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幾天,一切都是那么的風平浪靜,除了玉邕縣百姓并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他們,其他倒是一切正常。
直到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靜謐的小院落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這人一身黑色勁裝,臉上也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黑衣人腳步迅速越過庭院,直沖向柴房,他手里攥著一把刀,那刀很鋒利,刀刃泛著寒光,一刀披在柴房門上的鎖鏈上,鎖鏈頓時就斷開了。黑衣人推開門,一個閃身進了小柴房,無聲無息欺近柴房一角的地上,那里有一個人蓋著一床破棉被,正在熟睡。
黑衣人不由分說揮起手中的刀便朝那蓋著棉被睡在地上的人揮了過去,看那力道,若是真的砍中了那人,估計當下就得身首異處。
就在那刀眼看著就要落下之時,地上那人忽然利落地向旁邊一滾,堪堪躲過那一刀,刀劈在地面上,鐺地一聲響,差一點就冒出火花來。
黑衣人沒想到自己這么迅速又沒有什么聲息的奪命一刀竟然就這么被躲過去了,不由一驚,這時原本裹著破棉被躺在地上的人此刻靈巧地從地面上一躍而起,破棉被隨手扯開朝黑衣人兜頭扔了過來。
黑衣人連忙退開兩步躲開那棉被,再定睛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膀大腰圓的陌生漢子,不由得更加錯愕,一雙厲目都瞪圓了幾分。
“你是誰?”黑衣人開了口,他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語調也略顯古怪。
“怎么?你這孫子大半夜難道不是特意來尋你爺爺我的?現在到不認識了?”袁甲沖那人譏諷地一笑,“爺爺為了等你,在這個破柴房里一睡就是好幾宿,現在你來都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連聲爺爺也不叫!你爹媽就是這般教你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腰后抽出自己的那把樸刀橫在身前。
那黑衣人眼中閃著寒光,對袁甲分明已經分外惱火,起了殺心了,可是他卻并沒有如袁甲期待之中的那樣惱火地大喝一聲揮刀砍過來,而是迅速轉過身去,就打算往門外跑。
剛剛沖出柴房門,黑衣人的腳步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依舊靜謐的院落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多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玄色長袍的青年,正立于庭院中央,一雙眼睛冷冷的睨著黑衣人。
“想要找你的’京城名廚’?”玄色袍子的自然是袁牧,此刻袁乙和其他幾個武師已經在院子里頭排開,將黑衣人團團圍住,“這么急著闖進來,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講,敢問這位朋友,你是急著救人?還是急著滅口?”
“爺,救人可沒有往地上砍出一道溝來的!”袁甲在后面冷笑道,“我看這廝那一刀力道十足,一招劈空,這會兒虎口便是不裂開,肯定也早就麻了!”
其他幾個武師聞言紛紛大笑起來。
這幾日,他們一直靜待著的就是這黑衣人的“到訪”,在察覺到被人從外面窺視“暗訪”了幾次之后,袁牧才安排了幾個武師隱秘而又低調的講那黃眼珠運走,帶回京畿路提刑司關押候審,這會兒黑衣人的目標早就出了晏州地界,所以他們自然心中有底。
黑衣人并沒有否認袁牧對自己的稱呼,只是一看這架勢,也知道自己是著了道,二話不說便大喝一聲,揮刀直接沖向袁牧,袁牧身邊的袁乙見狀趕忙揮刀上前,很快院子里面的人就與那黑衣人戰作一團。
黑衣人的武功十分了得,身體也格外強健,雖然說以一敵多并不占任何優勢,卻也能夠勉強周旋,并沒有特別狼狽的直接落了下風。
相比之下袁牧等人一心想要捉活的,所以出招的時候不免有所顧慮,與黑衣人招招奔著對人命門去的兇狠一比較,自然是占不到太多的便宜。
打斗了半晌,黑衣人的體力也開始逐漸下降,隱隱現出了頹勢,袁牧和那幾個武師都看得出來,黑衣人自己更是心中有數,于是他忽然一改之前轉著圈周旋的做法,忽然刀尖一轉,直沖著袁牧大叫一聲沖了過去,一副想要砍了袁牧以博取勝算的架勢。
袁牧沒有太過躲閃,而是在對方沖過來的一瞬間,揮劍擋下那來勢洶洶的一刀,劍花一翻,劍尖便如一道閃電一般刺向黑衣人的膝蓋。
烏蛇劍劍身窄長,因而比尋常的寶劍更顯靈動,就在黑衣人被擋下了用力一擊,正想要揮起大刀再來一下,烏蛇劍便穿透那一身黑衣,刺入了他的膝處,劍尖猛地一轉,一股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便瞬間席卷而來。
黑衣人吃痛,傷腿支撐不住身體,讓他不得不單膝跪地,用刀支著以穩住身體。
袁甲、袁乙和幾個武師見狀,連忙上前,打算將這黑衣人合圍起來,生擒。
就在這時,袁牧看到黑衣人一只手已經摸向了袖口,他頓時意識到不妙,連忙沖其他人喝道:“不要靠近!小心防護!”
話音未落,只見那黑衣人兩手朝周圍猛地一揚,周圍仿佛瞬間掀起了一小片白霧,沒有來得及在袁牧的提醒下及時剎住腳步的三個武師頓時變了臉色,連忙無助口鼻也無濟于事,兩眼一翻便昏死在了地上。
其他人距離黑衣人還有一點距離,聽到了提醒立刻從懷里摸出草藥包掩住口鼻,及時隔絕了迷煙,倒是沒有受什么影響。
黑衣人趁著他們用草藥包掩住口鼻的功夫,迅速拖著一條傷腿沖到墻邊,用那條好腿往墻上借力一蹬,兩手一撐墻頭,丟下一句“后會有期”,便一躍而下,消失了。
袁甲哪里能甘心黑衣人就這么跑了,連忙帶著幾個武師追了出去,結果追了半天,最后別說是人,就連原本路上能夠看得到的血跡都不見了蹤影。
沒有追上黑衣人這件事讓袁甲他們幾個大感挫敗,回來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反倒是袁牧,對此表現得淡定極了:“無妨。都說狡兔三窟,這大掌柜能夠在玉邕縣這么多年,若是沒有什么人暗中庇護,只怕也不大可能的。
方才那人此番落敗而逃,還被我傷了膝蓋,日后怕是要落下殘疾,必然不會甘心,他日定會卷土重來,找我報仇,到那時再較量一番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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