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銀樹下盤成一團的鳳景,被實質霧化了的青芒之氣緊緊籠罩住若隱若現。
來到它跟前一米開外的青竹看著它此時的模樣,眼中的笑意暈開柔和了眉目中不自覺帶著的冰霜。
只見原本細細小小一條的它,身子赫然長成了手腕粗細,長度從它盤著的圈數來看也是倍增。
三角腦袋上突顯的花紋從三道旋變成了四道,代表著它正式脫離了幼生期進入了成長期。
搖身一變成為了四階的圣級靈獸,而根據靈獸戰力力壓同階修士的準則。
此時哪怕它只是初入四階,本身又不是戰斗型的靈獸,可在天然的優勢下也有與靈修合道期境修士一戰的能力。
若單只從速度上來說,在蒼越界如今最高修為只有合道道君的情況下,誰也休想再追上它,這就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這樣一來無疑大大提高了兩人的生存能力,打不過想走誰能留的住?
青芒霧氣漸漸被它長開的大嘴全部吸納進去,鳳景睜開眼瞼看著正對著自己盈盈微笑的人,不由跟著扯出個大大笑臉。
“小竹!我終于不是幼生期的崽順利進入成長期了,你快看!”
“嗯,我看見了。”
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青竹細細打量了它一圈點點頭總結道,“粗了腫了也更丑了。”
笑容僵硬在臉上,鳳景豎起爪子指著她就連尾巴都跟著狠狠地抽動,“小竹你,會不會說話?還是不是個姑娘家啊!
皓月仙子,那是皎潔如月,你瞧瞧讓大家知道了說出這話的你還配嗎?”
看著它唾沫橫飛還嫌不夠險些用毒液來湊,有必要這么激動?
她好像也沒有說什么太過分的話吧?不至于上升到人參公雞的程度吧。
等等…
畢竟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人,略略咀嚼了兩遍自己之前的話青竹便有些砸吧回味過來。
頓時額間大寫加粗的井字呼在上面,摳都摳不下!
腳踏前一步身形晃動間來到它的面前,五指作抓一把掐住已經口吐芬芳某只的七寸。
“鳳,景。”
“呃,干…干什么!”
為什么她這么兇,明明該生氣的不是它嗎?
雖說心里是這么想的,可懾于她往日的雄威,鳳景立馬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略有不安地扭動了下。
僅僅只是一下,像是想起她之前的話,望著還在她手掌中再不夠那細嫩光滑的小手一握的自己…
嗖地下墨色的瞳孔變得腥紅,難得一見的羞窘,忸怩作態。
“你那蛇腦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兒,嗯?”
那句上揚的尾音,冰冷刺骨,讓大感不妙的它瞬間清醒可為時已晚。
下刻果然被狠狠教育做蛇的鳳景只剩驚恐萬分的慘叫聲。
伴隨著陰陽頓挫富有節奏感的哀嚎,還有青竹一句又一句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淚流滿面再經不住嚴刑逼供的鳳景默默地念叨,對不住了和尚我要違背咱們兄弟之間的誓言啦
“小師妹出來了?”
感應到禁制結界撤除的瞬間,亭中坐立難安的幾人立馬眼中的光大亮,同時瞬移閃身來到了院中。
只是吧這畫面有些太過血腥暴力,讓他們擔心的神色都不由跟著一滯。
“小景它…這是?”
“剛進階完它在正常的蛻皮,我來幫幫它。”
哦,這樣啊。
眼中只有笑得嬌俏可愛的小師妹,哪里還有心思覺得她話里有什么地方不對。
見著眾人恍然大悟后立馬不再多說的樣子,鳳景恨不得大哭一場你們一個兩個眼是有多瞎啊!
漏洞百出的話也信?!
