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剛吃過飯,小草閑坐在椅子上瞧著對面。
“掌柜的,我現在瞧著池公子,總覺他頭頂一簇綠光呢?”
彎彎抬頭看了對面一眼……
“哪有什么綠光,我看他滿面紅光。”
“那掌柜的,你說昨兒晚上那姑娘說的話,能信嗎?她騙我們倒是不至于,可是,那畢竟是醉酒后的話。”
“試試不就知道了,一會兒去找大娘一趟,叫千語妹妹過來商量商量。”
倆人說著話,胖子外頭來了。
本來還有些發懵的彎彎,忙端正了身子,眼中精神幾分道:
“這都多久沒見你了,忙什么去了?”
胖子摸著椅子打量了半晌,才慢坐下,道:
“我回村里住了幾日,昨兒剛回來,那池公子跟美人如何了?肯定成了吧?”
“哼……”
彎彎冷哼一聲,小草也一旁跟著翻了個白眼。
胖子一瞧這準是這幾日有了新鮮事兒呀,小眼瞪圓,好奇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兒?快跟我說說。”
彎彎輕輕擺頭。
“還真不方便告訴你,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切……你們不告訴我,以為我就沒人問了?我去隔壁找南公子,他肯定知道。”
說著嘴角樂呵呵的起了身。
“坐下……”
彎彎小草異口同聲。
胖子只覺全身肉顫,嘴角一抽,道:
“你們干嘛呀?都是沒出嫁的小姑娘,怎么能吼人呢?小草姑娘,我發現你跟你家掌柜真是越來越像了,一開始瞧你脾氣挺小鳥依人的。”
小草跟話一聲冷哼。
“小鳥依人那得分對誰,對有些無恥的人,就必須要咬牙切齒才行。”說著眼漸瞇成一線,暗暗嚼齒。
“無恥?”
彎彎一旁胖子遞上白水,忙快語道:“她不是說你,是有那個人,反正…過幾日就知道了,別為難我們了。”
胖子這才“奧”了一聲……坐下安穩道:
“說正事兒……我回村碰見嬸兒了,問我你過得如何,說仲秋要是忙,就不用記掛著回去了。她自己在家顧的也很好,說你剛來這花州城也沒多少天,先忙正事要緊。”
“仲秋……”
彎彎掐指數數日子,又道:
“剛接的這單生意,利索的話這兩日就能拆了,回去過仲秋不耽誤。”
胖子聽話點點頭,端著杯子灌了,利索起身道:
“好……那沒事兒我回去守我的肉攤兒去了……”
胖子走了,彎彎小草也起身閉門出去了。
藍楚楚那日月城街上余光瞧見彎彎拽著小草躲了他們,定是誤會了。
她還特意囑咐南無歌,說這事兒千萬不能告訴池路直和彎彎,生怕他們多想,南無歌也應了。
這兩日了,藍楚楚那擦破的腿傷已無礙,便想著來鋪子里頭瞧瞧情況。
這剛下馬車看見彎彎她們閉門走了,便先慢步進了池路直鋪子。
“楚楚姑娘……”
也就一日不見,池路直只覺像過了幾年般,眼眸都亮了。
小虎給藍楚楚端了茶,就很有眼力勁兒的奔了外面。
“怎樣,小侄子身子好了嗎?”
“他好些了。”端著茶,淺抿一口,輕聲探問道:“這兩日……鋪里無事吧?”
池路直眉頭一挑,道:“我這里倒是沒事兒,就是南無歌現在都一團糟…”
“怎么?”
藍楚楚心想,因為那日的事兒?可那日南無歌應了就肯定不會說的,難道是苗彎彎說了什么?可看這池公子的樣子不像是知道呀?
就聽池路直慢道:
“這小子去喝花酒的地方撞見了苗姑娘,他那德行人家苗姑娘都看見了,結果就是,他想追苗姑娘這事兒,泡湯了。”
“啊?”
