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熬不住了，玉蓮大字型躺在炕上，微喘氣道，“三妹，不玩了，太累人了！”

顧玉雪不知累，在玉蓮身旁坐下，開心道，“大姐，玩跳跳。”

玉蓮毫不猶豫拒絕，“不跳。你自己下炕，穿鞋在屋里跳跳。”

玩得起勁的顧玉雪，拉不動玉蓮陪自己，她就自己下炕自己在跳來跳去。

癱在炕上的玉蓮，側著頭看著地上左腳換右腳跳來跳去的顧玉雪，心里是一萬個不解。

她完全理解不了，小孩子為什么那么喜歡這種重復性的動作。

玉蓮看著顧玉雪跳來跳去，疲倦感漸漸就上來。就在她眼皮越來越重，要睡著的時候，顧玉豪回來了。

顧玉豪雙手提著雞走回來，他朝屋里喊道，“大姐，我抓到雞回來了。”

眼皮就要合上的玉蓮，被這一聲喊，給驚醒彈坐起來，還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

院子里，顧玉豪把雞放在地上，一腳踩著雞翅膀，一腳踩雞爪，不讓雞跑掉。

把旁邊背簍倒扣在地上，他把雞放進去。搬來一盆裝了水的木盆，放在背簍上壓著，不讓雞掙脫背簍。

弄完一切，顧玉豪起身準備回屋里，他見玉蓮走過來，走上去，“大姐，我把雞抓回來了。”

剛才玉蓮又看到顧玉豪把雞放進背簍里，她問，“你去那抓的雞？”

顧玉豪說，“小南娘抓給我的。說是大姐你今天去買雞，我和小南回來。她見到我，就把雞抓給我拿回來。”

玉蓮有些想不明白，“我今天是出去買雞了，可不是去……”

昨天聽了二婆的話后，玉蓮才知道。原來村里每到這個時候，城里都會有人來村里收雞的。

挑的，都是好的肥的雞，所以二婆才會叫玉蓮趕快買雞。要晚了挑的雞，可能就沒那么好。

這不，玉蓮下地干完活后，就順道去了和大娘家一趟，想要和和大娘買雞。

可沒想到，玉蓮還是去晚一步了。和大娘家的雞，除了留出來自家過年吃的。其他的，前幾天，都賣給收雞的人了。

在村里，玉蓮也就只和幾家人走得近。二婆家和和大娘家沒雞買，小南娘家她還欠著人三十文錢，她都不好意思再去人家家里買雞。

玉蓮現在手里只有十五文錢，加上幾天后買蘿卜的十文錢，也就只有二十五文錢。

一只雞，可是十文錢一斤。最少，一只雞三斤，也得三十文錢。重點五六斤，還得五六十文錢。

而玉蓮手里的錢不夠，要買雞，那就得欠著人錢。

可小南娘家，玉蓮本就欠著錢。這會，那還好意思再欠人錢。

這時候，玉蓮就有些怨，為什么把家養這么好肥，最輕的也有三斤重。搞得，她都買不起雞吃了。

今天除了去連大娘家，玉蓮也去了連大娘和素年家，可都沒不到。這兩家上頭都要婆婆在，人婆婆不愿意買給她。

至于小南娘，玉蓮真沒去人家家里，也不知道人是怎么知道她要買雞。

本來，玉蓮也是很煩惱的。想著，真要不行，那就只能去村長家了。

要是再不行，就只能拜托二婆她們，幫自己去別人家買雞。不夠的錢，只能問二婆她們借，以后掙了錢，再還給人。

玉蓮猜測，小南娘可能是聽到什么消息了。加上她沒去找小南娘，可能是知道她沒錢，不好意思去，所以這才叫顧玉豪把雞拿回來的。

玉蓮問顧玉豪，“小南娘還有說什么嗎？”

本來顧玉豪還沒擦覺到不對勁，可玉蓮的神色告訴他，她不知道這雞的事。

結合家里的情況，顧玉豪大概也猜到一些了，他說，“說是錢不焦急。有錢再還，不急。”

又是這句！

上次玉蓮買谷種，錢不夠，小南娘也是這樣說的。這次，也一樣。

玉蓮心里感激小南娘，她對顧玉豪，“我知道了。你進屋里陪三妹玩，大姐把舊雞舍收拾一下，把雞放進去養幾天。”

等玉蓮干完活，回到屋里，顧玉雪已經玩累了，睡著了。

等玉蓮坐上炕，顧玉豪給人倒水，說，“大姐，我在小南家里聽到一件事。”

玉蓮喝了一口水，“什么事？”

顧玉豪說，“素年嬸幾母子，就要被她婆婆趕出家里，說玉平也要過繼給人做兒子。”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玉蓮被嚇到了，“什么！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的事。”要不是今天在小南家里，聽小南娘和村里幾位村婦在說，顧玉豪也不知道這件事。

他接著說，“素年嬸小叔子要成親了，家里房間不夠。所以，她婆婆就想把素年嬸幾母子趕出家門。”

“說素年嬸克夫，玉平他們克父，不能留在家里，要不會把大家都克死的。”

玉蓮聽得冷笑一聲，這多么蹩腳的謊話，可是卻又那么多人相信。真是要氣死人了！

她問，“那這會素年嬸他們住哪？”

顧玉豪說，“還住在家里。可是，她家婆不給素年嬸他們吃喝，也不讓人進廚房。”

玉蓮不明，問，“不是說趕出來了，怎的還住在一起？”

顧玉豪解釋，“一開始是趕了出來。可族里長輩知道后，覺得素年嬸婆婆無理取鬧，就讓素年嬸他們回去。還把素年嬸公公，給教訓一頓了。”

“反正現在，村長他們都知道了。素年嬸婆婆不敢再把人趕出來，可她這不讓人吃，村長他們也沒辦法。”

“都是兩家人了，吃的是兩家飯。就是村長用族長的身份壓著人，這那這也不合理啊。”

玉蓮驚訝問道，“你是說，素年嬸和她婆婆已經分家了？”

顧玉豪點頭，“早就分了。在玉平爹走后半年，素年嬸就和她公公婆婆分家了。”

“雖說是分家，可除了素年嬸房間的東西，什么也沒分給素年嬸。族里做見證的長輩覺得不妥，可素年嬸自己開口說不要的，族里長輩也沒辦法。”

玉蓮聽了，只覺得可笑至極！

分家了，什么都沒有分到，這絕不是玉蓮第一次聽。畢竟父母太偏心了，做兒子的也只能忍著。

可這分家了，兒媳婦還幫著婆婆干活，伺候一家老小吃喝，做家務，下地干活，還得挨罵挨打。掙了錢，還得給婆婆。

這么無私奉獻的人，玉蓮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昨天去二婆家，見到素年臉色不對，眼眶紅通通的，玉蓮就覺得不對。可那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問。

想來，是去和二婆她們訴苦去了，心里委屈極了！

唉！女子不強，遇事，只能被人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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