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嗯……”
秦淮茹都不知說什么的好,她能有什么新作品?
“秦同學,你怎么了?”校刊的男編輯,好奇地看著她。
秦淮茹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么,我最近沒有寫詩。。。”
“那你之前的作品,我能看一下嗎?咱們校刊缺稿件,要是好的話,也可以刊登。”男子有些不死心。
秦淮茹的那首詩,他一見驚為天人,能寫出這樣的詩,文學水平肯定不低。
他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校刊,二來也是為了自己,能夠一睹為快。
秦淮茹還是搖著頭。
看到她這樣,男人連忙開口勸道:“秦同學,你別有顧慮,別害羞嘛,寫出來的詩,就是讓人看的,你之前的作品,差一點也沒關系的。”
秦淮茹一愣,知道這人是誤會了,看了男人一眼,她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解釋道:“學長,我之前沒寫過詩。”
“沒寫過詩?那……那這是你第一次寫詩?”
男人張著口,心里很是驚訝,第一次寫詩,就能寫出這樣的作品,他心里立馬興奮了起來。
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大詩人冉冉升起。
秦淮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索性閉上了嘴。
男人盯著秦淮茹,越看越覺得順眼。
“秦同學,你比我想象中的還有天賦,我期待你以后的作品,你以后寫了新作品,一定要給咱們校刊投稿。”
秦淮茹:“……”
回到教室,她腦子里還有些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這天賦的?
懵逼了半晌,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她不是一個好名的人,出名對她來說,弊大于利,畢竟她私下還做著別的事。
搖了搖頭,除了一個詩人的名頭,好像也沒有別的實惠。
“虧了,太虧了。”
“秦淮茹?秦淮茹?”
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叫自己,她抬頭看了一眼,是未名詩社的張社長。
沒辦法,她只好站起來又走了出去。
一走到教室門口,她就開口問道:“找我有事?”
“好事,大好事。”張社長一臉笑意。
聽到這兩句熟悉的話,秦淮茹立馬打了個哆嗦,“你……你又干了什么?”
張社長一愣,“秦同學,你怎么了?你這話問的,我還能干什么?”
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想打他的沖動,“說吧,到底什么事?”
“好事,大好事。”
張社長臉色一正,他嚴肅地說道:“你知道京城作協籌備委員會嗎?”
“啊……”
秦淮茹搖了搖頭,“跟我有關系?”
張社長一臉興奮,“有,大有關系,幾年前……你也知道,他們現在重新恢復工作,正組建駐會作家隊伍呢。”
嗯……
“他們招人就招人唄,你不會是想讓我報名吧?”
秦淮茹好笑地看著張社長,這人……還挺為她著想的,雖然她不想要這些。
“對啊,你最近正好出名了,你去試試多好,他們正缺人呢。”
張社長看著對面的秦淮茹,一臉興奮,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去,我才不去呢。”秦淮茹連忙搖著頭,她去作協干嘛?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她這樣的,萬一進去丟臉了就尷尬了。
張社長頓時就急了,“你這人怎么不知道把握機會呢?干嘛不去?”
“我還是別丟臉了吧。”秦淮茹搖了搖頭,轉身就要往教室里走。
“你……你別后悔。”張社長指著她氣得不行。
回到教室,她剛坐下,便看到教室門口有人伸著腦袋,往里看。
秦淮茹有些無語,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書包,她又走了出去。
“今天你要什么?”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書包里,把紙袋拿了出來。
李建軍沒有說話,他瞪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秦淮茹。
“你干嘛?”
秦淮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這人是學校里的無線電高手,也是她在學校里的大戶,要不然她早就走了。
李建軍好奇地問道:“資本家,你什么時候成詩人了?”
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小資本家,你買不買?不買我就回去了。”
“買,買,咱也是熟人了,問問還怎么了?”李建軍撇了撇嘴。
“哼。”秦淮茹懶得搭理他。
“你自己挑吧。”秦淮茹把手里的紙袋遞了過去。
李建軍立馬看向了紙袋,他拿著元器件,挑選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的件,品質是越來越差了,小心有一天被人掛路燈。”
“呸,閉上你的臭嘴,我的件都賣給了你這種小資本家,要掛也是掛你。”
秦淮茹氣壞了,這人的嘴真是太毒了。
要不是看在他買的量多,秦淮茹才懶得跟他交易呢。
“切。”
半晌,李建軍挑選完了,“總共多少錢?”
