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稿未改
可能大改
回了醫院辦理好住院手續,陳子墨的頭發就被剃了。
跟主治大夫溝通好,交了錢,終于開始正式治療。
因為手里還有點錢,又為了更好的效果,采用的大部分都是國外的進口藥!
按照醫生所說,陳子墨原本最多活三個月到,半年。
但半年時間的治療,病情竟然穩定住了。
但主治大夫明說了,“病情雖然穩定住了,但最好還是進行骨髓移植!”
白小斐是首先就去做了,但并不合適,其實醫院這邊一直有幫著匹配,但一直匹配不到。
主治大夫也明說了也不知一次問了。
“真的沒有親屬了嗎?不是直系的,也可以試試匹配一下!”
而半年的治療費用也是非常高,哪怕有些藥能夠用醫保,但大部分的,能夠強有力穩定陳子墨病情的,藥物都是進口的,花錢如流水,每天的費用在一千到三千不等!
為了能夠繼續有足夠的錢治療,白小斐復工了,這一次不只是賣早餐,還做了個宵夜小攤,平均每天能夠賺大概八百塊,能找補一下。
晚上工作,白天就去照顧陳子墨——……
半年時間,她整張臉都黃了,瘦了一大圈,頭發也因為熬夜在不停地掉。
這半年時間陳子墨沒少跟她提,不治了,要回家,但她沒同意。
回家?等死嗎?
當初是你拼命讓我活下去,這一次,我也會拼了命去救你……
半年后,陳子墨病情化療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了。
體重也直降到了一百一,一米八五的身高,瘦的跟竹竿似的,偶爾還是會骨髓性抽痛,還有別的并并發癥,他的肝臟、淋巴都有大小程度的腫脹,就連膏丸都有一側……
反復發熱、牙齦大出血等等……
這些身體上的折磨,讓他痛苦不堪,但他都能忍。
最讓他折磨的是jing神,陳子墨承受不住了,他沒辦法再看著白小斐繼續為他不要命地付出!
每天花錢如流水,一個月,不算住院費,治療費用就近十萬,六個月,就干進去了六十萬,白小斐一個月拼死賺三萬,也就是說,這半年,四十萬就沒了!
往后,還不知道要繼續治療多久,剩下的三十多萬,根本不夠造的!
這半年,他也是認識了一片病友,了解到,這病遠比他本身知道的,要更可怕,沒有合適的骨髓移植,再多的身家,也撐不住……——就算移植了,也不知道能活幾年!
那為什么還要做無謂的掙扎?做無用的犧牲?
確診后第一次、也是認識白小斐以來真正第一次跟她大鬧了一場,“我不治了!”
這半年來,陳子墨也跟她鬧過幾次,她只當是開玩笑,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
“別鬧,好好吃藥……”
“我他媽說我不治了,你聽懂了沒?”
他端著的一份雞湯被他狠狠砸在白小斐腳下!
“砰!”燉雞湯的瓷碗頓時碎了一地,湯肉也撒了一地……——
病房里,另外兩床病患、病患親屬也被驚到了。
白小斐眼睛撲閃了一下,愣住,沒想到陳子墨真的發火了。
她看著他早已經脫相的身體、那雙眼睛里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神采,只剩下壓抑、絕望、憤怒——歇斯底里的淚水,他在控訴……
她心中一酸,但沒說話,低著頭擋著面龐,蹲下打算收拾。
陳子墨直接從床上爬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拖著她就往病房廁所走,病房的其他人想攔,根本攔不住,也不敢攔!
啪!廁所門關上,陳子墨一把抓住白小斐倆肩膀,把她懟到鏡子前。
“你看看你現在,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你還記得你半年前,一年前的樣子嗎?”
“每天工作十個小時,還要到醫院照顧我,給我做吃的……自己偷偷摸摸吃我剩下的?你是有多賤?!我當初把你帶出來,從你爹媽手里救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心甘情愿給我當老媽子的!?”
“你夠了沒,這種日子,你受夠了沒有!?”
“你沒受夠……我他媽受夠了!”
她看著鏡子里,憔悴、發黃的那張臉,別說好看了,就快跟丑掛鉤……
通紅的雙眼,幾串淚珠,刷一下就流下來了,她用手一抹,抿嘴笑了,確實有點丑了。
但她好像沒聽到剛才那些話。
轉過身,擦了擦他臉上的眼淚,笑著說,“你要是生氣,你要是身體不舒服,你可以打我,你可以發泄一下,但這個病,咱們得治,以前我聽你的,現在,輪到你聽我的了……”
啪!一下,陳子墨就跪到了她面前,掩面大哭,“我求你,我不想治了,你就讓我死吧……”
白小斐蹲下來,抱住了陳子墨,淚流滿面,要是沒有你,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你怎么能說出這么狠心的話?
你陳子墨要是死了,我又還能活下去嗎?
她說,“你活,我活,你死,我也死……”
又挨了半年時間,這半年仍然沒匹配到合適的骨髓。
不過就他們目前的經濟近況,就算找匹配偶到,也不一定能做的起手術。
白小斐知道,這病估計真的很難,但她不想放棄任何一線希望!
這半年時間陳子墨發病三四次了,幾次在生死邊緣掙扎過來了,
只因為白小斐那句,“你活,我活,你死,我也死!”
因為那一次,白小斐也能放下大部分的擔心,認真賺錢。
但哪怕她白天也出攤,一天工作十五個小時,可還是杯水車薪,幾次發病后,藥物又改了,更貴了。
每天定死了就是四千塊,一個月十二萬,半年七十二萬!
存款還剩三十七萬七,半年她掙了二十四萬,不吃不喝,六十一萬就搭進去了。
白小斐沒說,她一次性申請了七八張信用卡,額度一共三十萬——
她一次性全部提現了,怕后面短期內還不上,別的卡也借不出來。
最近被催債,催的已經不敢接電話了,每天都有十七八個電話打進來;
除此之外,她還嘗試聯系了陳子墨的家人,她知道,他還有個弟弟——但目前一直沒聯系上。
她在擺攤,又是一鈴聲響起,她下意識就要掛掉,但醫院病友兩個字,讓她停下了。
電話接通。
“陳子墨自殺了,小斐,你快來啊!”
她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到醫院的時候,陳子墨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洗胃,病友跟她說情況,“說是兩個月前,他就把每天的安神藥扣了下來,這一次,一次性是吃了六十顆!”
三個小時后他才被推回了病房,他醒來后,不再跟她溝通。
一年的治療,jing神頭體雙重折磨,已經讓他快發瘋了。
就閉著眼睛。
一聲不吭。
但他身體上的病癥卻不斷反復,剛從手術室出來,他就發燒了,并且嘔吐不止,喝的水,全吐出來了,還咳血了,也不再吃藥,你剛喂下去,他就吐出來。
他不說話,白小斐也不知道說什么了,握著他就剩一層皮的手,看著他,心在滴血——……
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兩天,她終于撐不住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不敢哭,怕撐不下去,這一次終于在病床前撐不下去了,捂著臉抽泣,“好……咱們不治了,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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