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沈清秋抓了一團空氣,塞進了柳氏手中,“我要給你的,是完完整整的顧家。”也是剔除了毒瘤的顧家。
顧少卿回了府邸之后便被徐老太君叫去了。
到底是心疼的小孫子,老太君又是叫人給端湯又是噓寒問暖南的,只恨不得將他渾身看個遍,“今日在外頭如何,苦不苦?”老太君想的是到底是家里的小公子,去了那樣的地方總不可能是做苦力吧?
誰知顧少卿伸出了一雙手,只把今兒在紡織廠的苦訴了個遍。
尤其是趙玉樓給他的難堪,話里話外又不斷提點著老太君柳氏一個女人不適合握著紡織廠這樣的東西,瞧她任人唯親到什么地步?
“九嬸雖說刺繡可以,但到底是女人,女人耳根子還是軟,這店倒不如交給我們顧家掌管,起碼這日后不會有趙玉樓這樣的人坐到堂前來。”
徐老太君雖說聽孫子的對那趙玉樓很是厭惡,但到底也不是那種什么到底都不懂的老太太,“那紡織廠本就是柳氏的,那是她自己個兒的假裝,我叫你去是想鍛煉鍛煉自己。”又覺得這小孫兒的性子也是有點左,只道:“少卿,咱們顧家百年的清貴,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可莫伸長了手,直叫外人笑話,也毀了顧家清譽。”
老太太這番話只是怕孫子眼皮子潛看上了柳氏嫁妝,卻沒想到剛剛好好戳上了顧少卿的肺門子。這侯府的世子之位,可不是他拼了命想要卻偏偏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嗎?
“老太君說的是,少卿知道了。”顧少卿拱手,一副知道錯的樣子,可接下來又道:“可無論怎么樣,我也是侯府的少爺,如今讓我屈居趙玉樓之下,還每日做著染布這樣的粗活,叫我一身的才華都施展不出來,祖母,九嬸是不是覺得我礙著她的事兒的,非要用這樣的法子趕我走?”
老太君聽到這兒也是眉頭微皺,“染布這樣的粗活自然不該你干,你且放心,明日正常去那紡織廠,老身倒要看看,誰趕叫我顧家的子侄去染布?”顧少卿聽到這里,心里的這一口惡氣才算是出了。
這廂顧少卿得了老太君的照拂,自是春風得意,又想著柳氏肚子里頭揣著的那個貨既然是假的,那她這個侯夫人到也別想當長久了。日后待處置了柳氏,這偌大的紡織廠也便只能是自自己的。
這會兒已經是晌午了,也是湊巧,柳氏帶著女兒來院子里散步。
“你說你平日里練功都能起的那么早,怎么到晌午了叫你出來曬個太陽這么難?”柳氏非要拖著沈清秋出來,這幾日本來就梅雨天氣,她便似個蘑菇一樣在家里蹲了好些日子,今兒好容易這么好的天氣,憋在屋里豈不可惜。
“這太陽有什么好曬的?”沈清秋百無聊賴,“天上掛著的東西,今兒不見明兒見。”
到叫柳氏氣的拎她的耳朵,“整日的窩在屋里,你見什么,見你屋里的老鼠?”
沈清秋連忙求饒,剛舉起手眼尾便掃見了另一個方向的來人,卻是顧少卿衣著光鮮的正往過走,遠瞧見了柳氏,他居然也好.性子的問了聲,“九嬸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柳氏看他一身外出的裝扮,只問道:“這是要出去?”
顧少卿道:“正是要去紡織廠。托九嬸的福,少卿本來無所事事的,如今也能在紡織廠里一展所長了。”他臉上笑容真切,柳氏一時也瞧不出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很快顧少卿便告退了。
沈清秋倒是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冷笑道:“希望這顧家的子侄,可別叫爹爹失望了。”
但到底是怎樣的結果,其實沈清秋心里也已經有數了。
柳氏撫著自己的肚子,她原先總想著這顧少卿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雖然二房心思陰毒,可她卻也沒怎么想著對付顧少卿。但顧少卿不一樣,私底下已經盤算著怎么弄死她,如今當面卻還能當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實在叫人心里頭發涼。
柳氏撫著自己的肚子,氣息稍微有些不穩。
沈清秋拉著她娘的手,“娘,你放心吧,顧少卿沒那能耐對你怎么樣。”她沒一把掌抽死顧少卿,就是想看看他身后的那些魑魅魍魎。
離開侯府之后顧少卿又去見了蕭如蕓蕭如沁姐妹二人。
蕭如沁決口不提自己與顧侯往日的情意,只說柳氏搶了自己候夫人的位置,無論顧少卿要做什么她都會全力相助。顧少卿雖知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顧家的,但這種家丑他卻沒打算告訴姐妹二人。
畢竟日后他要繼承候府,這種丑事兒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豈不是拿捏住了他這個未來侯爺的把柄?
“過幾日柳氏要陪著老太君去禮佛,我要讓她有去無回。”顧少卿道。
蕭如沁愣了,“柳氏到底是候夫人,你這般做不是……”憑著顧庸對柳氏的疼愛,顧少卿這番動作不是把世子的位置往外頭推嗎?顧少卿卻是冷冷一笑,只道:“我這么做自然有我這么做的道理。”
先給柳氏灌上一碗落胎的藥,再把她送上馬車發賣了。若九叔問起,趙玉樓剛好用來擋槍,只說柳氏和趙玉樓一起私奔了。如此一來他既解決了柳氏這個麻煩,有保住了顧家的名聲,同時還捏住了九叔的把柄,日后這顧侯之位舍他其誰?
蕭如沁只道:“那昌平郡主厭惡柳家母女,人手可以從她那里借,只不過?”她若有所指看著顧少卿。
“不就是幾張圖紙嗎?”顧少卿冷笑一聲,“等柳氏沒了,她那紡織廠都是我的,還怕弄不來郡主要的幾張圖紙?”
蕭如沁點頭,幾人便各自散開。
如顧少卿說的那樣,徐老太君有禮佛的規矩,每逢三月便要上山一次。本來應該是下個月的,可這個月偏兒媳婦懷了孕,這可是顧家好不容易才出的一樁喜事,在柳氏的胎兒穩定下來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帶柳氏上山還愿。
柳氏正坐在里屋扇著扇子,陳媽媽來回的收拾著上山禮佛需要用的東西。
沒一會兒一個眼神的廚娘走了進來,端著一碗濃濃的湯汁,“夫人,這是老太君派人送過來的補品,叫您趁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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