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幾十根銀針扎了進去。
夏云桐拿出最長的一根銀針,與那已經呆若木雞的連鈺沉聲的說道:“小舅,閉上眼睛。”
連鈺的腦子已經變成一團漿糊,可也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然后就清晰的感覺到有什么刺進了他的腸腹之中。
夏云桐神色認真,畢竟這是古代,如果在現代吃些藥或者做個小手術就能輕松的解決。
因為她的小舅這是很明顯的腸積氣。
不過,因為一直耽誤著,此時已經是很嚴重的那種。
但在中醫上來講,針灸在配湯藥,也同樣能解決問題。
灶房的秦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到了,就將鍋里的藥草水用葫蘆瓢都盛進了木盆里。
可心里擔心,然后就掀開簾子進了西屋。
然后就看到了兒子的肚子上以及心窩處都是銀針。
她一下子就嚇住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夏云桐眼神瞥過來,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秦婉就看到兒子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天哪,幾年不見,當年的小丫頭怎么竟然會針灸了呢?
她知道大丫從小對藥材就感興趣,認得也特別快,丈夫也時常夸她有靈性,說她要是個男孩子,那定能成為一個了不得的大夫。
可她畢竟是姑娘家,才十四歲,她怎么會有銀針這東西,而且還敢扎在兒子的肚子上?
站在那里的秦婉頓時呆若木雞,一動不敢動。
如果不是連鈺耽誤不得,其實夏云桐不想這么做的,她還是想循序漸進。
可做已經做了,希望沈棲盡快找到老谷子,那樣的話一切都有了出處。
在外面的連外公,背著手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夏金水是個心大的,剛才在泉水邊灌了個水飽,這水的確像連外公所說的又涼又甜,他沒帶水囊,如果有水囊他都想帶回去了,涼水灣的水可沒這么好喝。
可水喝多了就想去茅房了。
他站起來撓撓后腦勺,跟連外公說了一聲,然后就朝著后邊跑去。
正好也順便在附近溜達溜達。
對他來講,雖然這和涼水灣的地理形勢差不多,可他畢竟沒來過,總瞧著新鮮,而連外公巴不得他去自己玩呢,忙不迭的又進了屋子。
灶房沒人,他就去了西屋,進屋之后也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反應和秦婉是一模一樣。
可此時夏云桐正全神貫注的施針。
那樣子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裝模作樣。
連外公眼神閃了閃,忽然間想起什么的,神情就有些激動起來。
然后旁邊的秦婉就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夏云桐轉過頭來對兩個人說道:“外公外婆,你們兩個將大鐵鍋里的水放到木桶里,然后給我小舅熬粥,可以多放些水,要喝米湯的。”
兩個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本能的點點頭,彼此看了一眼就連忙出去了。
在灶房的連外公神情激動又興奮,扯住老婆子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的那個夢嗎?”
秦婉皺著眉頭,老頭子說的話多了,她哪知道他說的是哪個?
突然之間,福至心靈,她不由得瞪大眼睛看著連外公。
幾息之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這孩子五歲那年來咱家,你做的那個夢吧。”
“就是就是!”
連外公神情很是復雜,聲音也幽幽的:“咱家大丫成了名滿天下的神醫,她收了很多徒弟,還開了很多的學堂和醫館,那夢就跟我在旁邊看著一樣……”
當年,早晨起來他跟秦婉說自己做這個夢,當時也就當笑話說,秦婉說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因為只不過一上午的功夫,連外公肚子里的那點關于藥材的知識就全都被夏大丫給學了去。
他竟然沒什么可教了,下午帶她去采草藥,那真是認得準準的。
自家兒子就很聰明了,可也做不到這一點。
只不過一個姑娘家,學這個有什么用呢?難不成還能做個女大夫,當時也就一笑置之了,可此時一聯系起來,連外公當然就慎重起來。
他將鍋里的水用葫蘆瓢舀進了大木桶里,嘴里說道:“其實這女子厲害了,也不差男子如何,怎么就不能有女神醫呢,這世間女子難道就不生病了,都讓男人看,就是有不方便的,在那夢里呀,咱家這大外孫女,可是收了好多的女弟子呢……”
秦婉抬頭看了一眼連外公。
一開始她是恨他的,可是卻又不能都怪他。
恨只恨她的那個狠心的婆婆和負心薄幸的沈知寒。
這些年她和連外公也算是相濡以沫,除了日子過得窮,他對自己真是沒話說。
兒子雖然身子不好,可也孝順。
就是她的女兒連玉蘭是他她的一塊心病,她不敢去看她,她對不起她,她不能說話,全都是她的責任。
那時候她恨沈家,更恨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所以……
很多事情不敢去想,一想就很痛。
對于老頭子說出這番話,她一點都不奇怪,他這人總是會有和別人不一樣的想法。
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將夏云桐吩咐的都做好,西屋的夏云桐也已經將針一個個的拔了出來。
這一次輕松了許多。
接下來就簡單了許多,等夏金水從后山溜達回來,連家小舅已經坐在外面樹下喝米湯了。
鼓起的肚子恢復了正常,人雖然很是虛弱,可精氣神卻一下子就起來了。
就和進院子的夏金水笑盈盈的打招呼。
讓夏云桐感到奇異的是,連外公和連外婆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她這異樣的能力。
只是問了一下去京城的經過,倆人彼此對視一眼,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老谷子是誰,但那肯定是神醫了。
是比朱神醫應該還厲害的神醫。
那讓此人收為徒弟是大丫的造化。
連外公去照顧兒子,畢竟這來來回回的要去好多次茅房。
而夏云桐收拾完之后,也終于和連外婆坐在東屋面對面的說話。
院子里倒是熱鬧的很,連外公在后山現摘了許多酸酸甜甜的野果子。
夏金水不愛吃,此時都放在東屋的炕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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