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公主和二公主當年不早就死了嗎?”如果兩位公主不死,那便是大夜皇室正統,那他們這些明目張膽圈地自立的門閥不都成了亂臣賊子了嗎?
“我如何得到的消息,你們便不用再管了,說來話長,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夙弦便是當年的大公主,如果你們不信,只要你們見到她就會明白。
因為她與我母親、與當年的江太后長得很像,你們家中若有老人,還記得當初江太后的模樣,只要見一見她,便不會再有任何的懷疑。”
“這是我臨終之前能為你們安排的唯一的出路,至于愿不愿意,我也不勉強諸位諸位,如果有更好的去處,大可自去。
現在我只想問一句,還有多少人愿意最后聽我一次,自此效忠于大公主?”
廳內不少人都紅了眼眶,他們看得出來,江離這是認真了的。
其實這里有很多人都是當初祖輩追隨過江家的人,后來江氏嫁給了葉文濤,他們也就跟著來到了葉家,后輩棄文從武,幾十年下來也分不清什么江家和葉家了。
但是在他們的心中,真正的主子還是大公子,他們看著大公子長大,心中早就把大公子當成了半個子侄來看待。
如今猝不及防,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告知大公子要死了,而大公子死之前,還在心心念念替他們安排后路,心中怎么可能不難受。
但是再難受的同時也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大公子說的對,他一旦死了,葉閥必定會陷于內亂,這便是門閥的弊端。主君活著的時候還好,一旦主君沒了,又沒留下繼承人,就會成為一團散沙。
到時候也許他們誰都討不了好,可問題是即便他們知道,但卻也控制不住心中的貪欲,必定要去爭一爭,大家都是一樣的地位,誰又甘心屈居人下?
大公子安排的這條路,聽起來十分荒謬,但仔細想一想卻未必不可行。
他們是葉閥的人,如果葉閥倒了,他們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帶著自己的人馬,占山為王,自此過著打家劫舍的土匪一樣的日子;二是去投奔其他門閥。
可要投奔,該去投奔誰呢?夙家勢大,但已呈日薄西山之勢,連唯一的繼承人都死于內宅婦人之手,主君昏庸無能并不是個好的選擇。
楚家嗎?過去楚洛楚澤兩兄弟都可稱得上是當世梟雄,可楚洛斷了腿,楚澤聽說已經死了,而且楚洛為人一向殘暴,對于他們這些半路投靠的人,會不會善待還未可知。
那如今唯一的選擇便是戰家了,而且大公子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借口,他們可以說受大公子臨終所托,要效忠大公子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大公主殿下。
這樣,哪怕另投他主,還可以落得一個忠義之名,無疑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而且聽聞戰家主極為愛重大夫人,大夫人也并非尋常女子,他們若是能成為大夫人的人,比起半路投奔戰家主興許更能得重用。…
想到這里,眾將領的眼眶更紅了,強忍著沒哭出聲,他們的大公子哪怕臨死之前,都在為他們做著最后的打算。
谷“我們,都愿意聽大公子吩咐,大公子讓我們做什么,我們自然便做什么。”
“那就好,那我便是去了也安心了。”江離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可還未走出三步,突然腿一軟向前栽倒過去,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血來。
“大公子……”
“我沒事,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記住不要給我請大夫,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如今已經是藥石無醫,你們再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度過最后的時間,別再來打擾我。”
他已經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眾人還能有什么辦法,一個個大老爺們兒最終都流著淚離開了。
屏風后的夙弦,不知不覺間也早已淚流滿面。待人一走,特別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扶住了江離。
“你早就知道我在琴弦上涂了毒,是不是?”
“是,難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你那么明顯的毒,怎么可能瞞得過我?阿弦,你還是心軟了,你不舍得殺我是不是?不然你不會做的這么明顯,也不會將藥換了。要殺我,你明明有很多種辦法。”
江離笑了,笑得無比滿足,她終究,還是不舍得殺他,真好啊。
夙弦流著淚搖了搖頭,是的,最后一刻她還是心軟了,她擦掉了琴弦上一早抹上的無色無味致死的毒藥,將那致命的毒藥換成了能讓人虛弱的藥。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其實這一趟也不算白來,她雖然沒能替夙瑯殺了江離,但如果能讓他自此虛弱,臥床不起,讓他無法理事,大權旁落,讓葉閥群龍無首,那也是對他的一種懲罰吧?
可是心底里,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自己的掙扎,那散發著濃烈香氣的毒藥,她潛意識里,是希望他發現的?
她無法什么都不做,否則心難安,可在動手的那一刻,就怎么都下不去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樣矛盾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你怎么會這樣?”夙弦記得自己換了的那個藥,并不足以讓他吐血,更不會這么快就沒了性命。
“你舍不得做的事情,我來替你做。”
“你自己給自己服了毒藥,你怎么這么傻?你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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