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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皇父起靈。
云默萬般不情愿穿上麻衣孝服,占據孝子位。
但他并沒有鬧別扭或是故意弄出點幺蛾子來。
他認真又莊重履行孝子該做的一切事。
當然,對云默此舉,不明就里的百姓有很多。
不過很快沿途祭奠皇父的百姓都明白了,皇父唯一承認的族弟的兒子——云中君同皇父是有親戚關系的。
隨后,更有人解釋,云默的生父曾說過,同安國公這個老絕戶共享兒子。
兒子還能共享?!
百姓們都覺得奇怪。
但是云中君抬棺,走在最前面,倒是比讓慕氏宗族的人強太多了。
皇上同閩王親自祭拜,但他們兩人誰都沒有為皇父抬棺。
穆地主想過去幫忙,可皇上不準許。
一路都有公爵勛貴府邸設路祭,百姓也有不少沿街叩拜,滿城披麻戴孝,入目都一片素稿。
穆陽在氣氛上拿捏得死死的。
“皇兄,等我死后,喪葬事就交給阿陽處置。”
閩王同皇上目送安葬的隊伍出城。
他們一前一后站在城門樓上,穆地主抹了一把眼淚,方才悲傷大哭過一陣。
皇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他跟前裝呢?!
當他不知昨夜慕老頭同穆地主一起喝酒來著?
“我被女人傷透了心,對哪個女人都提不起興趣,今生也不會再有兒子了,懇請皇兄答應我,不求舅舅這排面的喪事,我只求阿陽能為我抬棺送葬。”
穆地主正式極了,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雙手奉給皇上。
皇上喵了一眼紙上文字,額頭青筋繃了一下,心里堵得難受。
“朕不止于容不下一個弟弟,除爵?虧你想得出。”
“人死無嗣子除爵不實應該的嗎?”穆地主說道:“皇子們都很寶貴,我不忍心皇兄同皇子們父子分離。
何況我本就不在意子嗣的事,皇兄放心,我不讓您為難,我自己同母后說明。”
皇上眸色微變,這么做也不是不行。
仔細觀察穆地主,皇上摸不清穆地主有幾分真假了。
“你想讓阿陽幫你處置身后事?”
“嗯,我看他做得很好。”
穆地主贊了一句,“比禮部那群人有主意,肯花銀子,以前他們花銀子都沒阿陽做的好。”
“昨兒母后同朕說,她的喪葬事也交給阿陽操持,萬氏早就說過,她故去時,只留下五皇子同阿陽。
小五是個閑不住的,心思在武道上,最后的喪葬事還是要落在阿陽頭上。”
皇上心頭泛酸,任何事都難不住阿陽。
只要阿陽承擔了,都能做到讓所有人滿意。
“等朕駕崩那一日,喪事也要讓阿陽操持,朕比地主你們年歲都長,許是會走在你們之前。”
皇上按住穆地主,認真說道:“別同朕說萬壽無疆,誰不會相信萬壽無疆,九品高手都做不到,三弟以為如何?”
“九品?”
穆地主心頭一顫,自然而然眼里一片迷茫。
“宗師鏡高手豈是我可揣度的?不怕皇兄笑話,我見過最境界最高的人以前是阿陽,如今是五皇子。”
說到此處,穆地主重重的嘆了口氣,帶了幾分心馳神往。
“我這輩子都無法窺見武道路,大哥暫且不提,二哥您坐擁天下,我——老娘說我,給大哥二哥拖后腿了。
我認真讀書趕不上云中君,老娘的繼子。”
再一次意難平嘆息一聲,穆地主說不出的悲涼。
皇上眸子閃了閃,輕聲說道:
“老三不曾懷疑過江氏的奸夫是誰?能讓被女侯養大的女兒紅杏出墻,又心甘情愿為其生下兒女的男人……
她舍了老三,選了奸夫,你不好奇嗎?”
“我只恨自己無法親自動手殺了他!皇兄,都是我的錯,我被江氏蒙蔽了,以為是皇兄——”
話沒說完,穆地主頭上挨了皇上一巴掌。
穆地主尷尬道:“我不是已經認錯了嗎?不曾懷疑過江氏給我的錯誤提示,也是因為二哥的某些喜好。”
“朕不可能亂倫,偷情到你頭上去,朕不想被老娘罵死,天下女人何其多,江氏并不算出挑。”
皇上只是喜歡同江氏玩一些曖昧罷了,并沒真刀真槍上了江氏的意思。
不過若是云中君的妻子?
