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不生氣就好。”薛染香笑了笑,有點沮喪。
她低估了韓氏的臉皮。
本來以為這么一說,韓氏肯定生氣,說不定就起身走了,沒想到這不僅不走,還有變本加厲的意思。
“對了,現在你們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了,咱們原先都是關系挺好的鄰居,在一個莊子上住著。”韓氏盤算了一番,再次開口:“你們看,你們既然有這樣的條件,能不能幫襯幫襯我們?
等以后我們家青兒高中了,我肯定也不會忘了你們給我的好處的。”
“這話不錯,既然是一個莊子上的就該互相幫襯,不過我和香兒也沒什么本事,只是在內宅呆著而已。
確實也幫不了你什么忙,香兒的那個鋪子,也掙不了多少銀子,里面用的人都是香兒手底下的婢女,不用另外給銀子的。”江氏拒絕了。
只不過是拒絕的比較委婉,她就這樣的性子,說不出什么強硬的話語來。
“我知道,真要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會叫你們為難的,不過我求你們幫我的這件事你們肯定能做到。”韓氏又去挽住了江氏的手臂:“你看你面前來來回回這么多人伺候,是不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江氏有點摸不明白,韓氏到底是要多一個還是要少一個:“這……”
“你看這樣,你面前雖然伺候的人多,但是沒有一個貼心,這些婢女年紀都小,哪里懂得你的心思?”韓氏接著道:“你看我就不同了,咱們是一個莊子上來的,說話口音都是一樣的。
而且我們年齡相仿,彼此知根知底,要是我來伺候你,保管比她們伺候的都穩妥。”
“你是說……”江氏有些明白過味兒了。
薛染香自然也聽懂了,韓氏想在這兒尋個差事,那是不可能的。
她不可能同意這件事。
韓氏不是個省心的,留下來說不定會惹出什么事來,還是早早的打發了好。
“你看我就留下來給你做個嬤嬤吧?我保管省心,絕不叫你操心,把你這院子里里外外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你這人性子弱,我還能幫你撐著點,有什么事我都給你出主意。”韓氏幾乎是要拍著胸脯拿出自己的能耐來了。
江氏求助的看薛染香。
薛染香含笑開口:“嬸子啊,不是我不想留你,是這定北將軍府里有規矩。
這些下人隨從,都是簽了死契的,而且是入了奴籍的,尋常人這家里頭怕靠不住,一向都是不用的。”
“我不是聽說,這奴仆也有活契的嗎?”韓氏有些不大相信。
“有當然是有了,不過,我們家祖母不讓用那些,說死契才能死心塌地的在在家里勞作,不會有什么幺蛾子。”薛染香笑著解釋,又道:“嬸子若是不信,我讓人把那些契約都拿出來給你瞧,如何?”
“那倒是不必了。”韓氏有點失望,不過,她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立刻就改了主意:“那你那個鋪子里頭,還要不要一個給你管賬的?這個我在行。
你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認得字的,我小時候也讀過幾年私塾,認字算賬不在話下。”
薛染香聽了倒也明白過來,難怪這個韓氏心思這么活絡,原來是讀過書的,這也難怪。
“現在是不用,我現在那里有一個掌柜的,他能幫我把里里外外都處置的妥妥當當,不用我操心。”薛染香笑著道:“所以暫時,還不用人,若是以后要的話,我會知會嬸子的。”
“那行。”韓氏知道這事不能強求,也只能循序漸進了:“那咱們兩家以后常來常往,你們可不能嫌棄咱們家貧苦。”
她生怕攀不上這棵大樹。
“那怎么會,嬸子放心。”薛染香隨口回了一句。
下一回,她保管叫韓氏沒有下一回機會再進定北將軍府的大門。
這是她沒有叮囑江氏,才有今兒個這回事。
她坐在那里,跟韓氏東拉西扯的,又說了一會兒話,留她用了一頓飯,客客氣氣的打發了。
她倒也不是怕韓氏,只是沒必要得罪的人,就不要去得罪了,韓氏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一頓飯能解決的事,又何必弄出更多的事情來?