只有秦天揚退開了些正被其余三人七嘴八舌追問的青竹身邊,走到它的面前眼中流露出令蛇眼熱心暖專注的目光。
“小景…”
“四師兄,嗚嗚”
感動地熱淚盈眶的鳳景伸開爪子預備抱住他伸過來,那充滿關懷撫摩的大掌。
果然它就說四師兄最好了!看吧,只有他…
不想秦天揚卻是小心翼翼地徑直略過它的爪避開它的身,直接撫上那薄薄一層質地非常柔韌滑嫩的蛇皮。
“小景這蛇皮你該是無用了吧?介意我拿走嗎?”
這可是煉符的好靈材啊,秦天揚目光灼灼地望著它詢問道。
——是什么聲音嘎嘣脆響,在它心底破碎不斷滴回響…
“可惜,小竹這手法不太對,毀壞了些。”
——噗,致命爆擊,一擊絕殺。
“小景下次再蛻皮可以來找我,四師兄會很溫柔的你知道的吧?”
——噗嗤嗤,一擊還不夠又無比順手地補插了兩刀尸體。
被戳地千瘡百孔的心,嗖嗖飚血的鳳景無力地擺擺爪子您老趕緊拿著走滾蛋吧,我已不想再看見它和你
另邊,被師兄師姐輪番轟炸,毫無還嘴之力的青竹明顯也好過不到哪去。
“停,師兄師姐們,咱們先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
“那走吧,還愣在這作甚。”
聞言沒有多作猶豫的曲樂拉住她的手,兀自地往屋內走。
等大家全部落座作洗耳恭聽狀直愣愣地望著她,青竹清了清發緊的嗓子道,“方才我并沒有出什么岔子,鞏固很順利。”
這個他們自然都能感知到,無需她多說。
至于靈力暴動還有殺意波動,她不禁下意識地垂下眼眸,其中的緣由卻是不好細說。
不是因為娘親的訓誡,也不是不信任師兄師姐們。
而是單純的不想把他們拖進這個深淵漩渦里來。
她絲毫不懷疑知曉這情況后的他們會做出什么選擇,就是因為如此才不想。
沒有踏入始坤戰場的資格,擔心自己的他們定不會只待在蒼越界心焦白白擔憂著。
勢必會走那條絕禁險路跟著去往靈界,她不想更不愿看見這樣的情況發生。
“小師妹,可是不能說?若是不能或有顧忌就不要說了。”
見她為難成這樣,衛子明幾人又驚又是心疼,不忍再逼問她。
“只要你無事就好。”
“對,不說也沒事。咱們還會怪你不成?大膽放心就是!”
心下感動又難免有幾分歉意地看向出言安慰自己的他們,青竹搖搖頭,選擇繼續保持沉默只字不提。
即便是真話只說三分,聰明的二師兄與善于推理的四師兄都會順藤摸瓜猜到大致。
她就不絞盡腦汁地想說法,也不想拿言語搪塞或是做編織謊言的行徑來。
明了過來的眾人彼此望了眼,紛紛收斂起心底的擔心,略過這茬不再追問以免她多想或不自在。
“小師妹,你的成嬰大典這次得辦了吧?”
似是察覺屋內的氣氛有些凝重,曲樂環視了圈眾人率先拋出了別的話題。
“暫時推后吧,師傅還在閉關未出,擾了他老人家的清修不好。”
果然還是不準備辦啊?
曲樂拿出扇子打開搖了搖,覷了她一眼,“來,實話告訴師兄,你是不是單純不想應酬那么多來道賀的人?”
“你以為小師妹跟你一樣,只希望賀禮來人別來的好啊?”
“嘿,若真能這般,你問問這家伙樂意不樂意!”
誰還不知道誰,曲樂敢拍胸脯保證,他倆都巴不得如此。
要不怎么能是嫡親的師兄妹啊,想法那必須一致不是。
笑著搖搖頭,莫說他倆,若是可以他倒也是愿意,秦天揚望著她道,“小師妹,過幾日便是下屬宗門前來保薦弟子的時候,你可有想法?”
下屬宗門,保薦弟子?
是了,十年有一次下屬宗門保薦弟子入宗的機會,三十年一次的各大宗門開山擇徒的盛事。
不過這事她要有什么想法?擇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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