他聽說女侯親女可是很美麗的。
單看云薇就知道其母姿色過人了。
“后來我知道猜錯了,二哥不會給我難看,江氏沒安好心故意挑撥我們兄弟的情分。”
穆地主義憤填膺,說道:“聽說她奸夫已經死了,二哥知曉是誰嗎?我去挖墳鞭尸去。”
皇上認真看了穆地主好一會兒,微微搖頭。
”朕也不知他是誰,你疼愛阿陽,朕不反對,不過你得娶親,朕幫你記下了。
朕打算聽從禮部的建議,每三年來一次選秀,廣選天下美人。”
“二哥的身體扛得住……”
“老子一夜七女,可不是你綿軟無力,被妻子戴綠帽子,你但凡能讓江氏欲仙欲死,她怎會背叛你?
還是你不行!”
“二哥再說下去,我真生氣了。”
穆地主惱羞成怒,狠狠給了皇上一胳膊肘。
皇上見招拆招,擋住穆地主的胳膊,順勢出拳試探穆地主。
穆地主挨了好幾拳,皇上把穆地主生生打哭了。
穆地主臉上掛不住,快跑下了城樓,奪了一匹駿馬,飛馳去皇宮。
皇上扶著城樓上的垛子,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挨打只能去找老娘告狀?穆地主你幾歲了,你還記得嗎?”
“皇上您該回宮了。”
“嗯。”
皇上下了城樓坐上御輦,微合上雙眸,仿佛入睡了一般。
他腦子里模擬方才同穆地主交手的招數。
穆地主淺顯又雜亂無章的招數足以證明是皇上想多了,穆地主絕非武道高手。
“朕先不回宮,去萬平行宮。”
他沒準還能從江氏身上再挖出點好處來,或是從江氏口中打聽穆地主的消息。
江氏一直跟著穆地主,總能看到不同尋常的穆地主。
話分兩頭,穆地主著急慌忙跑到皇宮,直奔慈寧宮,再次遇見從昭陽殿出門逛御花園的楊妃。
穆地主此時狼狽,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淚水的,他不愿見楊妃。
最近不知怎么了,楊妃出昭陽殿的次數并不多,卻幾乎都被不長進宮的穆地主碰上。
穆地主懷疑是不是楊妃知道自己入宮,特意去必然經過慈寧宮的路上等他。
“閩王殿下。”
楊妃隔著轎簾子,隱隱約約瞧見穆地主臉上遍布淚痕,根本不給穆地主躲閃的機會:
“你哭皇父出殯,還是有被誰欺負?”
穆地主低頭垂眸,籠在袖口的手攥緊。
秋高氣爽,天氣極好。
可穆地主有幾分呼吸困難,沙啞道:“我直接說好了,我被皇上打了,準備入宮向老娘告狀。”
楊妃彈了彈手指,輕輕撩開簾子一角,上下打量不曾受傷的穆地主,嬌笑一聲。
“那快去吧,太后娘娘如今正閑著呢。”
穆地主暗道一聲倒霉,用寬大繡袍遮擋著靠近楊妃所乘軟轎的半張臉,快步離去。
在路過軟轎時,楊妃嘴唇微動,“你給我留幾道真氣。”
穆地主身體一震,依舊擋著臉,總不能真把臉丟到這個狠心的女人面前,“沒有。”
“你說穆陽肯不肯幫我?”
穆地主咬了咬嘴唇,冷哼:“不怕阿陽翻臉,你盡管試試看,別以為阿陽給你幾個好臉,他就承認你了。”
穆地主快步離去,瘋子,瘋女人!
不用他多想,她就知道要真氣做什么?
無外乎是給兩個皇子的,增加二皇子同三皇子的實力。
否則這兩人怕是被皇上打壓下去,不敢再有奪太子之位的心思。
皇上這些個皇子最后都得被楊妃一個個算計死,順帶還能把皇上直接氣個半死,削減皇上在武道上的境界。
穆地主逃跑后,軟轎一直停在原處,楊妃一下一下敲著膝蓋,鳳眼眼尾上揚。
不給?
她會自己去拿。
“娘娘是否還去御花園?”
