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擺了三張桌子，兩張合并，擺了一木盆糯米，和一桌的粽葉粽繩。另一張桌子上，放了兩個竹篩，是拿來盛包好的粽子。

女人們，早就圍著在桌子，等著最后一道花生，就可以開始包了。

包的粽子，材料很簡單，就只要糯米和花生。

現在什么都準備好了，就差花生到場。

水生嬸性子急，把剛炒好的一盆糯米放在桌上，她問侯嫂子，“都這么晚了，十一嬸怎的還不來？”

侯嫂子說，“我出來的時候，連大娘到我家來拿花生，還和我娘聊起來了。”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我娘在洗花生。應該是有什么事，要不我娘早該到的。”

二婆家，每年都種半畝糯米。所以每年，兩家人都是在一家包的粽子。

而今年和大娘家的花生好，所以就和大娘家要的花生。這不，糯米炒好了，就差花生了。

水生嬸說，“這么晚都沒來，看來是有什么事要說了。”

可轉頭一想，侯嫂子都來了半個時辰。和大娘和連大娘都說了這么久，該不會出事了吧？

就在個人猜想和大娘為什么遲來，要不要去家里找人的時，和大娘端著一笸籮的花生走來。

水才嬸面對院子門口而坐，她第一個看到和大娘的身影，打斷眾人的猜想，“來了，十一嬸來了。”

從坐下來，二婆就一直包著幾個月大的孫子，見和大娘來了，就示意水華嬸過來，把孩子給抱走。

望著走來的和大娘，二婆說，“可算來了。再不來，就得叫人去找你。”

等和大娘一坐下來，水生嬸就急著問，“十一嬸，是出事了嗎？”

聞言，和大娘一臉吃驚的看著水生嬸，“你怎么知道？”

水生嬸說，“連嬸子找你聊這么久，肯定是有事的。要不，你早就來了，哪能這會才來。”

和大娘并沒有回答水生嬸的問題，反而是側頭和二婆說，“二嬸，出事了。”

雖然剛才大家有所猜測，可二婆知道，出不了大事。要不，和大娘早就過來說了。

不過，現在看和大娘一臉嚴肅，二婆覺得這事不簡單，于是問道，“怎了，出什么事？”

和大娘小聲道，“族長病重。”

和大娘拿了花生來，大家手腳麻利的，立馬開始包粽子。

可和大娘這突發性消息，嚇到了眾人。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了和大娘。

二婆大驚，“什么！”

這消息太突然了，而且二婆都沒聽人說起過一點。當下，二婆就懷疑起來了，“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聽誰說的？”

其實到現在，和大娘還是不相信，前幾天見到還有說有笑的人，突然就病重了。

她說，“好多人都知道了。一早，族長左鄰右舍都看到郭大夫走出來。而且，族長家里，來了好些族里的長輩。”

“要只是普通的事，怎么可能族里的長輩都過去了。肯定是族長出事了，才來這么多人。”

“而且，每個長輩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臉凝重的樣子。”

“之后有人去問族長兒媳婦，說了，病得很嚴重。”

一下子，氣氛很沉重，大家都只是麻木的包著粽子。

良久，二婆打破沉默，問和大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嗎？好好的，族長怎的就病重了？”

這些事，和大娘都是聽連大娘說的，她就把連大娘說的，給說出來。

“昨晚，族長不知什么時辰，怎的就從炕上掉下來。直到四更天才被起夜的孫子聽到喊聲，過去把人扶起來。”

“也幸虧孫子起夜了，要不，族長一直到天亮才被人發現，那可真的是大事了。”

二婆抓到重點，問，“怎么的好頓頓，就從炕上掉了下來。都六十幾的人，不至于和小孩一樣，睡沒睡姿，翻來滾去的。”

這個和大娘也是想不明白的，她說，“怎么掉下來的，真沒人知道。”

“家里人都說是族長并沒有起夜的習慣，所以不可能因此下炕摔倒的。而且，族長是自己一個人睡的，也不存在被人踢下炕。”

“現在族長還沒有醒，誰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郭大夫說了，明天要是再不醒來，恐怕是不行的了。”

和大娘說完，又是一陣沉默。一族之長出事了，可不就是大家的定心柱出事了。這情感，自然不同于別人的離去。

二婆嘆氣，眼神悲哀，說，“族長今年六十三了。難道，真的是垮不過去這個＇生＇嗎？”

和大娘搖頭，說，“過了五十大壽之人，這日子可是數著過的。能過一天，是一天。”

族長病重這件事是改變不了的，而和大娘現在有些擔心明天的祭祀。

她說，“明天就是端午節了，祭祀可是需要族長主持的。現在族長沒醒，那明天的祭祀，誰主持？”

二婆說，“要不是村長，要不就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長輩。”

這一點和大娘也知道，想到一個人，她期待道，“可千萬不要是二叔公。要不，今年的端午節，怕是不能安生了。”

說完后，和大娘覺得這么說太不吉利了，打嘴，“呸呸呸，剛才說的不作算，不作算。”

聞言，二婆也想起不美好的事，眉頭緊皺。只期盼，族長今天就能好，明天還能支持祭祀。

玉蓮雖然在水才嬸的幫助才包著粽子，可還是分出一半的心，聽二婆和和大娘聊天。

眼見玉蓮又包爛一片粽葉，水才嬸真心覺得，玉蓮不適合包粽子。

這兩刻鐘都還沒到，玉蓮就已經因為用力，包爛了八張粽葉。只包成一個粽子，還只是勉強過關那種。

水才嬸抬頭，想叫玉蓮還是不包好了，要不，包一個粽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長粽葉。

之前沒看人，還沒發現問題。這會抬頭看人，見玉蓮眼睛放在和大娘身上，她就知道，為什么會包爛八片粽葉了。

水才嬸沒好氣道，“你這一心二用的，難怪會包不好。”

知道是自己不對在先，所以玉蓮認真道歉，“對不起。”

不過，她好奇問，“嬸子，你知道十一婆說的二叔公是誰嗎？”

“不知道。”其實水才嬸也有聽，也想知道，可惜她真的不認識。

聞言，玉蓮更好奇了。等會找時間，問問消息智靈通的水生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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