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寧本也想跟著起身走,可瞧著對面的彎彎,改了主意。
飯后眾人正待散去,顧青寧見于氏攙著程老太走了,便步前跟于蔓卷,柔聲道:“蔓卷,我有事兒囑咐彎彎,你先回去。”
于蔓卷見顧青寧一臉笑意,倒也沒攔,只跟彎彎道:“說完快回來。”
彎彎應下,于蔓卷便跟露花先走了。
顧青寧斜目打量過彎彎,淡淡道:“這屋里頭悶的厲害,外頭今兒晚上無風,倒是邊走邊說吧!”
話完,紅疏拿起花夜燈前頭引路。
屋外夜色正濃。
彎彎正不安地跟步走著,就見顧青寧指了指花園中的一處僻靜的小亭子說道:“到那處亭子里說吧!”
三人便朝那邊過去了。
借著那朦朧燈光,三人順著甬道進了亭中,彎彎的腳跟剛落,顧青寧回身就上來給了她一巴掌。
“啪……”極其清脆利落的打在了她臉上。
彎彎只覺臉上一時被打木了,眸中呆呆的瞧她問道:“小夫人,你這是作何?”
顧青寧的臉上此時哪有方才堂中那溫婉端莊的樣子,只盛氣凌人的冷哼了一聲,道:“為何?你自己不知嗎?一個下賤東西竟然還敢動小爺的心思。在我們面前故作姿態,背后凈是手段伎倆。制造巧合,捏事,引人生憐,沒想到來了于府你竟越發放肆。”
彎彎聽不懂她說的話,只想著可是因為自己今日的打扮讓她誤會了?
不顧臉上火辣,忙道:“回小夫人,小的沒有跟小爺的心思,小的只想當個本分丫頭。”
“行了,懶得跟你廢話,把小爺給你那鐲子摘了。”
“鐲子?”
顧青寧挑眉道:“以后說謊話記得先掂量掂量,祖傳的翡翠鐲子,到你這兒不可能是那般的樣子。人養玉,玉養人,你那種鐲子一看就是還未養過的。行了,拿來吧!”
彎彎默默垂下頭。
雖不知道這鐲子她如何知道的,不過左右也要還給南無歌的,彎彎沒再多想抬手就摘了,遞給了她。
彎彎如此痛快倒是惹得顧青寧不禁問道:“如此就給我了?”
彎彎點點頭,道:“本來也是要還回去的,給小夫人一樣。”
顧青寧摸著鐲子,打量著彎彎道:“聽你的意思……南小爺給你這鐲子你還不愿收?”
“嗯,不愿。”
顧青寧冷哼一聲,只慢道:“隨你認不認,我也不計較了,明兒你就找個由頭離了大夫人,莫要再回南府。”
“小夫人,這事兒太為難小的了,恕小的不能應,若小夫人沒事小的就退下了。”
話完,彎彎恭敬謙身過就走了。
顧青寧將那鐲子遞給紅疏,紅疏小心接下包進帕中塞進懷里。
就聽一旁顧青寧疑惑道:“紅疏,你說難不成真是小爺主動招惹她?”
紅疏望著彎彎的背影,琢磨道:“主兒,咱家小爺那可是花州城有名兒的花花小爺,主動追個姑娘倒也不稀奇。”
“那南府的妾室她會不動心?”
紅疏蹙眉再道:“主兒可還記得那天夫人的話,也不是所有姑娘都想當這妾室的。”
紅疏這話說的顧青寧沒了脾氣,氣悶在心口,凝眉道:“這南無歌,我若知道他如此這般,我當初真就不能嫁他。他年少的時候不是這般,怎么如今見個有點姿色的就如此?拆親鋪,紫姑娘,如今連丫鬟也不放過,等回南府,得請來爹娘好好說說他才是。”
彎彎摸著那有些發燙的臉頰,嘆著氣回了“疏雨閣”。
一進門,就聽見正房里有泣聲,彎彎慌收了心思快步上去臺階。
進去就見于蔓卷在榻上蜷著身子依在露花的懷里,哭成了淚人。
“蔓卷姑娘你這是?”
于蔓卷見她來了,伸手去夠她,彎彎快奔上前握住,掏了帕子給她抹了眼淚。
“白日還好好地,怎么到了夜里就如此了?”
露花這才抬手那雕花妝臺上,道:“主兒瞧見那王公子送的香囊,這才……。”
睹物思人,彎彎知道這是最難過的一關。
“哭出來好,動了的情,哪里是說收得回就能收的回的。明明都留在了那個人身上,如何能搜刮干凈?”
彎彎這話自然也是在說自己。
于蔓卷見她眉目間淡定說出這番話,定是也有心事,緩緩端直了身子,懵色道:“怎么?彎彎你可是也經過這事兒?”
彎彎緩了片刻,嘴角微有苦澀道:“嗯,現在還沒放下。所以……倒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你。”
彎彎也不知怎的,在熟人跟前都能強說自己忘了,放下了,過去了。但今兒在于蔓卷跟前,她不藏不掖,直言了當。
于蔓卷一聽她如此,快吩咐露花歇著去,待她出去關了門,抬手拽過她的帕子自己抹干凈淚,認真問道:“怎么,你跟我表哥不是我瞧得那樣嗎?我應該沒瞧錯,你倆說話互看的眼神,頗有情意。”
“其實,你今日說的那間拆親鋪,就是我的。”
彎彎想著既然都說了,干脆就說個利索吧!可這話倒是將于蔓卷又驚到了,就見她一雙單眼撐如圓珠,瞧著彎彎眼睛眨巴了半天,才道:“我表哥說拆親鋪在他鋪子旁,那你倆就是鄰居。可你一個掌柜,為何來了南府做丫頭?”
“來拆親,那單生意就在南府,拆完我就走了。”
“你竟然為了拆親進來做丫鬟?那得吃多少苦呀?那你跟我表哥呢?你可別說是普通鄰居關系,相互照應這種話搪塞我,我瞧得出你倆有事兒。”
彎彎唇間輕抿片刻,道:“我說放不下的就是他。本來他成親前就斷了,沒想到,拆親拆到他家里了,一時還走不了,就……只能如此捱著。”
“不對呀,我瞧我表哥對你情意頗深,怎么你們就斷了?娶了顧青寧呢?”
“這段我就不說了。你可得替我守住了,我拆完那單生意就走了,就全當我沒來過。”
彎彎邊說臉上邊淡淡笑著,于蔓卷瞧她心里又生了難過,雙目噙淚道:“你怎如此傻?你將這顧青寧擠走不就行了?我瞧我表哥對她客客氣氣的,比對你差遠了。”
“那怎行?我苗彎彎可不是那種人。我雖然放不下,但我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于蔓卷再靠前摟了她,丟了苦澀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呀!那當不了親戚,我們就做好姐妹吧!那我這親事,就拜托你了我的好姐妹,你可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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