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春明說他的東西不值十塊錢,中年攤主有些羞怒道:“你年紀輕輕的,可別胡說,我這都是好東西,怎么就不值十塊了?”
秦淮茹有些疑惑,她看向韓春明問道:“這個鼻煙壺不是和田玉的?”
韓春明把鼻煙壺遞給了秦淮茹。
“是和田玉的,但不值十塊錢,就這點和田玉,在和田當地,用一個雞蛋,就能換一塊,比這個大的山料。”
“啊?”
“不值錢?”
秦淮茹吃了一驚,在她的印象中,玉這種東西,在古代就很名貴了,怎么會不值錢呢?
韓春明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不值錢?一斤的和田山料,怎么也得要二三十塊錢。”
“主要是這個鼻煙壺的做工不好,你瞧瞧里邊,里邊都沒掏膛凈呢,就一個鼻煙壺的形,好看的玩意…………”
韓春明后邊說的話,秦淮茹沒聽清,她只聽見了,一斤和田玉,只要二三十塊錢。
二三十塊錢…………
用一個月的工資,買一斤玉石,這可太值了,一斤和田玉,后世得論克賣吧?
秦淮茹趕緊朝韓春明問道:“京城哪里有賣和田玉的?”
“啊?”韓春明還真被她問懵了。
他想了想,然后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純正的山料、籽料可不好買,除非去當地,官面上,友誼商店應該有賣和田玉做的工藝品…………”
嗨,合著她白激動了,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
和田她肯定是去不了,友誼商店也一樣,那是給老外開的,她也沒外匯券,一樣進不出。
中年攤主在一旁,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看著韓春明,眼里的火都快冒出來了。
他又看向秦淮茹,“你買不買啊?不買就給我放下。”
一旁的破爛侯也等得不耐煩了,一個破鼻煙壺,他都看不到眼里,他開口催促道:“二位,天可不早了,咱走吧。”
秦淮茹趕緊把手里的鼻煙壺放了回去,她還是比較信韓春明的話,這個攤主也是,說話忒難聽,這東西,算了,她不要了。
“走走,這就走。”
秦淮茹推起自行車,就朝侯老頭走去,后邊的韓春明趕緊跟著。
“什么玩意…………”
中年攤主拿起鼻煙壺瞧了瞧,“嘿,還真讓那小子說著了,里邊還真沒掏干凈。”
他趕緊拿起攤子上的其它鼻煙壺,拿下了一個鼻煙壺的蓋子,他就想放到這個鼻煙壺上,可他試了試便放棄了,這個鼻煙壺沒蓋子,還真是有原因的。
黑市路口,秦淮茹看侯老頭坐著自行車,背著麻袋有些不方便,便出口問道:“侯大爺,你的麻袋,用不用我給你帶著?”
破爛侯搖搖頭,“不用,我背著就行。”
破爛侯坐在自行車上,拍了拍前邊的韓春明:“小子,胭脂胡同知道嗎?”
這地方韓春明還真知道,他點了點頭。
“我家就在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號,進門右手第一間。”
“得嘞,您坐好…………”韓春明用力蹬起了自行車。
韓春明和破爛侯在前邊,秦淮茹就騎著自行車跟在后邊。
出了黑市一直往南走,三人騎過崇文門,便又轉向了西,秦淮茹可不知道,胭脂胡同在哪,她就一直在后邊跟著。
她感覺騎了有大半個小時了,可還沒到地方呢,她這心里可就嘀咕起來了,這侯老頭也真夠能走的。
大路上,秦淮茹看見了一個路標,上邊寫著,天壇就在附近,又朝西騎了十多分鐘,秦淮茹估摸著都快到西城區了。
從東城區,騎到西城區,可真是夠遠的。
前邊韓春明從大路上,轉頭騎向了一個胡同里,秦淮茹看著,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這應該是快到侯老頭家了。
果然,在胡同里騎了沒幾分鐘,到了一個大雜院前,韓春明和侯老頭便下了自行車。
秦淮茹趕緊騎了過去,到了兩人跟前,她下了自行車,便朝周圍瞅了瞅,這個院子看起來,和她住的地方差不多。
“走,咱進去吧,我家就在里邊。”破爛侯說了一句,便背著麻袋進了院子。
秦淮茹和韓春明趕緊推著自行車,也進了院子。
進了大門,破爛侯便朝東邊的房子走去,到了屋前他拿出鑰匙,便打開了房門。
“二位,進來吧。”
秦淮茹瞧著稀奇,她停好自行車,趕緊跟著破爛侯進了屋子。
“嚯…………”
一進門,秦淮茹可是被驚著了,哎呦,侯老頭的屋子雖小,可這里邊擺著的東西,可真不少。
墻上掛著書畫,周圍的桌子上也擺滿了瓶瓶罐罐,就這擺著的家具都是好東西,她瞧著家具的材料,可和她的馬扎差不多。
可她的馬扎才多大啊,就幾根黃花梨的木頭,再瞧瞧人家的扶手椅,真是不能比。
也是稀奇,她現在也算是明白過來,破爛侯穿得破破爛爛的,是在那掩飾家里的東西呢,要不然,能留到現在可不容易。
“坐,你倆坐。”
破爛侯回到家也放開了,他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一只腳也踩在了椅子上,他手肘放在腿上,坐姿不雅,可是很得瑟。
他用手指了指屋內,自豪地說道:“怎么樣?還成吧?”
韓春明一臉地贊嘆,破爛侯這屋里擺著的東西,比關老爺子的可一點都不差,他臉上堆著笑說道:
“長見識了,真是長見識了。”
秦淮茹坐在侯老頭對面,這心里可就打起了小算盤,“侯大爺,您…………”
破爛侯一臉的不樂意,“我就不愛聽你叫我大爺,我看著這么老嗎?你瞧著可不比我小多少。”
秦淮茹:“…………”
真損,她一個不到三十的,怎么還就比他小不了多少了?
“噗嗤”
秦淮茹白了一眼韓春明,然后又趕緊堆著笑跟侯老頭說道:“侯哥,侯哥,叫您侯哥還不成嗎?您看,我的那件東西?”
破爛侯也不愛聽這個稱呼,“你叫破爛侯就是,你等著,我去屋里給你拿東西。”
嗨,秦淮茹心涼了半截,就侯老頭這摳門的樣,能給她什么好東西?
“侯哥,這屋里的東西,能讓我挑一件嗎?”
秦淮茹說著,眼睛就看到了,她右邊桌子上的一件木盒,她瞬間就來了興趣,她低頭仔細看了看。
盒子里有一行字,她看著不由得就讀了出來:
“菊之愛,陶后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予獨愛出淤泥而不染,長春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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