韓氏一走,江氏便忍不住問:“香兒,你說的心上人是真是假?哪個王爺?”
薛染香有些好笑的望著她:“娘,你這個關注點是不是有點……”
江氏難道不應該先說一說韓氏這件事嗎?
“你快告訴娘,到底是真是假?”江氏拉過她的手,實在是關心這件事。
“是真的。”薛染香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和趙元蘊的事情,早晚也瞞不住,其實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趙元蘊不是說馬上就來提親了?
先給江氏打打預防針也挺好的。
江氏也好像預備著,到時候拿出什么姿態來,畢竟江氏膽子小又沒經過什么事,先練習練習也是好的。
“是哪一個王爺?不會是小神仙吧?”江氏也知道,趙元蘊如今從小道士已經變成了大淵朝的宸王殿下。
她覺得宸王殿下挺好的,至少比起魏王來,要好說話的多,模樣生的也好。
薛染香對宸王殿下心動,倒也在意料之中。
“沒錯,就是他,娘以為他如何?”薛染香悄咪咪的問她。
江氏看著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尋常人家的姑娘,說起心儀之人,又或者是談起婚嫁之事,總會羞澀的抬不起頭來。
但是她這個女兒,似乎在閑話家常,真的沒有絲毫害羞的意思,這也是她靈魂換了一個人的緣故吧……
她有時候想起來,心里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終究還是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女兒。
“宸王殿下雖然自是挺好的,但是他如今身份尊貴,你和他如何……”江氏皺著眉頭。
她總覺得,自己能帶著兩個女兒從莊子上到帝京城里,又住進了定北將軍府,已然是老天爺垂憐了。
若是說再將女兒嫁到王府里去,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那可是宸王啊。
陛下如今還未立下太子,但是聽說對宸王從來都是另眼相看的,說不準宸王便是將來陛下,那香兒嫁過去,以后不就母儀天下了嗎?
她想著緊張的握緊了手,心怦怦跳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呢?
“娘,你就別想這些了,這種事情啊,從來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我不著急,你也不會著急。”薛染香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對了,你以后看到韓氏離她遠一點,就算是陳彥青真的高中了,跟咱們也沒什么關系。
你別把她引到家里來,那種性子的人,你當心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我是知道的。”江氏點頭,也暗暗下定了決心,以后絕不再帶韓氏回家,看到她就躲得遠遠的。
薛染香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當晚,趙元蘊便來了。
薛染香挽著他,冷得瑟瑟發抖:“好冷啊,我到床上去裹著被子跟你說話吧。”
趙元蘊答應了。
薛染香上了床,抱過被子,吸了吸鼻子,看到趙元蘊孤孤單單的坐著,也不知道怎么,腦子一抽就對他掀開了被子,客氣的道:“要不你也來暖一暖?”
