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笑不想說話了。
主要是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長這么大,貌似還是第一次做電燈泡。
關鍵不做則已,一做竟然就是韋哲禮那廝和他的阿梅姐的燈泡。
她現在起來走人,還來的及嗎?
問:你在樓下干什么?
答:等你啊。
韋哲禮那廝的話,還有一句是能信的?
還說什么在樓下等她?
這等的是她嗎?
問過事先準備好的那雙男士拖鞋的意見嗎?
忘了你們約好今天晚點要見嗎?
笑笑子氣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韋哲禮還小的時候,她就沒有管過韋哲禮到處交朋友。
現在,自家的豬崽子都長大了,再要往誰家的白菜地里拱,可不就是豬性的解放嗎?
豬就應該有豬的自由,她一個人類,為什么要阻擋一只豬的天***?
哪怕這只豬比別人家的豬要帥很多。
可自家的白菜地也……
啊呸!
家里滿院子的景觀花卉還有芒果荔枝和楊梅樹,哪來的地方種白菜?
園藝大師設計過的院子,就因為某只豬想拱白菜了就給種上?
簡直不要想太多。
“我本來是打算晚上九點過后再來找阿梅姐的,沒想到這么早就碰上了。”
汝聽,人言否?
約好的晚上九點之后?
怎么不干脆等到午夜夢回,順便看看會不會遇到鬼?
這碰上就碰上了,趕緊跑做做樣子也行。
總歸韋豬跑起來也沒有多少人類能追的上。
見過東窗事,還這么氣定神閑地在那里聊天的嗎?
還有沒有天理了?
好氣!
誒不對!
這么無關緊要的一件豬事,她堂堂一個高階人類,為什么要生氣?
“那行,那你先進來坐。”林槑槑把韋哲禮給讓了進去,然后又看著回一笑問:“你說叫過來對質的學生會主席呢?”
“人不都已經進來了嗎?”回一笑有點不理解林槑槑老師為什么明知故問。
“你說小禮啊?”林槑槑看了看回一笑,復又莞爾一笑:“那你可真是撞槍口上了,下次找演員,記得找個不像小禮這么出名的。”
怎么就出名了?
怎么就還有下次?
小禮子怎么就變成小禮了?
少叫一個字能更親昵還是咋地?
韋哲禮出名?
他出名個……
請允許在圣人教誨下成長的笑笑子,一時說不出帶氣味的字。
回一笑最受不了別人話里有話:“怎么就槍口了呢?”
“你說找你們院學生會主席和我對質,你不知道小禮才大二嗎?”林槑槑自帶一份老師專屬的大度氣場,“你怕是更不知道我和小禮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吧?”
講真。
回一笑從來就沒有想象過。
有一天。
在她生活的地球上,會有人類,說她不知道韋哲禮上幾年級。
意外程度實在是太高了,以至于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重點在最后的——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
兩天?
白天黑夜?
怎么不干脆來個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呢?
回一笑看了看韋哲禮。
她想要把淡淡請出來,裝點自己的臉面,但是淡淡竟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去和平平談戀愛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笑笑就只是個外人。
失去了淡淡的回一笑,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存在感:“我和韋哲禮同住一個屋檐下,確實也是沒什么必要,把一兩天的事情都了解得太過徹底。”
論凡爾賽,姓回,名一笑,字凡爾賽的笑笑子,還從來沒有輸給過誰。
說完,就有點后悔。
這種情況下的勝負欲,究竟有什么實質性意義?
“一個屋檐下?”林槑槑驚訝地指了指韋哲禮,在眼睛沒有離開韋哲禮的情況下,又指了指回一笑,然后意味深長地問:“你們倆?”
回一笑字凡爾賽用同等程度的意味深長看向韋哲禮。
回一笑不說話,她選擇暫時性語言功能缺失。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韋哲禮和林槑槑的演出。
回一笑也很好奇,韋哲禮在這種情況下會說什么。
承認還是否認?
