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吩咐去傳的話,奴婢已經讓人去查了,二夫人不必驚慌。”
董嬤嬤示意何氏不必驚慌,有什么事過后再解決便是。
有了董嬤嬤的幫忙,何氏也算放下心來,只是越發的覺得無奈。
院子里忙前忙后的丫鬟婆子們全都讓董嬤嬤呵斥了一番,讓她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亂了陣腳,讓人看的心煩。
眾人自然是不敢忤逆董嬤嬤的,少數幾個遲凝的貼身丫鬟是真情實感的擔憂,剩下的大部分其實都是跟著湊個熱鬧。讓董嬤嬤這么一訓,她們自然不敢再往前湊,全都散了。
又過了能有兩盞茶的功夫,大夫便出來了,寫了藥方讓藥童去抓藥,他則趕緊給圍上來的眾位夫人問安。
“人如何了?”何氏擔憂的問道。
大夫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姑娘頭部受創,還在昏迷中,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了。而且這個天氣落水,不免有些寒氣入體,對于日后的生育,恐怕多少也會有些影響。”
跟著出來想要問問的徐姨娘一聽這話,當即腿軟的跪倒在地,捂著臉痛哭起來,“我可憐的孩子!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啊!”
“閉嘴!若是再出聲,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去!”遲婉瑩柳眉一豎,不悅的看了徐姨娘一眼,成功讓她閉上了嘴。
“大夫,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我們姑娘年紀還這么小,以后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孩子?”董嬤嬤問道。
遲凝如今的身份畢竟不同,若是嫁入皇家卻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傍身,那對她也太過殘酷了些。
大夫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小人醫術有限,實在沒有這個能力。”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治好姑娘呀!”徐姨娘這會兒也不在乎遲婉瑩的威脅了,直接跪在地上,拉著大夫的衣擺,連聲哭求。
“是啊,大夫您再想想其他辦法吧!”鐘氏也有些不忍,跟著懇求。
大夫卻一臉難色,尷尬的連連后退,對著幾人彎腰行禮。
“不是小人不救,實在是小人沒有這個能力。若是國公夫人或者侯夫人有能力,不如求了太醫院的太醫來替遲姑娘醫治。”
“對對!可以求太醫!”徐姨娘頓悟,直接膝行到鐘氏跟前,直接給她磕頭道,“三夫人,您是侯爺夫人,求只有您能請來太醫!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三姑娘!”
“你先起來,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鐘氏往旁邊讓了讓,不受徐姨娘的禮,卻也趕緊吩咐黎兒,讓她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請太醫來。
藥童抓回藥來,大夫便解釋道,“我這方子是針對遲姑娘的外傷和驅寒的,先去熬上,等太醫給診治過,再另做打算吧。”
徐姨娘趕緊讓人去熬藥,她則回了里間去,守在遲凝的身邊。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黎兒這才帶著一位太醫回來。那太醫態度恭謹,先是給鐘氏幾人行了禮,這才背著藥箱,去給遲凝看傷。
不多時,遲澤宇也匆匆趕了回來,進來便高聲嚷道,“我聽說凝姐兒落水了?到底發生了合適?”
因著年前朝中的動蕩,所以年后沒幾日,衙門便開印了,國公府的幾位爺自然也都不得消停,每日差不多都是起早貪黑,忙的腳不沾地。
遲澤宇的位置也難得往上動了動,出任兵部左侍郎,算是兵部的二把手了。
他這幾日正是春風得意,雖然忙了些,但他樂在其中。只是方才侍從慌慌張張的跟他說,遇到了三夫人身邊的丫鬟去請太醫,他一問,才知道是三姑娘落了水。
遲澤宇這才匆忙趕了回來,進來便問了起來。
“大爺稍安勿躁,有什么問題奴婢給您解答。”
在座的都是遲澤宇的弟妹和妹妹,不好跟他明說。董嬤嬤便站了出來,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說了一遍。
坊間的傳聞遲澤宇自然也是聽過的,但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還暗暗想著,若真是如此,皇上會不會趁機解除了婚約。
雖然會對遲凝的名聲有損,但跟往后的一輩子來看,遲澤宇還是偏向不跟皇家聯姻的。
只是他這么想,遲凝可不怎么想,這不,傳聞剛傳了幾日,遲凝就想不開,自己跳井了!
“糊涂!”遲澤宇懊惱的吼了一句,背著手在屋中來來回回的踱著步。
“大哥你安靜一會兒,太醫正在給凝姐兒診治,你現在急也沒有用。”遲婉瑩放下茶杯,沉聲不滿的看著遲澤宇。
遲澤宇自來就不敢惹這個妹妹,哪怕自己現在心煩意亂,遲婉瑩話音剛落,他也只能找了把椅子憋憋屈屈的坐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太醫也出來了,眾人又連忙圍了上去,問他如何了。
太醫顯然要比方才的大夫有把握,把遲凝的病情和眾人說了一遍,然后開口道,“我已經給遲姑娘用了藥,今晚應該就能醒過來,不過身子確實被凍著了,這個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盡量養著了。”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遲澤宇追問道。
“女子最忌諱身體受寒,落水本就對身子害處大,再加上這是冬天里的井水,最是陰寒。下官也是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啊!”太醫搖搖頭,嘆了口氣。
“多謝大人跑這一趟,麻煩您了。”遲澤宇沒再死纏爛打,而是吩咐隨從去給太醫倒茶,讓他坐下來休息片刻。
太醫拱手道,“下官還要回太醫院,就不叨擾了。”
“那我送大人。”遲澤宇親自給太醫帶路,把人送了出去。
快到門口時,遲澤宇斟酌一二,還是開口說道,“大人,小女的病情,還望能夠不要外傳。”
太醫在宮中混跡多年,自然也是老油條了,聽遲澤宇這么一說,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國公爺放心,病人的病情屬于隱私,下官自然不會宣揚出去,還請國公爺放心。”
“那就好,馬車已經備好,我就不送大人了,您請。”遲澤宇讓隨從親自送太醫回去。
太醫哪敢坐國公府的馬車,趕緊推辭,說距離也不遠,他走著就行。
遲澤宇便沒有堅持,但是一定要讓府中的下人親自把他送到。
太醫不好再拒絕,道謝后這才出了國公府。
遲澤宇站在影壁后,背著手想了良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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