說完了,她又有點后悔。
恨不得給自己一下子,怎么回事啊,看到人家長得好看,就克制不住自己了,這動作好像有點輕浮,迫不及待似的。
實在是不應該呀。
趙元蘊沒有言語。
薛染香打算說點什么緩解尷尬的時候,趙元蘊卻突然脫了鞋,慢條斯理的上了床。
“誒?”薛染香沒想到他這么直接,一時有些愣愣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系統寶寶爆出了極大的笑聲:“那就趁著這機會,趕緊幫我把能量充滿吧,到時候趁熱打鐵,跟他要幾個人保護你,那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薛染香聽這話覺得也是,正打算湊上去,趙元蘊卻忽然抬手攬過她,輕車熟路的含住了她的唇。
薛染香腦子變有些不受控制了,五迷三道的也不知怎么就躺下了。
趙元蘊起先很克制,后來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每個動作都很重,很熱烈。
薛染香透不過氣來,腦子更迷糊了,兩只手攀著他的脖頸,任由他在唇齒之間為所欲為。
半晌,趙元蘊才放開她,兩個人的姿勢早已變為曖昧的一上一下,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縈繞。
“該說正事了。”系統寶寶。見薛染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連忙開口提醒。
薛染香總算緩過神,推了趙元蘊一下。
趙元蘊側身躺在她身旁,不言不語的伸手攬著她。
薛染香想起了兩個人的約定,反正以后都是要成親的,現在算是情侶吧,親近一點也是應該的。
于是便理所當然地依偎在他懷里,一只手放在他腰上,一只手放在他胸口,開了口:“趙元蘊,我有件事情想讓你幫我。”
“你說。”趙元蘊把玩著她的發絲。
他眸色有些泛紅,聲音帶著淡淡的嘶啞,顯然極為克制。
眉宇之間似乎有著慶幸,又有些患得患失,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我想跟你要幾個人保護我,也不用太多,一個兩個的就行,就是那種有武功的侍衛,可以嗎。”薛染香仰起小臉看著他。
“你要侍衛做什么?可是遇到什么危險了?”趙元蘊反過來問她。
他派了人跟著薛染香,每日保護她的安全,卻不知道為何她現在想起來要人,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是我得罪了人,我得出去有事,但是我又怕他報復我,所以我想跟你要個人保護我。”薛染香對他沒有什么隱瞞的。
一來,她知道趙元蘊是個正人君子。
二來,以后兩個人就在一起了,當然要給予充分的信任,沒必要隱瞞這些事情的。
趙元蘊點了點頭:“你不用怕,有人暗中護著你的,你想去哪里盡管去就是了。
還有什么需要的,你同我說。”
他會竭盡所能的幫她。
這句他沒有說出來,但他會用行動表達。
“我還真有個事兒,我自個兒去跑的話,有點太麻煩了,要不然你幫我弄?”薛染香小手位置的把玩著他領口處的盤扣。
“你說。”趙元蘊垂眸看著她,眸色溫柔。
“你知道我做菜,跟旁人不同吧?”薛染香問他。
“嗯。”趙元蘊點了點頭。
“我想把做菜的方子賣了,我想賣一個最高的價錢,所以想做了菜去給帝京城那些大酒樓,然后把他們背后的東家都集中在一處,價高者就得這個方子。”薛染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趙元蘊沉寂了片刻問:“你很缺銀子?”
“也不是吧,要說用,現在是有銀子用的。”薛染香撓了撓頭:“但是我想開一個更大的鋪子,就必須要有銀子,要有本錢。
可是我現在又拿不出本錢來。”
“你要多少?”趙元蘊問她。
薛染香搖了搖頭:“我還沒有細致的算過,但是,十幾萬兩總歸是要的。”
“你要開多大的鋪子?”趙元蘊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帝京城里最大的會仙酒樓,耗資也沒有十幾萬兩白銀。
“我要開一個醫館,然后開最大的藥房,但是,我開的跟旁人不同,最初是要投入很多銀子進去,而且,我要將配套的基礎設施全都跟上。
等這些都投進去之后,運轉起來,才會有源源不斷的銀子進來,以后光靠這一個鋪子,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咱們一輩子都不用操心了。”薛染香說著,一雙杏眸閃閃發亮,別提多開懷了。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以后的美好生活。
趙元蘊被她這句“咱們一輩子都不用操心了”取悅了,含笑道:“那你不用去賣炒菜的方子了,十幾萬了,我給你就是。”
“你有這么多銀子?”薛染香大為震驚:“可是你才回來沒多久,當宸王,一下子就能得這么多銀子嗎?”
“當然不是了。”趙元蘊理了理她額邊的碎發,也不曾隱瞞她:“不過,我常年在道觀之中過得清苦,父皇大抵是存了補償我的心思吧,背著各位兄弟私底下給了我一個小金礦,你要的這些銀子,還是有的。”
“哇!”薛染香聽了兩眼放光:“金礦啊!”
天哪,真不愧是皇帝啊,出手是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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