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府里的人最是會看碟下菜,顧少卿早已失去了侯府世子的競爭資格,他又怎會有那樣的本事往湯水里加料?滿個侯府,竟也不知道那一個親眷是真心的?今日下避子湯藥,那明日會不會下毒藥呢?
沈清秋縱然可憐眼前她爹被家人耍的團團轉,卻也還是忍不住道:“其實說到底還是自作孽,你不將后宅的東西看在眼里,自然反受其果。爹爹,有句話說的不錯,家宅不平,何以平田下。你若真的有大志向,就該把后面震的如鐵桶一般。”
顧庸聽到這里,心上才涌出了深深的悔意,“你說的對,以前的確是我太放縱他們了。”
蕭如蕓同情郎忙著對付懷孕的柳氏,而蕭如沁卻是意外同昌平郡主見到了。
“我知你早前就想嫁給顧侯,如今我有一旦穩賺不賠的生意給你做,你做是不做?”昌平郡主道。
若在以前蕭如沁可能直接就同意了,可最近的事兒一茬接一茬的,尤其是昌平郡主,打臉是還嫌不夠怎么還能說處穩賺不賠的這種話?
“郡主有事兒不如直說,不必這般模棱兩可的。”蕭如沁只笑著將昌平推過來的茶盞又推了回去。
旁人怕昌平郡主,可她到底也是國公府的嫡女,論起祖父輩的權勢,恐怕她還不如自己。
昌平郡主叫眼前的人一激也有些生氣,可到底今時不同往日,她還想著利用眼前的女人,便也將怒火按捺住了,“蕭大小姐也不必對我這般,你厭那柳氏,想嫁顧侯,我同樣也厭柳氏,想叫她死無葬身之地,只是一比交易罷了。”
蕭如沁道:“郡主又何必如此?我不是蠢貨,您若真對付的了柳氏,尋我做什么?再說了二柳氏如今怎么說也是侯府的侯夫人,我若與她正面對上,不是跟著侯府作對嗎?”想要她當馬前卒,她蕭如沁比她多吃了快十年的飯,當她是傻子?
“可你若再不出手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昌平郡主探出身來,“我且告訴你,侯府那邊兒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了,柳氏懷孕了。你待柳氏十月平安產子,那時你想嫁入侯府就不是夢想,而是空想了。”
蕭如沁聽到這里,才愣了下來,片刻后正色看著昌平郡主,“郡主從哪里知曉?”
昌平郡主道:“我自有我的門路,你若不信便找醫館和太醫打聽就是。這些年來顧侯一直沒有子嗣,如今徐老太君可是開心的,總帶著柳氏出去轉,想來不少達官貴人也已經知道了,侯府未來的女主子是誰了。”
“我只告訴你,你若是在不加把勁兒,一切可就都晚了。”
從昌平郡主處離開之后,蕭如沁還在猶豫,畢竟她看的出來昌平只是想利用自己,可也真如她說的那樣,若叫柳氏生了孩子,這候夫人的位置,怕也是無人可以撼動了。可另一方面若她真下手去害懷孕的柳氏,被發現之后便是公開的和顧侯府作對,一旦被抓住,哪怕祖父蕭國公都不一定能保住她。
就在這時,府外來人了,是林氏給她留下的人脈。
早前她順著林氏給的人脈順藤摸瓜去找當年姑奶奶的下落,可去得知當年的買主嫌棄姑奶奶年幼又生的瘦弱,又給倒手了一波,倒是隔了不少時間才找到消息。而將底下人送來的信兒看過之后,蕭如沁的臉色猛就變了。
柳氏,怎么又是柳氏!這女人要同她死磕到底嗎?搶了自己的候夫人之位不夠,連帶著國公府的地位也要一同搶走?
蕭如沁正氣著,這會兒卻見蕭如蕓回了家。
她看著姐姐在屋內,便神色倉惶的坐在了另一邊兒的椅子上,端起茶水剛喝了一口,便放了下來,對著蕭如沁就道:“姐,柳氏懷孕了。少卿說叫她把孩子生出來,他會什么都沒有。他要我幫他。”蕭如蕓又狠狠搖著頭,“可我哪有什么辦法幫他?”
她只是個女子,你叫她爭寵斗艷還行,叫她害人,她哪里害過人?
蕭如沁聽的卻是心頭大驚,腦海中不斷浮現著林氏說的話:若把姑奶奶找了回來,只給她招贅,生的孩子日后就是國公府的世子。蕭如沁猛地捏住桌角:柳氏絕不能再活著!
“如蕓,少卿說的沒錯,若叫她生了孩子,你們還能有什么出路?”蕭如沁看著妹妹,“想想看你嫁到了侯府,靠的就是少卿,有了之前的事情柳氏豈能平常心的對待少卿。若她打壓報復少卿,你又豈能得了好?”
蕭如蕓咬著唇,她這會兒沒了主心骨,就看著姐姐,“姐姐,那你說怎么辦?”
蕭如沁利用起妹妹也絲毫不手軟,“聽我說如蕓,你知柳氏為何得侯爺寵愛,明明是旁人得一個下堂妾,他卻什么也不顧的娶到了內宅嗎?”
蕭如蕓搖了搖頭,她初見柳氏只覺得極美。可想著顧侯見多識廣,尤其姐姐又說了這么一番話,那應當不是因為美色了。
“你可知城東開了一家紡織廠?”蕭如沁再問。
這蕭如蕓必定知道,城東的那紡織廠如火如荼,一天生產的布比趕的上旁家生產十天的,連帶著父親都好幾次扼腕說不能分一杯羹。
“那掌柜的便是柳氏,她握著一個會生蛋的母雞,”蕭如沁道:“那樣的進賬簡直是把舉國紡織業的錢往自己的腰包里摟,久而久之說是富可敵國都沒什么?是人都愛錢,這樣的利益,侯爺會心動也不足為怪。”
正是因為知道,蕭如蕓才覺得更不可思議。
柳氏不過是一個鄉野婦人,既沒有好的出身,定也沒什么良師,可她卻偏偏走到了現在的位置。即便說沒有侯府,那紡織廠日進斗金的生意,想必她也能過的極好吧?思及此,她心里除了震撼之外更多了些莫名東西?
女人也可以做到如此嗎?
“什么叫她利害,這世上錢和權從來都是分不開的,若沒有顧侯從外保駕護航,她那小小的紡織廠,怕早已叫人分食殆盡!”蕭如沁篤定道:“柳氏不過是運氣好,尋到了一種織布更為快速的機器罷了,也是機遇好,遇到了侯爺,這才帶著她離開沈家。歸根究底那柳氏也不過是侯爺斂財的一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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