“不去了,讓人盯著點慈寧宮,閩王出來后,立刻告訴本宮。”
“可是皇上——”
“他不是去行宮了嗎?江氏那對母女別的本事沒有,纏住皇上兩三天不難做到。”
楊妃對江氏下了重注的,給了江氏不少方便。
即便皇上今日不去,只要皇上見江氏一面,皇上想脫身沒那么容易。
江氏當年都能迷住八品高手,自然能迷惑皇上,再加上楊妃安排的后手,沒準著后宮又會多出一位娘娘。
皇上不在皇宮,隱藏的高手又派去保護二皇子同三皇子。
整座皇宮中,楊妃要做點什么事,還真不算太難。
于是,穆地主婉拒母后的挽留,出了慈寧宮后,便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失神片刻。
等到他醒來時,整個人四肢呈大字,雙臂雙腿捆綁在床踏四處。
穆地主閉上眼睛,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你別告訴我,你心疼侄子們。”
楊妃晃了晃手中的三寸長的銀針,此處沒有一扇窗戶,只靠燭火照明,銀針尖端反射著刺目的光亮,讓人很是不適膽寒。
“穆陽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就這么算了?“
”你不用拿阿陽做借口,阿陽不管大皇子,他不愿意其余皇子出事。”
穆地主不是動不了,而是不敢動。
他知道楊妃穿得很少,這個女人從來就不會管他的心意。
以前還能體諒他一二,如今楊妃已是被刺激得魔怔了。
穆地主實在是禁不住她突然撲上來,曾經他放下的情分又被他沒出息的撿起來了。
而他對楊妃的恨意——還能打她一頓不成?
他從來就沒有打女人出氣的習慣。
當然是想在某一方面征服楊妃!
“你說送我一份珍貴的禮物,你不見了,我在那個時候一直等你,你又不見了。”
楊妃身上僅披著一層單衣,一步一步走到穆地主身邊。
手指在他臉上描繪,一路向下,猶如巡視自己領土的女皇。
穆地主被她摸過的地方,涌出一層的雞皮疙瘩,呼吸沉重了幾分。
想到第一次——也是這樣的,明明身為男子,他沒有半分的主動權。
她讓他吻,他才能吻。
叫他動,他才能動。
上次他連眼睛被蒙住了。
穆地主根本不敢睜眼,害怕再次陷進去。
楊妃聲音柔媚:
“穆陽給我墮胎藥我用了,女侯逼婚,我一直在等,等你站住來,可是你始終不曾現身。”
她的手掐住穆地主的脖子,媚眼如絲,問道:“兩個選擇,你是保穆陽,還是保你侄子?”
穆地主抿了抿唇角,堅定說道:“阿陽。”
楊妃嘴角輕輕揚起,還不算渣得徹底!
“你是不是很高興我嫁給你二哥?”
“……我說,我當時被師傅的陣法困住了,你相信嗎?”
楊妃格格笑個不停,嘲諷道:“你覺得我能信?”
穆地主閉上了嘴巴,師傅庭院的陣法竟然兩次困住了唯一的傳人!
換誰都不相信,可他真就是被絆倒兩次。
“你欠我的,拿你兩道真氣,不過分吧。”
“此番過后,我同你的恩怨一筆勾銷。”
楊妃眸子閃過冷意,就不該將一點點的期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有心天下的女子絕不能動情。
穆地主是,穆陽…..等她得天下再論其他。
楊妃手中的針扎在穆地主的穴道上。
穆地主身體一震,丹田存著的真氣隱隱有外泄之意,嘴角已浮現了鮮血。
他不是只能任人宰割,手腕上的繩索捆不住他。
真正困住他對楊家女公子的歉意。
她想要真氣,給她便是。
背負著情債,穆地主心鏡上破綻太多。
皇父安葬入皇陵后,云默脫掉麻衣喪服直接回了萬平縣,連招呼都沒同穆陽打一個。
穆陽不敢多說多問,只想著一件事該怎么哄一哄云默消氣。
“喪事辦完,我得多抽一些時間溫書了。”
云默把姜氏留在書房,把兒女們趕出去,“此后半月,誰也不許來打擾我溫書。”
這是溫書嗎?
云薇哼了一聲,“有我娘陪著,您還有心思溫書?”
“紅袖添香,人生美事。”云默一把抱住姜氏,親了親她的臉頰,笑道:“你這個小丫頭永遠無法體會男人溫書的快樂。”
云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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