又或者是顧左右而言他。
“就同一個房子,同一個屋檐,但是我們不同一樓層。”韋哲禮就這么開始了他的表演,他選擇了否認。
“哦,鄰居啊。”林槑槑瞬間就確定了兩人的關系。
開玩笑,她可是985大學法學院的教秘。
“小禮啊,以后可不能隨便幫鄰居編故事。”林槑槑語重心長地交代韋哲禮。
亦師亦友,還有點……
身為鄰居的笑笑子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形容詞,只能用最快的度找回了自己暫時性缺失的語言功能:“是的呢,小禮這么知書達理的鄰居大哥哥,可不能幫著鄰居做壞事呢。”
呵呵,鄰居。
呵,呵呵。
回一笑對著韋哲禮笑。
那笑容。
連星星看了,都要跟著璀璨。
那笑聲。
連山花聽了,都要跟著絢爛。
韋哲禮被回一笑的笑容給俘獲了。
原本想著,自己今天犯了這么大的錯還沒有來得及糾正,眸眸肯定會讓他和淡淡有再一次的親密接觸。
哪知道,一上來就給了雙圈彩虹般美好的笑臉。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在臺風天里遇到了龍卷風。
躲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躲,就整個被淹沒。
如果是剛剛認識回一笑的,肯定會覺得,這山花爛漫的笑容,是對自己的夸獎。
但韋哲禮認識回一笑,已經差不多有一輩子的時間了。
他強迫自己從這個笑容的漩渦里面出來。
此時的眸眸,已經不是小禮子這種層級的人,能溝通的了。
唯一能夠保命的。
就是盡快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阿梅姐,你們剛剛在聊什么?”韋哲禮問林槑槑:“怎么就演員和對質上了?”
“也沒什么,就是一笑同學剛剛和我說,我們學院的一個大神,繞了好大一個圈找她,最后給她們學院的主席打電話都沒要到她的電話,現在她就想要打電話回去找人家。”
“你們聊的大神是大夏明助嗎?”韋哲禮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的智商欠費的前提,是拿出來和回一笑比。
下放到蕓蕓眾生里面,那絕對還是有得一拼的。
“沒錯,你鄰居找我要人家的手機號碼。我覺得手機號碼的事情要慎重。你鄰居就說如果我不信的話,她可以找主席過來和我對質,然后她就給你打了電話。”
林槑槑說著說著,就帶了點說不上來的情緒。
有破案了的暢快,還有差點錯信人的郁悶。
又高興又難過的。
反正挺復雜的。
呵呵,一句話里面好幾個鄰居。
我鄰居你大……
百無一用韋哲禮!
百無一用韋哲禮!
百無一用韋哲禮!
此時此刻,沒有獨門清心咒,絕對壓制不住專屬暴脾氣。
韋哲禮立馬接腔:“手機號碼屬于個人隱私,確實要慎重。”
這一句,韋哲禮是為了降低自己的罪孽。
“明星學長確實給我打過電話找一笑,我當時也是考慮到還沒有問過一笑的意思,就沒有把電話給人家。”
這一句,韋哲禮是正兒八經地幫回一笑解釋。
呵呵,一句話里面好幾個一笑,連專屬稱謂都改了呢。
“都演砸了,你還要繼續演啊?”林槑槑拍了拍韋哲禮的肩膀說:“作為鄰居,你倒是挺給力的。”
繞了這么一大圈,林槑槑自然是很難再相信的。
回一笑的笑容,也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鄰居和一笑,直接結了冰。
韋哲禮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需要解釋的事情卻還很多。
“是這樣的,阿梅姐。”
“我剛剛在校門口,和一笑走散了,打聽了一路還答應請好幾個人吃飯。”
“才打聽到一笑來了新區的教工樓,但不知道是哪一棟。”
“走散的時候,我看到她騎的小綠籃子是歪的。”
“籃子上系了一個綠色的帶子。”
“車把手的鈴鐺也是反過來的。”
“我就想著過來教工樓碰碰運氣。”
“就沒想到真的找到了那輛小綠。”
“我不知道您住在這邊,還想著把一笑這邊的事情先解決了,再問阿梅姐是哪一棟的。”
這些話韋哲禮雖然是對著林槑槑說的,實際卻是說給回一笑聽的。
他不敢直接和回一笑解釋,怕一言不合就連背影都不留給他了。
林槑槑這會兒已經有點哭笑不得了。
她今天怎么一個勁兒地遇到怪事。
倒也是給往日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些許樂趣。
“小禮啊,這演技不出道是真的可惜了。我都差點信了。你之前說畢業了再決定,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提前一下了。”
林槑槑的這個建議,和韋哲禮今天要找回一笑商量的,可不就是一回事。
呵呵,小禮啊!
