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氏的貼身奶媽媽,顧惠繡從小是在她手下長起來的,因此,雖然是奴,卻也分外不客氣。
“這,這……夫人,是我失禮了。”顧惠繡吶吶,尷尬的放下點心。
“無妨無妨,本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柳氏見狀忙替道,心里替顧惠繡為難,想要和善些解她的圍,便拿起塊點心放到嘴邊,“既是大姑娘的一片心,那我便嘗嘗。”
“不是說排了兩個時辰嗎?這樣火爆,定是極好的,說不得能解了我這不愛吃甜膩的毛病呢!”
她說著,就要把點心放到嘴里。
顧惠繡感謝的看著她。
白媽媽眼睛都放光了,口中催促道:“是是是,夫人嘗嘗,定會愛的!”
吃了就要你的命了!!
她暗自喃喃,想著二太太賞給兒子的五百銀子,心頭又是火熱,又是恐懼。
不怕,不怕!!反正她得病快死了,又沒得醫,能拿這條殘命換得賞銀,又能饒上堂堂候夫人一條命給她陪葬,她這輩子不算虧了。
白媽媽興奮的渾身顫抖。
柳氏把糕點放進嘴里,眼看就要嚼了,突地,旁邊一只白皙稚嫩的小手狠狠打到她的手臂上,‘啪’的一聲脆響,柳氏疼的‘哎呦’一聲。
糕點跌落到桌子上。
“啊!!”陳媽媽忍不住低喚,眼睛瞪的老大。
顧惠繡也是茫然。
“清秋,你,你這是做什么?”柳氏不解的轉頭,看著女兒的小臉兒,“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么?”
剛剛打她手臂的,毫無疑問,正是沈清秋。
“這糕點不能吃。”冷著一張小臉兒,眸子里滿是冰霜,沈清秋轉頭,一腳踢翻了陳媽媽,揪著她的脖子厲聲質問,“你這點心放了什么?老實交代!!”
那味道,她聞著就有些不對,太過甜膩,只是具體有沒有問題,沈清秋其實不敢判斷,所以,剛剛便沒多說什么,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顧惠繡和白媽媽兩人身上,仔細觀察著她們的反應……
白媽媽太著急了。
她想讓柳氏和沈清秋吃點的心太急燥,催促的太狠,柳氏和顧惠繡是沒有壞心眼兒,因此沒察覺,可沈清秋一直警惕著,自然感覺出了濃濃的不對勁兒。
“說說吧,別瞞著了!”
她冷聲。
“哎呦,哎呦,沈姑娘打人了!!”白媽媽被踢的腰間青紫,鉆心的疼,眼淚都下來了,她嚎嚎叫著,“救命啊,活不了了!”
“沈,沈妹妹,你,你這是做什么……”顧惠繡也是又驚又懼,猛地站起來。
“清秋,莫要打人,快放開白媽媽。”
柳氏伸手按女兒肩膀。
沈清秋微閃身,躲開親娘的手,腿上卻是一直壓制著掙扎著的白媽媽,胳膊一翻,又揪住顧惠繡的胳膊,“坐下,你現在不能走。”
她厲聲。
顧惠繡那么大個成年人,被沈清秋幾個小姑娘一壓,竟是敵不過軟軟跌坐塌上,疼的臉色慘白。
一時不能動彈。
眼看她老實了,沈清秋這才抽中.功夫,轉頭看柳氏,“娘,顧惠繡送過來的點心有問題,里面一定有藥。”
“藥?”柳氏一驚。
顧惠繡也驚懼的瞪大眼睛。
白媽媽駭的都的忘了痛叫,身體僵硬著,只知掙扎,嗚咽咽的喊,“沒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別冤枉我!”
“不知道?不知道你催命似的催我娘吃點心?”沈清秋冷笑,看著白媽媽拼命否認的模樣,她一把抓過塊點心往白媽媽嘴里塞,邊塞邊道:“好,我就當你不知道,我就當你有冤枉,那如今,你且把你的冤枉展給我瞧瞧!”
“這點心,你老老實實的吃了,我就當你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不,不要,嗚嗚嗚!”白媽媽慘聲,拼命掙扎著。
她是知道點心里有見血封喉的毒藥,哪怕快病死了,但生命威脅在頭上,本能的求生欲還是讓她反抗起來。
沈清秋見狀越發深恨,“不是不知道嗎?不是冤枉嗎?你吃啊!!你主動吃了,便是死了,我都當你是無辜的!!”
“你要不敢吃,想要活命,就老實說,這毒點心是誰做的!”
剛剛壓人的時候,沈清秋還不敢百分百斷言點心有問題,不過是詐一詐,可如今,瞧著白媽媽的反應,她卻是明白了。
心里也更加憤怒!!
“是二房,是沈氏對不對?”
她高聲。
柳氏滿面驚駭,臉色變幻。
“嗚嗚!!”顧惠繡嚇的直縮脖子。
沈清秋卻是不依不饒,死死壓著白媽媽審她。“
白媽媽痛苦的掙扎著,依然不肯松口,“沈姑娘,夫人啊,我真的冤枉啊,我確實不知情,不是,不是我太太下的藥,肯定是大姑娘,是大姑娘做的,她跟蕭如蕓是知交好友,定是她要害夫人,替蕭如蕓出氣……”
下藥害柳氏和沈清秋的計劃失敗了,白媽媽心知自己沒了活路,為了那五百兩銀子,她心里抑著死念,便干脆按照原計劃死死咬住顧惠繡。
反正,不能讓柳氏和沈清秋把黑禍扣到二房身上,要不然,二老爺不會饒了她全家的。
“是大姑娘,是大姑娘讓我做的,我承認了,全是她指使的!”
白媽媽嘶吼著,把心一橫,一口咬住毒點心。
沈清秋沒想到她會如此,一時沒防備住。
白媽媽嚼都沒嚼直接咽了下去,剎時口中噴出血沫兒,眼睛死死瞪著顧惠繡,她吼出一句,“是大姑娘指使……”
一句話沒說完呢,她便咽了氣。
眼睛都沒閉上。
完全是死不瞑目。
沈清秋眉頭狠狠一擰,上前探探她的鼻子,發現果然沒了呼吸,“死了!”
“點心里果然有毒。”
她低聲。
柳氏的眼神兒便下意識落到了顧惠繡身上。
“我,我,不是我,夫人……”眼看著死了人,又被噴了半脖子血,顧惠繡嚇的三魂沒了兩魂半,更別說白媽媽死前,生生把黑禍扣到她身上。
她整個人都懵了。
瑟瑟發抖,渾身僵硬,她眼淚滴滴噠噠往下流,慌的根本辯解不出什么,只是拼命搖頭,“夫人,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會害你呢?我,我討好你都來不及呢。”
“那你和蕭如蕓?”柳氏本能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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