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易柔靜按部就班的來學校上課,許安城在學校周邊做好了一切準備,下午五點,易柔靜隨著人群出了校門,王秋霜站在昨日同一個位置等待著,穿得也是昨天的衣服,臉上的笑容跟昨天的比起來略顯僵硬了些,眼睛也有些紅腫,不過她正努力保持著微笑。
“柔靜,這里,這里。”王秋霜高高舉起手揮舞著,之后兩人并肩走著。
“去哪里吃飯?”易柔靜問道。
“我知道一個私人的飯館,比較便宜。”王秋霜說道,“你跟我走就對了。”
走了十分鐘,越走越偏,已經進了小巷子了,周邊的人也越來越少。
隨意擺動的手突然被拉住了,易柔靜感到王秋霜的顫抖,撫慰性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本以為會有所效果,但易柔靜明顯感受到手被拽得更緊了。
“砰——”一道木倉聲,易柔靜聽到的瞬間整個人被人擁到了懷里,耳邊響起一聲沉悶的“嗯”,易柔靜心里一頓,但身體的本能讓她反抱著人往聲音響起的那側墻角躲去。
有人在屋檐上,站在對面更危險,這是易柔靜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
“砰——”又是一道木倉聲,不過這次是對面開的,打的也是墻頭的人,援軍到了。
易柔靜心臟跳動的有些快,低頭看著已經反被她抱在懷里的王秋霜,她的背部一圈暈染的血色,中木倉的位置在左后背,靠近的是心臟的位置,易柔靜瞳孔劇縮,子彈沒有穿過身體,易柔靜拿出攜帶的干凈手帕就牢牢按壓在王秋霜的傷口處。
“王秋霜,王秋霜,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嗎?”易柔靜有些慌,她設想過很多今日會遇到的埋伏手段,但從未想到會有木倉,一個人的功夫再厲害,要避開子彈還是不切實際的,更讓她意外的是王秋霜會為自己擋子彈。
“柔,柔靜,你,你沒事吧。”王秋霜臉色慘白,額頭冒出不少冷汗,易柔靜知道她是疼的。
“我沒事,我沒事,你也會沒事的,我們馬上去醫院。”
許安城安排的人多,對方很快被制止住了。
“上車。”易柔靜用自己整個身體撐著王秋霜站起身,在拿木倉援軍的掩護下出了巷子口,直接上了停在那的吉普車上。
“去和協醫院,快。”易柔靜焦急道。
“柔,柔靜,你別管我,你再幫幫我,你,你幫我找找我的妞妞……”王秋霜虛弱無力的說話,聲音帶著哽咽,“一個男人把她抱走了,趁,趁著我去廁所的功夫。”
“之,之后,李,李錫佩找上了我,唔……”王秋霜吐出一口血,易柔靜看得眼睛一熱。
“我,我之前那樣對你,你,你還幫我,救我的妞妞,我,我如果再對,對不起,我,我真不是人了。”王秋霜眼角滑落眼淚。
“如,如果我,我死了,你,你幫我養養我的妞妞吧,丁,丁建設,我,我不相信他。”王秋霜懇求道。
“你自己撐住了,妞妞已經離開爸爸了,她不能再沒有媽媽,你不要像囑托后事一樣消極,你要挺住,要想著活命。”易柔靜看著王秋霜的眼睛,眼底滿是認真,“再好都沒有自己的媽媽好。”
“我,我,我也想……”王秋霜說完整個人暈了過去。
“快點,開快點。”易柔靜用力按壓著王秋霜是傷口,濡濕的手心滿是血跡,紅得刺目。
車子一路鳴喇叭,加速,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到了和協醫院,司機背起暈過去的王秋霜,易柔靜在后邊一直按著傷口,三人快速朝著醫院跑去。
“醫生,醫生——”易柔靜邊跑邊大聲喊。
看著滿背都是血跡的王秋霜,和協醫院正在打聽的年輕醫生直接讓易柔靜他們把王秋霜趴著放到移動床上。
“中木倉了?”
“是,三十分鐘前,名叫王秋霜,子彈在體內。”
“得先驗血,還得拍片子,我去喊……院長?”看著穿著白大褂,頭發半百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醫生大步朝這走來,本來正說話的醫生驚訝叫道。
“直接送去手術室,我來主刀。”和協醫院的院長話音一落,他身后的兩個醫生直接接手推過移動床。
易柔靜忙跟上去,看著王秋霜被推進手術室。
“有院長主刀,那姑娘應該會沒事。”易柔靜聽著耳邊年輕醫生的話,忙轉頭看了過去。
“咱們和協醫院的院長可是胸外科的神刀手,主要是給上面的人主刀的。”年輕醫生認真道,“你那朋友受得是木倉傷,是不是為了國家才受傷的?”
易柔靜聽了醫生前一句話心底涌起希望,旁的卻是根本不關心了,只專注看著亮著紅燈的手術室。
年輕醫生見易柔靜不搭理自己,也就不自討沒趣的多嘴了。
易柔靜坐在木制椅子上,微微垂著頭,心里有些不得勁,她似乎對自己太自信了點。
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易柔靜微垂著腦袋,低頭看著寸步之間,一雙熟悉的黑色皮鞋出現在視線內。
“人抓到沒?”易柔靜低啞著聲音問道。
許安城沒有回話,而是第一時間蹲下身子,把易柔靜牢牢擁入懷里。
緊緊箍著自己的雙臂顫抖著,力道大得易柔靜有些吃痛,“阿城。”
“還好你沒事。”許安城久久不放開,易柔靜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沒事,人抓到了嗎?”
“嗯,抓住了。”易柔靜看不到的地方,許安城雙眸深邃不可見底。
“誰是李錫佩的幫兇?”
“戚文廷。”
易柔靜聽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第一時間沒有想起是在什么時候聽到過的。
“具體的晚點我再跟你詳說,先喝點水吧。”許安城拿過軍用水壺,讓易柔靜喝了幾口。
“王秋霜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易柔靜看著依舊亮著紅燈的手術室,眼底滿是擔憂。
“周院長親自主刀,再沒有比他更可靠的了。”許安城看著手術室,心里存著后怕和僥幸,更多的是感激,不然此時在里面的是他的阿靜。
想到戚文廷,許安城眼底彌漫著黑暗,這次是他的錯,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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