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沈昶側過身,打斷沉寂。
“挽君,我們走。”
他制止完顏拓繼續說下去,同時拉住陸挽君的手,想先將她送回去。
誰知他拉不動陸挽君。
他側目去看陸挽君臉上的表情,從她的臉上看見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禁心頭一跳。
“挽君……”
沈昶小聲去喚她。
陸挽君慢慢松開沈昶的手,抬起頭去看他。
她看著沈昶道:“留下來。”
陸挽君沈昶二人又重新坐會原位。
“你還知道些什么?”
陸挽君再次坐下后,周身的氣質就像變了個人是的,眉目表情讓人忍不住用莊嚴去形容她。
或許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莊嚴。
在宮中成長的她什么都離不開規矩二字,她的儀態又學得十分好,身上的氣質多多少少與嚴肅,莊重相似。
“陸姑娘,如果您想知道當年事情的詳情,我愿意將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您,包括當初來往的信件。”
完顏拓吊足了陸挽君的興趣,卻又只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他之所以不在這里告訴陸挽君,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好,我且信你。”
陸挽君應下。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再次見到她小叔的親筆信,若是真的能見到的話,或許能夠將當初的事情揭開一二。
“陸姑娘,您的弟弟陸欽,與您的小叔是一樣的英雄。”
完顏拓突然道。
從完顏拓口中聽到陸欽的名字,陸挽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變。
完顏拓也認識陸欽?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欽是陸挽君最后的底線,她絕不可能讓旁人有任何的機會去傷害陸欽。
誰也不可以。
“陸姑娘不要誤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來京城之前,在進玉門關之時曾有幸與您的弟弟有過一面之緣,少年英雄,當如是。”
完顏拓笑起來。
他幾乎是在看見陸欽的第一眼就將他和當年的陸寄山,陸將軍聯系在一起了,原因無它,二人不論是容貌,還是周身的氣質都十分的相似。
完顏拓偶爾不得不感嘆血脈的力量。
后來為了作證他的猜想,他讓身邊人去查陸欽,果不其然,果然是陸寄山的侄子。
“我警告你,你如果是敢對陸欽起什么心思,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離開京城。”
陸挽君發狠道。
完顏拓笑起來。
“陸姑娘不要誤會,我不會傷害您弟弟,我說過,我這次來京城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咱們雙方能夠停戰,我才是哪個最不想發生戰爭的那個人。”
完顏拓說完,沈昶忍不住冷笑。
他的冷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當完顏拓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來之時,沈昶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完顏王爺,您是當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您到底為什么來到京城嗎?”
沈昶的話讓幾人為之側目。
聽他的意思是,這里面還有其它的隱情?
完顏拓被戳中心思,在勝在定力不過,臉色絲毫不變。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戳穿。
再說了,被人戳穿也是常態,他的秘密根本不可能瞞一輩子。
“到底怎么回事?”
李五筒是個急性子,聽沈昶與完顏拓打啞謎,立刻急了眼。
難道其中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情?
“完顏王爺,是您自己說,還是我來幫您說?”
沈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完顏拓時把他們都當成了傻子還是呆子,難道在與人接觸之前一點兒的背景調察都不做的嗎?
聽沈昶這么問,完顏拓臉上的表情還算鎮定。
“那就有勞沈王爺開口幫忙口述了。”
完顏拓并不覺得沈昶能說出什么來。
“若是本王沒有猜錯的話,王爺您根本不是主動來的京城,而是被您的弟弟攆出西域的吧?”
沈昶語氣里的譏誚半點兒遮掩都沒有,他開口理所當然,讓人猜不出他下句話會說什么。
沈昶說得不錯。
完顏拓的確是被他的弟弟攆出的西域。
“王爺果然神通廣大,這么邊緣的地方都能打探到消息。”
完顏拓這話姑且算作是夸獎。
“不過……”
他停了停,眼睛圓滾滾的巡視房間里面的人一圈,最后落到陸挽君的臉上。
完顏拓緊接著道:“我之所以被攆出西域,正是因為我不同意西域五十六國聯盟。”
完顏拓說出來的意思與他原始的意思其實是相悖的。
他嘴上說著的五十六國聯盟,是西域沙漠之上所有的游牧民族聯盟,他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他清楚大楚的兵力是如何的,要想僅靠他們這些零零散散的游牧民族一舉擊破大楚最堅硬的防線,幾乎是在癡人說夢。
“你不同意?”
沈昶并不在相信。
“當年的事情是我有愧,正是因為當年對陸將軍有愧,所以不愿意他用命換來的十幾年和平又因為我等私欲貪婪所打破。”
這話半真半假。
陸挽君卻在此時罕見的沉默下去,她垂著眼,似乎在回想完顏拓話中的真實性。
“你放屁,你如果真的是為了兩國的和平,那你干什么來京城,萬里迢迢來這里?”
李五筒害怕陸挽君年紀輕,被完顏拓三兩句話就說得變了心思。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貍,大可不必在再他們這些過來人的面前賣情懷。
“這正是我來京城的真正原因。”
完顏拓承認得痛快。
他繼續說道:“剛才沈王爺的話你們也聽明白了,不過我再替大家說一遍吧。”
“我的確是被我弟弟,可汗攆出的西域。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在西域的支持不會比可汗少。”
完顏拓沒說謊,他在西域的支持比起可汗只會多不會少。而為什么他的支持多反而敗了,這到底是因為他主張懷柔政策。
他不想與大楚開戰。
當年最后一役不止中原損失慘重,他的匈奴部隊更是死傷無數。好不容易趕上了這十幾年的到時候,他可以喘一口氣,誰知道就因為他的一個堅持,反而讓他將唾手可得的王位讓給了他的弟弟。
他怎么可能甘心?
“我停戰只有一個要求,助我當上西域的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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