藍楚楚一臉錯愕。
可轉念一喜,這也痛快,倒不用自己再費盡心機生誤會了,只可憐自己這腿,早知道再等上兩日就免受這罪了。
“對了,楚楚姑娘,這衣裳走時別忘了帶。”池路直將上次未拿的新衣裳從凳上挪到桌上囑咐道。話完又想到了什么,眉間淡淡惋惜……“說來……這家的衣裳以往南無歌也給苗姑娘送過,還帶著她去他娘親常去的那家‘梳坊’,我瞧得出,這南無歌對苗姑娘是真的上心了,可惜了……”
南無歌娘親常去的?藍楚楚快問道:
“‘梳坊’?不知道那是在何處?”
“奧,在秀明街上,以往這南無歌娘親都是逢六便去,我跟南無歌喝酒,都得避開。怎么,楚楚姑娘想去?那里我雖沒進去過,但是聽說沐浴按摩,梳妝打扮,倒是不錯,若是姑娘想去,我便帶你過去。”
藍楚楚垂目淺笑道:
“只是隨口問問。”
一句回完,不待池路直再接話,藍楚楚接著道:“光顧來找池公子說話了,我這還答應嫂子去給小侄子抓藥呢,今兒……就先回了。”藍楚楚聽了梳坊的事兒后,無心再留,笑盈盈的編了個謊就起身走了。
待她走后,池路直什么心思都沒了,就閑坐在桌前發愣。
“公子,南大公子來了。”
池路直聽小虎說,忙抖抖精神,往外去看……就見南無歌一身鴉青袍子下了馬車……輕手輕腳的挪到苗姑娘鋪子前,一看鋪門鎖著,肩頭一沉。
“南大公子,來來來……”
池路直瞧他這慫樣,心里歡了些,笑呵呵的喊著他,南無歌回身白了他一眼,還是挪步過來了。
進門這池路直打量著他樂呵道:
“南大公子這是醒酒了?不知道,昨兒的事兒還記得嗎?”
“池路直你是我兄弟嗎?我都如此了,你怎么這臉上開心成這樣?”
說著靠前拉著凳子坐下,回身瞧著彎彎那閉著的鋪門,滿眼心事,道:“她鋪子怎么鎖了門?”
池路直端了杯茶,放了他眼前,淡淡道:
“那肯定是出門辦事兒了唄,你以為人家苗姑娘還能為了躲你,不開鋪子了?想多了,我看人苗姑娘啥事兒沒有。倒是你,這臉色不好。要不要,我給你說門親事?”
南無歌回頭蹙眉端詳著他,道:
“你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我怎么著你了?”說著再納悶的瞧瞧小虎“你家公子怎么了?怎么今兒如此跟我說話?”
小虎嘴角苦笑,道:“因為楚楚姑娘唄,剛才來,人家跟我家公子沒說幾句話便走了。而且,這兩日,楚楚姑娘也沒有邀我家公子去府上的意思。我家公子就有點…不太正常。”
只見南無歌嘴角一樂,爽言道:
“處了多少日子,竟然就給人家姑娘買件衣裳?人家楚楚姑娘怕是以為你吝嗇小氣甩了你了。”
“去你的,你比我強哪兒?跟人苗姑娘表心意竟然選在喝花酒的地方。你這是事兒夠我笑半年的……”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著,過了一會兒,就聽身后彎彎說話聲,忙回頭,見彎彎小草開門說著話進了鋪里。
南無歌那身子沒有半點遲疑,騰一下就站了起來。
“瞧瞧,站的倒是快,你站起來干嘛?你要是覺得自己能解釋明白,你就過去,解釋不明白,你就老實坐著。”
池路直忍不住調侃……小虎一旁撓頭道:“實在不行,南公子你去找找昨兒你抱的那位姑娘,讓她跟苗姑娘解釋上幾句。”
池路直難掩疑惑。
“你這出的什么餿主意?你是不是怕南無歌沒死透?人苗姑娘那是正經姑娘,哪能隨便見那里面的女子。”
“那不然怎么解釋……?”
南無歌一聽倆人又要開始叨嘮,忙道:
“行了行了,沒個正經主意,我自己回去琢磨去。”
說完,揮揮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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