啊你個大頭鬼!
圣人應該沒有說不能問候世間的魑魅魍魎吧?
“阿梅姐,我沒有演啊,是哪里有不合理的地方?”韋哲禮不恥下問。
為的是讓自己的能有更多的時間,在沒有鬼怪的世界,平平安安地活著。
“你比忘了,我們一起去江蘇的時候,你才剛念完大一。你現在大幾啊,你就院主席了?”
作為在大夏學習和工作了十二年的資深大夏人,林槑槑對大夏的學生會成長機制,還是很熟悉的。
想當年,她也是因為當過院學生會主席,才能在畢業之后留校工作的。
作為大夏大學,優質且免費的形象代言人。
韋哲禮還沒有入學,就已經讓招生辦主任給盯得死死的了。
并不只有北大和清華才需要搶生源,哪所985不希望自己的生源一年更比一年好?
這可是招生辦主任最總要的考核指標。
招生辦主任特地讓官博提前一年預告,韋哲禮將會和第二年的新生一起完成軍訓。
等到時機成熟,哪有不把形象代言人的剩余價值給壓榨干凈的道理。
據官博的不完全統計,力挺韋哲禮參賽的那條官博下面,說要為了韋哲禮報大夏的重點高中在校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來自江蘇的。
江蘇可是一個高考大省。
作為一個不會放過任何細節的,孜孜以求的招生辦主任,自然要把韋哲禮這樣的大殺器,給派到江蘇去。
宣講會是高考成績出來之后、學生填報志愿之前開。
時間窗口就那么一點時間,省份卻有那么多。
因此,每到這個時間,招生辦就會從全校抽調行政和老師,奔赴各省各地宣講。
招生辦是給所有的院系招生,宣講自然就也需要各個學院貢獻自己的力量。
就這樣,法學院的行政,被抽調到了江蘇宣講。
于是,韋哲禮和林槑槑也就被安排到了一起。
又因為江蘇的城市比較多,一群人從早到晚連軸轉地宣講,也講了兩天。
于是,林槑槑就和韋哲禮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
自以為智商在普通人里面還算抗打的韋哲禮。
關鍵時刻。
不解釋為什么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
非要上趕著去證明林槑槑擺明了不會信的,大夏明助主動給僅僅只是確實是好名字的回一笑打過電話。
先入為主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改變。
而且,都到這個時候了,明星的手機號碼還重要嗎?
只要回一笑不嫌惡心,她回一仌律所,找明星在北大的同學一般男,要不到電話嗎?
一般男只是長得一般,本身并不猥瑣也不惡心。
讓回一笑惡心的是,她找一般男幫忙,就等于間接承認了,要幫一般男追她媽。
這句話,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罵人。
就是不知道罵的是別人還是自己人。
追著造型特別的小綠來的林槑槑老師的公寓?
還真的是新了鮮了。
大夏那么大,小綠那么多。
平時怎么不見小禮子觀察那么細致入微?
他要有著本事,應該去最強大腦pk微觀辨水才對。
人在什么時候會刻意避重就輕?
還不就是心虛?
解釋就是掩飾。
掩飾就是心虛。
心虛就是真的做錯事。
而且,就算把一起在江蘇待過兩天給解釋清楚了,還有晚上九點過后再來找阿梅姐的修羅場在后面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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