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想要去抓葉思瑤的衣領,但幾下都撲了個空,疼痛從腹部傳至全身,讓她不得不蜷縮成一團,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盯著葉思瑤的眼睛里布滿了恐慌和憤怒。
“我開玩笑的。”葉思瑤浮在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語氣跟冰窖里砸出的冰渣一樣陰寒:“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你自找的。”
葉思瑤打開保溫壺,盛滿一碗湯,吹了吹,然后舀了一勺遞到湯艾嘴邊。
見湯艾雙眼死死的盯著他,沒有要張嘴的意思,他只能嘆了口氣,放下碗,問:“怎么?你還怕我下毒啊?”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湯艾冷笑,蒼白的嘴唇裂出一條血漬。
湯艾看見他的笑容就惡心,眼神瞥向門口,虛弱的問:“你爸呢?”
“他現在可有的忙了,估計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葉思瑤剛說完,一個護士抱著保溫壺走進來:“這誰叫的烏雞枸杞湯啊?”
葉思瑤也笑了,直言不諱:“是又怎么樣?”
湯艾臉色直接變青,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向門口:“你給我滾。”
“呦,這就生氣了?”
葉思瑤緩緩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要是我跟你說,你的孩子其實根本就沒死,是我買通了醫生和護士,給你開了個假的診斷書,你會不會更生氣啊?”
湯艾眼睛瞪大,猛地從床上彈起,卻由于身體虛弱,眼前陣陣發黑,又重新倒在了病床上。
手術結束半小時后,麻藥逐漸過效的湯艾躺在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竟看到葉思瑤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削蘋果。
她嚇得想坐起來,但腹部傳來劇痛,讓她渾身癱軟使不上勁兒。
“你醒啦?”葉思瑤聽到動靜轉頭,把削好的蘋果遞到她面前時,又像想起什么,拿回來自己啃了一口:“差點忘了,你現在不適合吃水果。”
“你來干嘛?”湯艾從牙縫里吐出一句話,目光充滿警惕和厭惡。
葉思瑤:“瞧你問的,發生這么大的事情,我不該來看看你?”
“是我。”葉思瑤放下蘋果,來到護士面前,接過保溫壺,順帶對護士暖暖的笑了下:“謝謝姐姐。”
護士年紀本來就不大,又被這么個帥小伙叫“姐姐”,紅著臉匆匆走開了。
他說完,就整了整衣領,輕蔑的看了湯艾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你回來……你給我說清楚……”
湯艾沖著他的背影虛弱的喊叫,直至對方徹底消失在病房,她看到床頭柜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湯,各種懊惱的情緒涌上心頭,抬手用力打翻在地。
葉思瑤回到公寓,對門口的兩個保鏢說:“你們不用守著了,按以前說的,領了錢隨便找個地方躲幾天。”
說完他推開大門,看到程北沐盤坐在茶幾前,正咬著筆帽做試卷。
窗外的風,將他身后的白色紗簾微微吹起,陽光恰到好處的照在他身上,就像一副安靜美好的油畫。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唯有眼前的這一幕,才讓葉思瑤覺得是最純凈最神圣的,他只有見到程北沐的那一刻,才覺得他生活的地方還算是人間。
“明天就月測試了吧?”葉思瑤走過去,順著他身旁坐下,翻了翻面前的試卷:“恭喜你,明天就自由了。”
程北沐撐著頭打量他,小可憐今天沒穿西裝,沒有喝酒,看起來心情也不錯。
就是這每次陰晴不定,翻臉不認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明明前兩天還抱著自己不讓走,現在就開始趕人了?
程北沐突然不想走了,他要耗在這里看小可憐到底要做什么!
他堅信,他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絕對不是舍不得小可憐。
“那考完試后,我要繼續不上學,你是不是還得把我抓過來?”程北沐斜著眼問他。
葉思瑤:“不會,以你的成績,上不上學都不影響上大學。”
程北沐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不甘心的追問:“那我要是放棄上大學呢?”
葉思瑤淡淡的看向他:“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反正他把父親半壁江山都過戶給了程北沐,還怕他將來餓死嗎?
但程北沐并不知道他做了這些,還很生氣:“喂!葉思瑤,你這人咋能不負責任呢?”
葉思瑤疑惑的問:“你想我對你負什么責任?”
程北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就開始和他胡扯:“你把我關這里不就是為了讓我學習嗎?我現在不學了,你也不管了,你這不是半途而廢嗎?”
葉思瑤瞇著眼凝視了他一會兒,雙臂環胸,靠在沙發上:“你這是什么毛病?斯德哥爾摩?”
程北沐眨了眨眼睛,站起身,雙手叉腰:“斯你妹!有種現在就放我走!”
葉思瑤手伸向門口:“請便。”
程北沐盯著他倒吸一口涼氣,咬著牙說:“好!咱兩從此一拍兩散!”
說完就氣鼓鼓的回屋收拾東西,收拾了半天發現自己根本沒啥可收拾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是葉思瑤買的,總不能把這些都帶走吧?
于是程北沐只能兩手空空,步伐沉重的往門口走。
葉思瑤跟著站了起來,隔著茶幾,道:“喂,我還有事沒交代。”
程北沐頓了一下,突然轉過身又走了回來,在葉思瑤一臉迷惑的時候繞過茶幾,勾著他的脖子就了親了上去。
這吻來的過于離奇,把葉思瑤直接給整蒙了。
愣了那么短短的幾秒種后,葉思瑤渾身細胞被點燃,主動摟住他的腰,熱情的回應起這個吻來。
兩人親的難舍難分,但心思完全沒纏到一塊,程北沐想的是,說那么多沒用的干嘛?搞得跟個娘們一樣矯情,還不如直接上嘴,嘴對嘴“制服”對方。
葉思瑤則想,可能以后兩個人都不會再見面了,這沒準是個吻別。
兩人直到親的快缺氧了,才松開。
葉思瑤氣息不穩,盡管在極力克制,但眼里流露出的不舍還是被程北沐精準抓到了。
程北沐笑了笑:“瑤瑤,繼續囚禁我吧……啊不,我們同居吧,也不是,我們同住吧……”
一個意思被他饒了好幾個說法,每一個都好像不合適,聽得葉思瑤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程北沐撓撓頭,伸手攬過他的腰,兩只眼睛跟玻璃球似的牢牢盯著他,認真道:“我們復合吧。”
湯碗和勺子都摔成了碎片,湯艾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終于無力的倒在病床上崩潰大哭。
確實是她自找的,是她親手把那個惡魔找回來的,是她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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