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雙不是傻子,只要略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蠱雖然是阮拂曉下的,但是這么巧,阿弦的蠱蟲卻在自己不在府里的時候發作了。
阮拂曉遠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控制那么精準?想想也知道,這次動手的人是誰。
他現在沒時間去收拾那對狗男女,但是他相信,阿弦醒來后,絕不會放過這兩人。
就算自己,真的再也不能醒來,他相信,阿弦也可以帶領戰家繼續走下去。
好在,他自娶她的那一天,便為她打算好了一切……
戰無雙交代好這件事,便又轉身進了屋子,獨留下傻根一個人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不過,跟了主子這么多年,也習慣了他時不時地抽風,傻根沒怎么猶豫,就乖乖地帶人去守門了。
“你們都出去吧。”
林嬤嬤和江念對視一眼,似乎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相互對視一眼,動了動唇,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對戰無雙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對她們來說,還是自家的姑娘更為重要,所以,也只能自私一次。
戰無雙走到夙弦面前,輕輕撫上她滾燙的臉頰,眼神留戀,怎么都不舍得移開目光,似是想要將她的面容久久地鐫刻在心里一般。
“阿弦,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要好好地保護自己,不要再心軟。”
“其實,我很自私,我不想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更無法容忍別的男人占有你,所以,我選擇讓你來承受失去的痛苦。
我現在應該慶幸,你其實沒有那么喜歡我,阿弦,如果我死了,你就徹底忘了我吧?”
“我知道對于你來說,我只是你的一個選擇,如果當初我沒有出現,你會不會選擇和江離在一起呢?其實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嫉妒那個小子,我總覺得,你是喜歡過他的,喜歡過一無所有的他。
如果我再也不能醒來,其實他也不錯,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同為男人,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是別人,我會很不放心。”
他真的不舍得離開這個世界,他怕自己死后,自己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小姑娘會被人欺負,他怕再也沒有人,會如自己那般好好保護她,對她好。
“不,不要……”夙弦的身子已經軟綿綿的使不上一絲力氣,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因為蠱毒,她只是憑借著本能,摩挲著試圖抓住他。
戰無雙,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殘忍?
直到這一刻,夙弦方才明白,自己對戰無雙的感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她選擇他,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初衷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但是這一刻,不是因為他合適,不是因為他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她唯一的選擇。她不敢想象,如果她醒來后,世界再也沒有了這個男人的呼吸,她會是怎樣的崩潰和絕望。
她更加不敢想象,一向驕傲又意氣風發的他,如果一輩子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樣子,她一定會心痛的發瘋。
可是,無論她在心中如何吶喊,如何瘋狂地流淚,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戰無雙俯下身,覆上了少女滾燙柔軟的唇瓣,一點點地替她吻去滑落的淚。
這一個吻,像是落入火海中的一滴熱油,夙弦的大腦,猛地在這一刻炸裂開來,用盡所有自制力維持的最后一絲清明也徹底消失。
蠱毒爆發了!
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人,瀕死前看到的綠洲,置身火海的人觸摸到的唯一一絲冰涼,她緊緊地擁著他,主動吻了上去。
衣衫褪盡,帷幔緩緩落下,遮住了一室的旖旎。
當夙弦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動了動胳膊,眼里閃過一絲困惑,為什么感覺身上這么痛,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發生什么了?
這時,胳膊突然碰到了什么東西,夙弦側過臉,嚇了一跳,戰無雙,他怎么躺在這里?
夙弦怔在那里,昏迷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向著她腦海中涌了過來,她的臉色,也一點一點地白了下去。
他就靜靜地躺在那里,往日自信張揚的眉眼歸于一片沉寂,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甚至讓人感知不到他的呼吸,脆弱的像是一碰就會碎似的。
夙弦突然瘋了一樣地爬了起來,伸出手,卻又縮了回去,在這一刻,她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竟然不敢去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夙弦顫抖著手,一點點地探向了戰無雙的鼻息,不知不覺間,再次淚流滿面。
為什么,眼淚怎么都止不住一樣?
可在探知到那微弱的呼吸時,夙弦又笑了,這副又哭又笑的樣子,若是落在旁人的眼里,定會以為她瘋了。
“江念,江念……”夙弦沙啞著嗓子,對著門外喊道。
江念一直焦急地等在門外,寸步不敢離開,聽到姑娘的聲音,眼睛一亮,立馬推門跑了進來。
“姑娘,你醒了?”江念見到夙弦好端端坐在那里,差點喜極而泣,激動狂喜之下,甚至連稱呼都忘了。
“是,我沒事,你快看看,戰無雙他怎么樣了?他還有呼吸,他是不是還有救?”
“姑娘,你先別急,我馬上就給姑爺看看。”江念將手搭在戰無雙的脈搏上,先是松了口氣,但隨即,卻又蹙起了眉。
“主君的性命,倒是保住了。”
“真的?”夙弦捂著嘴,喜極而泣,只要命能保住,就好,其他的,可以慢慢治,哪怕窮其一生,她也會將他救回來的。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就像奴婢先前說的那樣,主君身上的筋脈全都斷了,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奴婢沒有辦法,能讓他醒過來。”
“你沒有辦法,那你知不知道,普天之下,有誰可以治好他?”夙弦迫不及待地問道。
“有。”
“藥圣。”
“藥圣?”夙弦有些茫然,對于藥圣,她只聽過這個名字,對于這個人,一無所知。
“藥圣常年住在圣山,已經幾十年未出過圣山了,若是想求他老人家援手,姑娘只能帶著主君前往圣山求助。但是,據說,這幾十年來,想要求他老人家援手,求醫之人無數,但最終能成功登上圣山的,可能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
江念有些擔心,如果藥圣不答應給主君醫治,她怕姑娘真的會崩潰。
“主君這種情況,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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