秦淮茹把他挑選的元器件,數了一遍,在心里算了一下價錢,她開口說道:“十塊二毛錢,給你抹個零,給我十塊錢就行。”
“嘶,真貴,我好不容易組裝一臺收音機,利潤全被你掙了。”李建軍抱怨道。
秦淮茹不屑一聲,她安穩地站在原地,“你買不買吧?別廢話。”
李建軍忍著心痛,從口袋里摸出了錢,沒辦法,她的元器件比新的便宜一大半呢。
“給你。”
李建軍拿著元器件,又打量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還詩人呢,就一吸血鬼。”
“切,有本事,就別找我買。”秦淮茹數了一下手里的錢,接著裝進了兜里。
“別嘴硬,下次有需求,再找我。”把紙袋放進包里,她美滋滋地朝教室里走去。
這人嘴臭是臭了點,看在錢的份上,她也忍了。
回到教室,她剛坐下,便往門口看了一眼。
教室門口空無一人,她終于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人找她了,今天也是神奇,這么多人找她,竟然沒撞在一塊。
“姐們兒,你好忙呀,我羨慕死了。”
顧芳攬著她的胳膊,心里像是有貓撓一樣。
秦淮茹白了她一眼,這人又犯病了,還是文青病。
接下來一段日子,秦淮茹每天上課、修收音機、賣元器件,除此以外,倒也沒有什么別的大事。
時間慢慢到了六月。
天氣越來越熱,秦淮茹也換上了清涼的衣服。
這天下午下了課,她騎著自行車,從學校直奔大院。
到了院門口,她把自行車停在門口,接著便往西邊走了過去。
院子西邊小菜園里的麥子熟了,昨天韓春明就說要割麥子,也不知道現在割完了沒有。
“嚯,韓春明,你干得不慢嘛。”
秦淮茹有些驚訝,地里金黃色的小麥,已經被他快割完了。
走進地里,她看了一下,割好的麥子,一捆捆地扎在一起,地上留的麥茬也很短。
“行啊,韓春明,沒想到你干起農活,還是一把好手。”
韓春明拿著鐮刀,扶著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笑著說道:“小看我了不是,我又不是沒干過,論莊稼地里的活,我這個城里人,可比你懂。”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夸他一句,這人還喘上了。
擼了擼袖子,秦淮茹把手伸了過去,“給我吧,你休息一會,剩下這點我來割。”
韓春明今天也真是累了,他沒有拒絕,把鐮刀遞了過去。
秦淮茹拿著鐮刀,立馬割了起來,剛開始她還沒什么手感,沒一會便割得飛快。
她上輩子是在農村長大的,小時候農活可沒少干。
韓春明給她留的麥子不多,忙活了五六分鐘,她便把地里的麥子,都割完了。
把麥子捆成捆,兩人又往外邊運了起來。
馬路邊就停著三輪車,秦淮茹抱著一捆麥子,扔了進去。
拍了拍身上,她去地里又搬了一捆。
把地里的麥子搬完,韓春明便蹬著三輪車,往大隊部騎了過去。
秦淮茹回頭看了一眼小菜園,地里的麥子割完了,就只剩下了她種的果樹。
挨著墻邊的一溜蘋果樹,長得挺好,再有一兩年,秦淮茹覺得就能吃上蘋果了。
杏樹和桃樹長得也行,特別是杏樹,明年應該就能結果了。
看了半晌,她拿著鐮刀回了院子。
從水井里提了一桶水,她好好洗了一下胳膊。
洗漱完,她又在院子打量了起來。
院子南邊的黃瓜,已經爬滿了木架,眼看著就要開花結果了。
她種得有點晚,不然早就能吃上黃瓜了。
旁邊地里的西紅柿長得也挺好,已經有半人高了。
至于南瓜早就爬滿了墻頭。
西瓜也行,秧子長得很長,秦淮茹走上前,看了一下,接著便伸手打起了頂。
西瓜光長秧子可不行,不掐掉芽頭,它就一直長。
扒拉著西瓜秧,她正掐著呢,就覺得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玩意。
“焯,什么東西?”
