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喬君婭自己也覺得挺可笑的,明知道程育那樣的男人,不可能讓她念念不忘,可只要一牽扯到她和程育的見面,連沖就跟變個人兒似的。
這次,若不是連沖那邊有業務走不開,大概真的能自己找過來對她興師問罪。
喬君婭和連賀去找程育畢竟是私事兒,夏天也不能完全攔著,就在倆人出了門后,給程育打了個電話,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有這么個前妻,程育也是挺倒霉的,倒是看得周聰一個勁兒的念叨,娶媳婦兒就跟投胎似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說完了,大概是怕夏天多想,又補一句:“當然了,我這人眼光好,我認準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這么嚇人的。”
聽對方這么一念叨,倒讓夏天想起了他對自家大姐的心思,這會兒看看,有這么個逗逼性格的人,和大姐在一起,也未償不是件好事兒。
她家大姐,就是總給自己繃的太緊了,凡事總希望自己能做到盡善盡美,可,這世上的事兒,有幾件是真的完美的?
就像她吧,大姐現在總覺得,對不起她,什么事兒讓她扛起來,而她這個做大姐的,卻只能坐享其成,可對方又哪里知道,她這是跨越生死的覺醒?
想到這兒,她手里的筆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更加的強大,在周新洛取得更大的成績前,摁死對方。
她并不想讓仇恨主宰了自己,所以,回來后,她除了報復必須報復的,更多的是把jing力用在如果讓家人過的更好上。
但,周新洛,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的,不管對方是不是打算放過她,反正,她,是不可能放過對方是絕對的。
也就是在今年,周新洛秘密參與了一個基因藥物的研究,說白了,出生于華夏,卻做出這樣的事兒,根本就是典型的賣國賊。
就算改了國籍,也改變不了他是華夏人的事實,身上流著華夏人的血,卻幫著那些想要滅絕華夏人的劊子手的幫兇,這種人,用賣國賊形容他,都是過于仁慈了。
這件事兒,她其實,這次重來之后,才突然想明白的。
就過往,她留在研究室,所有的jing力都是放在研究上,漸漸的,周新洛就把項目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在當時的她看來,只當那是對她的信任,所以,她就更加的努力,有時候,幾宿的不眠不休都是有可能的。
也是因此,有一天連著兩天沒睡,她回宿舍的時候,聽到了周新洛和一名負責人的談話,說什么加快實驗進度,最好抓一些年紀小的做載體。
她當時腦子沉沉的,只當對方是在做正常的實驗,也沒多聽,就回了宿舍。
然后,隔天,周新洛讓她去辦公室,問她,昨天幾點回宿舍的,她如實回答,對方又問她,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她當時一愣,就問,老師是在做新的研究嗎?
周新洛當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著說,是的,是打算把項目交給他,他再開拓一些新的,等她的項目完成了,再去幫他。
她當時是特別開心的答應了下來。
但,也是自那之后,她的周圍多了一些保護的人。
她問周新洛是怎么回事兒,對方說,因為她的研究太重要,他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因為,她值得。
她那時候,一是感激對方對她的幫助,二是,一直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恩師,當然對對方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反倒還挺不好意思的。
后來,又有一次,她半夜看到有人往外運東西,一車車的,她就問了句,大半夜的,那是在忙活什么。
然后,她的助手,一個叫林立的小姑娘,自告奮勇的說,要去打聽打聽,再然后,她就再也沒看到林立。
開始的時候,她只當對方是累了,回去休息去了,因為小姑娘年紀小,時不時的就故意找個由頭,跑回宿舍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也就沒過多的操心。
直到兩天后還沒看到對方,周新洛又給她派了新的助手,她才納悶,問對方出什么事兒了,周新洛的回答是,小姑娘貪玩被開除了。
她和林立一直還挺合得來的,就想著跟對方聯系一下,結果,對方的手機一直關機,自此,倆人也就斷了聯系。
再后來,她隱約聽有人說,林立是被害了,但她再追問,就沒人接她的話茬,她自己也就感覺到不對了,她倒是想私下查查,可惜,臨出手前她又改變了主意——如果她的預感是對的,她不希望再連累到任何人。
或者,對她心生殺意,就是在她聽到周新洛和上司聊天的時候,過后一直留著她,不過是讓她把研究做完,而林立,十有八九,真的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直接被滅口了。
法律,在有些時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兒。
這一次,她絕對不允許周新洛有那樣的機會,或者,沒有了她的存在,林立也不會面對那樣的危險,所以,還會不會遇到對方看緣份,她是不會刻意去尋找對方的。
有了夏天的提醒,看到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喬君婭母子,程育一點兒都不意外,不過,他有點兒搞不清楚的是,以前他到底看中喬君婭什么了?
