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慕南楓對溫紫媗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不過也正常,除了許顏別的女人他一概沒有印象。
“呵……”蕭墨突然嘲諷一笑,悠悠說道:“我真是可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像你這種冷血無情的人估計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在意她是不是會痛。”
漸漸的,蕭墨松手放開了慕南楓的衣領,一臉頹然的低著頭。
慕南楓低眸,衣領已經被他揪成一團,皺巴巴的。
修長的手指停留在胸口,扯了扯衣服,慕南楓面無表情的看著蕭墨。
蕭墨說對了一大半,但是有一點蕭墨真是說錯了。
就算他知道溫紫媗是誰,知道她付出十幾年的深情,他也不會在意。
他的確是個冷血的人,無關緊要的人的生與死,他并不關心。
況且那場車禍的責任又不在他,所以哪怕今天聽蕭墨說起這些,他的內心也毫無波瀾。
除了一絲驚訝,再無其他。
這大概是十幾年來蕭墨跟慕南楓說話最多的一次,以往他們的每一次碰面都是在商場上,而且幾乎是匆匆寒暄幾句就各奔東西。
可是今天他們卻為了兩個女人,站在這里長篇大論。
蕭墨突然覺得這世界可笑,緣分也可笑,自己更是可笑。
他的目光融入黑暗之中,黯淡的沒有一絲光。
“還記得那家小飯館嗎?紫媗就是他們的女兒,你曾經,可是經常去那家飯館吃飯的。”
蕭墨的聲音飄飄的,很輕,最后他苦澀一笑:“她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
算一算,竟已經十二年了。
她的十二年,也是他的十二年。
慕南楓身子怔了怔,那家小飯館的確是他初中時期最愛去的。
但自從遇見許顏之后,他就輟學上社會了,沒再去過。
不曾想,如今竟還會牽扯出這么一段年少時懵懂愛戀。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原諒溫紫媗的所作所為。
這十二年的深情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自始至終,他只在乎許顏。
溫紫媗接近他的動機,他現在已知曉,說再多已然無益,等找到許顏之后他會再慢慢跟她解釋。
兩人說話間,車子已經加好油,司機打開霧燈和示廓燈,啟動車子時發出滋滋響聲。
一束刺眼的光朝著角落里的兩人射了過來。
下一刻,車子停在兩人面前。
言希喊了一聲:“上車。”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上了車也沉默不語。
蕭墨心里甚是不甘,滿腦子都是溫紫媗,腦子里甚至還會浮現慕南楓和溫紫媗上床的畫面。
他沉默著,胡思亂想著。
而慕南楓除了擔憂許顏的安危,心里可以說是毫無波動。
看著汽車行駛的方向,慕南楓忍不住問了句,“這是哪個方向?”
言希回答:“是去找顏顏的方向,我們已經定位了她的手機,派出去的人也正在往那邊趕,看這個位置應該是個廢棄工廠,離我們比較近。”
說到效率,肯定還是他們組織的效率高,如果不是天氣原因,他們定不會耽擱這么久。
慕南楓激動的問:“我們大概多久能到?”
“半個小時。”
慕南楓聽到這個時長有些不安,半個小時太久了。
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的往那邊趕過去。
一場與時間賽跑的角逐,正式的開啟。
城郊外破舊的廢棄工廠。
許顏全身被麻繩綁著,躺在一片潮濕的污水之中,周圍充斥著嗆鼻的汽油味。
她奮力起身,靠在一個冰涼涼的墻壁上。
環顧周圍的一切,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里是前世她含恨而終的地方。
前世,她就是在這里看著洛雅兒被人糟蹋至死,看著慕南楓奮不顧身的來救她,看著自己葬身火海。
回憶猶如電影一般,在她腦海里循環播放,命運的齒輪終究還是又轉到了這里,讓她防不勝防。
只是不同于前世的是,現在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許晨曦,而是坐在輪椅上的渣男張寒。
許顏看著面前的男人,他臉上的那份得意藏也藏不住,嘴角都快要揚上云霄了。
“許顏啊許顏,沒想到吧,我們竟然還能再見面。”
張寒雙手靠在輪椅兩側,目光如野獸般兇狠,眼里還帶著挑釁。
許顏嗤笑,“確實沒想到,我還以為你已經沒臉活在這世上,悄悄找個地方自戕了呢。”
誰不知道他張寒辦事不力被蕭墨一腳踹開了。
他現在就是個過街老鼠,災星,人見人罵。
打從張寒被趕走的那一刻,許顏就讓言希幫忙打探過他的行蹤,想要將他抓回來繼續折磨個夠。
可這人卻又像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不見了。
許顏一心對付蕭墨,也就沒有把太多jing力用在張寒這個廢物身上。
沒想到,這個無恥小人竟然趁機又來算計她,真是大意了。
張寒聞言有些動怒,“我才不會那么輕易去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拖下水,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根本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曦曦也不會離開我。”
“許顏,你斷了我的雙腿,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一想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張寒就氣的七竅流血。
這是他生平最大的恥辱。
“呵……”許顏覺得好笑,事到如今張寒竟然還跟個蠢豬似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許晨曦是因為你的腿才離開你的吧?”
這個貫穿人性的拷問,讓張寒不由得愣了片刻去思考。
良久,他固執己見的回答:“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我殘廢了,我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她就不會看不到希望,不會對我失望。”
許顏認為,這真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最愚蠢的男人。
反正張寒已經這個熊樣了,她也不怕再往他身上扎幾刀。
她就是要氣死這個渣男。
“別自欺欺人了,許晨曦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他跟你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報復我嗎?在她眼里,你從來都只是一個工具,一顆棋子。”
“你捫心自問,她真的是因為一雙腿而離開你的嗎?不是,是因為她有了更好的選擇更好的去處,她不知廉恥的給蕭墨下.藥,趁機爬上他的床就是為了榜上蕭墨這顆大樹,她早就想甩掉你了。”傻逼玩意兒。
一番話下來許顏只覺得心里一陣痛快,而張寒只覺得腦袋轟鳴,如遭雷擊。
“你胡說。”張寒死要面子的指著許顏怒吼,“不是這樣的,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他只知道許晨曦懷孕,卻不曾想那個孩子竟然是她主動睡來的。
這……怎么可能……
此刻張寒的腦海里又蹦出許晨曦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我從未愛過你。”
撕心裂肺的痛再次在心里蔓延,張寒又一次崩潰。
他不明白,為什么連許顏都能看出來的事實,而他卻久久未曾察覺。
真的是他一廂情愿。
一起走過的那四年,都是假的。
錯了,都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
許顏見他如此傷心,又一次添油加醋,往張寒的傷口上撒鹽。
“張寒,有些東西你給不了她,永遠都給不了,但是蕭墨可以,他是許晨曦最好的選擇,而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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