秦淮茹被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喵嗚,喵嗚……”
黑炭從西瓜秧里,爬了出來,它伸著貓腦袋,一臉的疑惑。
秦淮茹:“……”
她真是被黑炭氣死了,不過看里邊是黑炭,她也長舒了一口氣。
伸手抓著黑炭的脖子,秦淮茹拍了它幾巴掌。
“你說你,鉆里邊干嘛?你個狗東西,就嚇死我吧……”
秦淮茹氣呼呼地看著它,使勁在它腦袋上揉搓了一陣,接著她把黑炭扔進了屋里。
走到院子南邊,她剛掐掉幾個西瓜的芽,就看到黑炭又跑了出來。
秦淮茹一頭黑線,她惡狠狠地看著黑炭。
黑炭頓時停住了腳步,晃晃悠悠走到豬食槽子旁,它趴了下來,不過貓腦袋一直往秦淮茹那邊伸著。
秦淮茹輕哼一聲,接著又掐起了芽頭。
掐完西瓜,她又把西紅柿苗打了一遍頂。
最近半個月,也沒下過雨,太陽又毒,院子里的莊稼也旱了。
她休息了一會,便拿著木桶,從井里提起了水。
院子里的莊稼,她全都澆了一遍,這才停了下來。
濕漉漉的院子,有股特殊的味道,挺好聞的。
忙活一通,她也是累了,拿著水瓢,喝了一口涼水,她一屁股坐在了馬扎上。
涼風習習,她坐在院子中央,看著南邊的黃瓜秧子、西紅柿苗,還挺有成就感的。
黑炭看了她一眼,接著站起來,朝她身邊走了過去。
“喵嗚,喵嗚。”
到了秦淮茹身邊,它叫了兩聲,便躺了下去。
“磨人的小家伙,”秦淮茹笑罵了它一句,又擼了它一把。
“真是舒服呀。”在院子里乘涼,她還挺美的。
“啪。”
秦淮茹收回胳膊,看了一眼手上,紅色的血跡可見。
“焯,要是沒蚊子就好了。”
真是煩人,她起身回屋拿了一把蒲扇,又去西屋拿了一臺修好的收音機。
把收音機打開,放在一邊的凳子上,她扇著蒲扇又坐了下來。
“哼哼哼,哼哼……”
扒拉著貓腿,她把黑炭拉到了身前,“貓血香,你們要吸就吸它的,可別找我,省著白白送了性命。”
“喵?”
黑炭正舔著肚子上的毛呢,聽到這話,它立馬歪著貓頭,看向了秦淮茹,它的大黑臉上,一臉的震驚。
額……
“看什么看?養貓多日,用在一時,還不能替我分擔點了?”秦淮茹拿著蒲扇,輕輕拍了一下它的貓腦袋。
“喵嗚嗚嗚……”黑炭貓臉上很是嚴肅。
秦淮茹不知道它在叫什么,不過被它一直盯著,心里還有些尷尬。
“切,我就是養了一只廢貓。”撇了撇嘴,秦淮茹憑空拿出了一盒蚊香。
從里邊抽出一支,她用火柴點上,插到地上。
“喵?”
“喵你個大頭鬼呦。”秦淮茹拿著蒲扇,又拍了它一下。
聽著廣播,她用蒲扇輕輕地閃著風,旁邊的蚊香慢慢燒著。
涼風習習,沒了蚊子,秦淮茹舒服地不行。
就一點可惜,蚊香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本來剛澆了地,一股清新的味道,可惜了……
“吱嘎。”
聽到院門響,秦淮茹耳朵動了動,沒有起來。
韓春明推著三輪車,一身狼狽地走了進來。
看著媳婦的樣子,他有些嫉妒,“淮茹姐,你的心太狠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去脫麥子……”
秦淮茹瞇著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便樂得不行。
“哈哈,哎呦,瞧你的樣子,全身都是麥糠,趕緊去洗洗。”
脫麥子這個活,又累又臟,又刺撓得慌,她才不去干呢,看到韓春明狼狽的樣子,她很是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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