就這會兒,回過頭仔細想想,其實對方年輕的時候就挺不講理的,任何事情,都必須依著她的意思來,否則,就一定會和他鬧騰。
所以,他和她之間的相處,一點點的發生著質的改變,最終,他有了類似于她手中提線木偶的感覺,既便如此,他也沒有要和她分手的念想。
最終,卻是她不要他和女兒了。
記得她和他提離婚的時候,他難過的呀,就覺得家散了,心空了。
但事實上,倆人結婚后,對方并沒有為他們的那個小家承擔過什么,所以,那時候的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仔細想想,其實喬君婭是那種只要利,不要情的典型,可惜的是,他一直都沒看明白這一點兒,不過,都不重要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做什么,都不會再牽動到他的情緒了。
“媽,你以前喜歡的就是這么個人?”挑剔的打量著程育,連賀撇了撇嘴,“也沒帥到哪里去嘛,要錢沒錢,要貌一般,媽你年輕的時候眼光真一般。”
程育點點頭:“是啊,她就是覺得自己選錯了,這不和我離婚嫁了你父親嘛,這么多年,她對你或者是個稱職的母親,對我的女兒來說,有她和沒她也沒什么區別。
所以呢小伙子,你過來要是為了宣誓主權的,那就大可不必了,在她心里,如果說女兒還能有一點兒位置,頂多也就百分之十,那是你可以完全忽略的存在。”
“你這是怕了?”連賀眼神在倆人身上來回脧巡,“我說實話,雖說我覺得你長的一般,但和我爸比起來,還真的算是不錯了,我媽看夠了我爸那張歪瓜劣棗的臉,想要私下養養眼也是很正常的。
我今天過來呢,一是打個前站,二是給你們一次機會,要不然,等我爸來了,等待你的可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所以,你自己主動離開吧,行吧?”
“不行。”程育看向喬君婭,“你兒子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對吧?或者我可以這么說,為了讓我離開,你連你兒子給你扣的屎盆子都接了?”
“程育,你胡說八道什么呢?”喬君婭冷臉看著程育,“我兒子當然知道我不可能和你有什么,他不過是被他爸念叨的煩了,才過來意思意思。
程育,我丈夫的脾氣的確是不太好,又比較愛吃醋,所以,等有一天他找過來的時候,不管我和你之間是不是清白的,他都一定會讓你離開的。
到時候你的離開和現在絕對會有本質的區別,那么,為什么不給自己留點兒臉面呢?就算不為了別人,為了孩子,你也不能這么不管不顧吧?”
“呵.......”程育就笑了,“我這才知道,原來你丈夫的手伸的還挺長的,竟然能做了咱們夏氏娛樂的主,那行,你讓他來吧,我倒是看看,他怎么個把我攆出公司讓我丟臉的。”
“你.......”沒想到程育就是這么的油鹽不進,確切的說,沒想到程育真的是一點兒面子都不賣她,喬君婭就覺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她現在很想把程育狠狠的揍一頓,但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現在沒那個資格,要是她真動手了,性質就變了。
“那個.......”清了清嗓子,連賀別扭的開口了,“你要想繼續留在這兒也行,把你女兒叫上,咱們坐下好好的聊一聊。”
不止是程育皺眉看著連賀一臉的不解,喬君婭也同樣的一臉驚詫,她不明白兒子的這個提議是做的什么打算?這再怎么聊,也不用扯上她女兒吧?
“答應不答應吧?”連賀一臉的吊兒浪當,“做為公司的管理階層,你也不愿意因為自己的私事兒影響到公司兒吧?畢竟現在你還是在上班嘛。
如果你愿意把你女兒喊上,咱們四個找個地方坐著慢慢說,那么我保證,以后我再也不會來公司找你的麻煩,更會勸著我爸不讓他來找你的麻煩。
我也知道,你和我媽不可能有什么,因為她壓根看不上你,或者說,她如果真能看上你,絕對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以前她不要你,現在,你一把年紀了,她就更不可能要你了,我那么說,也不過就是想要給你找點兒不痛快罷了,所以呢,答應我,你可以少很多麻煩。”
“小賀!”喬君婭急的扯著連賀往外拉,“行了,這事兒到此為止,實在不行,媽媽換個工作,咱們別再折騰些沒意義的了。”
“那不行。”少年的力氣絕對不是喬君婭能扯得動的,他就定定的站那兒看著程育,“這是我給你的機會,要不要?”
程育就笑了:“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見一見我女兒吧?”
“我為什么要見她。”連賀卻是不承認,“就算我和她之間有著一半相同的血緣關系,她又沒把我當弟弟,我干嘛要把她當姐姐?”
這下子,喬君婭也感覺到不對了:“兒子,你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連賀不滿的揮舞著手,“沒錯,我就是想見見我那個同母了異父的姐姐是個什么樣的,我知道我可以私下去找她,但是,以媽你和你前夫的關系,她肯定不會搭理我。
那么,我不如用一個比較直接的辦法,咱們坐一起,她也不敢欺負我,而我呢,也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她接受我的可能性有幾分.......”
看著兒子一張一合的嘴巴,每一句都聽的清清楚楚,喬君婭卻又覺得她的理解似乎是出了偏差,就兒子,為什么會突然有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換言之,逃了課跑過來的兒子,就是想要見見女兒?想要認回姐姐?
那怎么可能?要是她真的帶著對方見了女兒,又讓連家人知道,那她以后,大概真的可以絕了上連家祖譜的心思了。
沒錯,她嫁給連沖這么多年,到現在,還沒能上得了連家的祖譜,她拼了命的表現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可以像剛嫁到連家沒幾年的弟媳婦一樣,成為連家真正認可的人。
“好,我給我女兒打電話。”
令喬君婭更沒想到的是,程育竟然就答應了下來!
“程育,你想干什么?!”
“完成你兒子的要求。”淡淡掃一眼喬君婭,程育撥通了女兒的電話,“慧慧,現在有件事情,爸爸跟你說一說.......”
不同于喬君婭和連賀的溝通,程育和女兒是完全民主的形式,他沒有半分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描述了一番,然后,問程慧的打算。
打電話的時候,程育按了免提,喬君婭和連賀是都能聽到的,等待程慧回答的剎那,喬君婭和連賀的表情都染上了那么一絲緊張。
只不過,母子倆緊張的事情,顯然是相悖而馳的——程慧答可以的時候,連賀立馬一臉的喜色,而喬君婭的臉,卻是完全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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