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聽這話的王掌柜,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透了,慌忙奔去后廚尋賈興貴。
“賈掌柜,我可是被你害慘了,害慘了呀!”
賈興貴正忙著催菜,只覺一頭霧水:“王掌柜此話何意?”
“你家夫人給我介紹的那位苗姑娘呀,那是南公子的人。”
“哪位南……?南公子?”
賈興貴這才想起,福祿大街的南府。他親自去送的開業請柬,這南公子竟然大駕光臨了?
趕忙奔到廚門前立腳細瞧,那人群中獨一份的浪蕩傲嬌之態,真的是他。
“這個婆娘……”
賈興貴又鉆進后廚,揪著唐芳菲的衣衫拉到外頭。
“瞧瞧你做的好事,那苗姑娘可是南公子的人,快跟我去賠罪,今兒若是這事兒圓不好,你就收拾包袱滾回娘家。”
豪商巨賈南家的正房獨子南無歌?年紀二三,他可是全花州城待嫁女子的首選郎君。
他能瞧上那家世貧寒的苗彎彎?這怎么可能?
“愣著干嘛?端著酒,快走。”
身后賈興貴狠狠的推了一把,她只好打起精神,步到幾人桌前。
“彎彎呀,方才聽王掌柜說,你跟南公子相熟,你說這事兒,你怎么不早跟我說,差點生了誤會。”
賈興貴一聽,你他娘這哪里是來圓場的,你這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快些放低身子,謙聲道:“南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方才在后頭忙,這前頭的小二沒見過您這般人物,還望南公子莫怪呀!”
南無歌覺這話入耳,正眼瞧著他,慢道:“今兒是賈掌柜的好日子,想著特意來道賀,沒成想,撞見了這一茬兒。”
“怪我,我就說這苗姑娘天生麗質,怎么會沒有心上人,也是我這婆娘熱心腸,想著自己有了著落,也不能忘了同村舊友,這不一來二去,疏忽了疏忽了,苗姑娘可一定莫怪呀!”
唐芳菲見自己相公這般低聲下氣才覺得事兒大了,趕緊低了頭,矮身拉了彎彎的手好生道:“彎彎,你可跟南公子說說,別怪我呀!”
“王掌柜……”
南無歌朝著倆人后頭怯怯站著的王掌柜勾勾手指。
“南公子,我我……我這真是……不知如何說了,我這嘴,真是該撕了才是,臭嘴一張。”
說著,恨不能再抽自己兩耳光。
“我記得你家的茶供了八遠街和萬方街的酒樓是吧?”
“是是是是……”
“那給你減一家,給你留著八遠街的。”
“多謝南公子。苗姑娘,方才我這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您這般天仙,我這癩蛤蟆哪里敢想。”
這王掌柜方才懟彎彎的氣焰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狼狽。
“行了,這大好的日子,我們還等著好酒好菜呢。”
南無歌抬抬手,打發了他們。
池路直瞧他消停了,拽了他到自己身側,貼耳道:
“你這可是要成親了,若是傳出去,那蘭兒姑娘能叫你好過嗎?”
南無歌,悶了一口茶。
小聲回道:“看來苗姑娘沒跟你提她幫我拆親的事兒呀”說著還不忘再追著彎彎瞧上幾眼。
“拆親?”
南無歌一瞧他這般錯愕,一準又要開始說教,快些給他斟滿酒:“先喝酒。”
酒足飯飽,幾人步了外頭。
“苗姑娘這邊說話。”
南無歌帶彎彎到了店旁人少之處,輕聲問道:“苗姑娘,這拆親之事可有何進展?我不是催促……只是問問。”
“已有些眉目了,原那蘭兒姑娘喜好去宣繡坊,不過那處要攜腰牌進去,我正在想法子,還請南公子再耐心等些日子。”
“宣繡坊?”
那處的腰牌不要說一個,自家府上十個八個都是有的。
“這事兒交給我,還有就是……方才,我說的那句話……”
彎彎自以為懂,爽快道:“都是為了幫我解圍,我明白,該謝謝南公子。”
“我其實……”
鋪子里賈興貴和唐芳菲出來相送打斷了二人說話:“南公子”
再無多話,如此各自上了馬車,那唐芳菲低眉順眼的恭送他們走遠。
賈興貴不忘回身說她:
“這是花州城,不是你們那古亭村,這里的人哪個都不敢小瞧了,往后你給我消停點,不然你就回府上待著,別來鋪子攙和。”
唐芳菲心里生怒,任由他說著,只咬牙切齒心想道:
“這個死丫頭,今兒你叫我丟盡了顏面,我唐芳菲一定找個空兒加倍給你還回去,咱們走著瞧。”
回了鋪子,彎彎就瞧小草很是不對勁。
一路捂著臉,頭低的跟滿地找銀子一般。
“草兒,你是哪里不舒服嗎?我怎么瞧你臉頰紅的很,耳根兒都燒紅了,該不會是染了風寒吧?”
說著靠前要摸她額頭。
小草這才松了手,道:“掌柜的,怎么你都好好地沒事兒?”
“那肯定是風沒吹到我唄,不燙呀,怎么瞧著像發燒了一樣。”
“我是說,南公子跟你說的……就那句……哎呀,羞死了羞死了,我還從未見過誰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這話,想想就羞死了羞死了。”
說著,又雙手捂了臉,一陣嬌羞。
這下彎彎懂了,為這呀!
眉頭一展,松了身子,坐了圈椅上:“因為那不是真話,自然聽了沒感覺,你瞧那南公子,紈绔子弟的模樣,這話在他那兒,就像我們常說的,吃了嗎?起了沒?明兒見……是一回事兒的。”
小草聽著不悅了,癟嘴道:“掌柜的,明明是句情話,怎么聽你說的如此沒勁,你瞧那南公子大小也是個少爺,那王掌柜欺負你他通通給你還回去,那身上勁兒勁兒的,眾人都怕他,你怎么半點不動心?”
“那還不是因為他想讓我給他賣力拆親,他幫了我,我自然更賣力做事。不過草兒,我覺得我們離發家致富不遠了,你說一年來兩個南公子這般的金主,就是十八兩銀子,除去租金,一年還余……”
還沒等彎彎細細把賬算完,小草聽不下去了,轉身上樓了。
“我還沒算完呢怎么走了?我跟你說,等生意多了,我給你漲月錢。”
說完見她沒有動靜才回了身,想起什么,摸過桌上小草的銅鏡,拿腔作調道:“嫁我可好?”
“苗姑娘……”
慌的彎彎快些收了銅鏡,見門外站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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