著哈哈,上前來說道,“沈大人怎么還當真了?皇上不過是跟您開個玩笑,就是罰誰,皇上也舍不得罰您呀!”
“臣也是因為太窮了,所以一說到有關錢財的方面,就較真兒了些。皇上若是再跟臣開玩笑,還是不要拿這種事來說比較好。”沈宴錚看似是給了皇上臺階下,但這話怎么聽怎么感覺是在內涵皇上。
皇上怎么可能聽不懂,指著沈宴錚哭笑不得,“你這小子!還真是不給朕留情面!”
沈宴錚卻隨意的拱了拱手,繼續插皇上的肺管子,“不是不給皇上留情面,而是臣確實窮,畢竟臣的父親整日游山玩水,臣的這點兒銀子,不僅要養家,還要攢一些好留著娶媳婦呢。”
長平侯府如今只有沈衡一人在朝為官,憑借他一人的那點兒俸祿,確實是養不活這么一大家子人的。若不是侯府還有家底兒,這家人說不準兒就要喝西北風了。
讓沈宴錚這么一說,皇上也覺得自己有些苛刻了。掩飾性的咳了一聲,皇上好奇的問他,“有相中的姑娘了?哪家的?用不用朕給你指婚?”
沈宴錚和遲意的事情雙方父母還不知情,他自然不可能越過父母就先跟皇上說了,所以只敷衍了一番,沒有明說。
皇上也沒有興致打聽沈宴錚是不是看上了誰家的姑娘,他自己還有兩個不著調的兒子沒娶親呢。
“行吧行吧,朕不問了。不過若是哪天你有相中的姑娘了,倒是可以跟朕說說,朕給你指婚!”
沈宴錚一想到遲意,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揚,沒有拒絕皇上的提議,點頭應下了。
因為蔡家牽扯的事情不止一件,所以皇上雖然氣憤,但也知道急不來。沈宴錚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調查出這么多來,已經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所以吩咐了沈宴錚繼續跟進后,他也沒有過多催促,只說這次務必要一擊必中,爭取讓蔡家翻不了身。
沈宴錚出宮后沒有立即回府,而是轉身往千步廊而去。
都督府的位置就在千步廊的最東邊,這會兒辦公的官員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沈宴錚往都督府去的路上,正路過兵部的大門,也是趕巧,正遇到了來辦公的武安侯遲勵宇。
遲勵宇身邊跟著林睿和剛調過來不久的趙烈,三人邊走邊說話,并沒有注意前方的沈宴錚。
沈宴錚卻站定,等遲勵宇走近后恭恭敬敬的抬手行了禮。
“沈二公子是來找大都督的?”遲勵宇態度隨和的跟沈宴錚說話,對于這個曾經救過自己女兒的少年,遲勵宇還是頗有好感的。
沈宴錚一改平日高冷的姿態,用晚輩的態度恭謹的回道,“是,有一些家事要跟伯父商量,這才尋到了衙門這里。”
前幾年沈宴錚帶兵剿匪的事跡遲勵宇也是聽說過的,對于他這個年紀就有如此膽量和計謀,遲勵宇也是十分欣賞的,就是不知道長平侯是怎么想的,這么優秀的侄子,那之后卻沒有得到重用。
不過人家的事情,遲勵宇也不方便過多干預,只是替沈宴錚感到可惜。若是在他軍中,如此優秀的青年,一定會得到他的重用。
跟沈宴錚又寒暄了幾句,遲勵宇讓沈宴錚有空去國公府做客,這才領著人進了兵部。
跟在遲勵宇后面的趙烈從見到沈宴錚之后就皺著眉,引起了林睿的注意。
“想什么呢?”林睿碰了碰他的胳膊,小聲問道。
“我還以為侯爺跟沈二哥會很熟悉呢,原來并不是啊?”趙烈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前面的遲勵宇疑問道,“你和沈公子倒是挺熟悉的?”
遲勵宇知道遲君謙和沈宴錚熟悉,二人年歲差不多,兩府距離并沒有太遠,兒時倒是經常在一處玩兒。
趙烈解釋道,“跟著妹妹和遲四姑娘小聚過幾次,她們和長平侯府的姑娘也是好友,沈二哥也跟著一起玩兒過。我看沈二哥和遲四姑娘蠻熟悉的,就以為侯爺跟長平侯的人也熟呢。”
遲勵宇身形一頓,抓住了趙烈話中的重點,“你說阿慈和沈宴錚很熟悉?”
趙烈張了張嘴,看遲勵宇一臉嚴肅的樣子,心中感覺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可侯爺問了,他又不能不回答,只能在心中跟遲意說了聲對不起,“是……吧?嘿嘿……屬下其實也不太清楚……”
遲勵宇冷哼一聲,也不辦公了,轉身就又出了兵部。
林睿和趙烈面面相覷,林睿不明所以,趕緊跟上去叫遲勵宇,“侯爺您干嘛去?”
“回家!”遲勵宇頭也不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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