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鐘粹宮對面的永和宮主殿,
良昭儀陰沉著芙蓉臉,揮退貼身宮女后,將檀木桌上的瓷器,“劈哩啪啦”全摔碎了。
“該死的賤人,怎么還能保住胎兒?!”
鄔漪瀾發泄了心口惱怒之氣后,恨得咬住下唇,一股心慌充斥心間,倏地,上輩子的記憶,一下子就涌上她腦中:
上輩子,就是白婕妤生下庶長子,晉封為嫻妃。
六年后,皇帝突然暴斃,懿太后哀凄出家了此一生。
反倒是愨太后,她憑著嫡母皇太后的身份,當朝宣布無嫡立長,立了皇長子為新帝,幼帝年幼,又立了五位大臣為輔政大臣,由她這位太皇太后臨朝稱制——
這六年間,后宮嬪妃生下三女四子,最后卻是被白婕妤奪了尖。
可惜,嫻妃也沒能得了好結果,皇長子不到二周歲,她就病死了。
泰雍八年,皇帝鏟平西堯國后,大封后宮,皇長子就被記在了宓妃名下撫養……
好戰的泰雍帝繼續擴大上羿領土,之后三年間,也將東舜國和南蠆國消滅了,統一五國成就上羿宗主國。
泰雍十一年,終于率御駕回皇城的泰雍帝,還不等黎民百姓歡呼呢,便突然暴斃了!
皇宮,當即被懿太后和宓妃把持、
隨即上羿國陷入黑色九月。
懿太后被泰雍帝死忠暗衛護著逃出皇宮,死傷無數。
對外,愨太后只宣布懿太后喪子悲傷過度,去了皇嚳寺出家,為謝氏皇室祈福。
之后,愨太后和宓妃聯手,一起鏟除一些高等妃嬪,一句‘X氏情深義重,隨先帝而去’,不消半個月,泰雍帝后宮就死剩下宓妃,和幾個嬪姬貴人。
包括她這個德妃,也被愨太后一杯無色無味的毒酒,送上了西天……
沒想到,
她再睜開眼,居然是重回泰雍五年,一切還來得及!
“不急,不過才三個月的孕期,日子還長著哩……”
深吸了一口氣,鄔漪瀾捂著自己腹部,收斂了臉上怒容,努力調整了五宮,爾后淺笑一聲,低低呢喃勸慰自己:
“白婕妤就算生下來庶長子,那又能如何?只要皇帝還活著,一切都還來得及謀算!”
現在,她最應該安分養胎才對,只有平安生下皇兒,她才能憑著皇嗣晉升分位,以后才有資格跟宓妃平起平坐、
只是,這宜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上輩子根本就沒有這一號人物!
雖然宜嬪的出現,壓制了阮姬初進宮的分位,但見到皇帝對她一連五天的盛寵,鄔漪瀾還是防備上了——
瞧這宜嬪在重華宮的應對,一點都不容她輕視!
沉吟了片刻,良昭儀聽到請示聲,這才喚了貼身宮女進來,“鶯歸,如何了?”
“回主子,皇上留在慈寧宮,且派出了盛公公和臨公公,分別往慈安宮和鐘粹宮去了。”
“嗯,萬歲爺向來孝順……懿太后可不是宜嬪,只能憋著氣忍一出。”
聽到鶯歸的話,良昭儀輕笑,語氣一轉:
“燕歸還沒回來?”
“回主子,燕歸還在西配殿檢查曹常在的寢居,小劉子期間回來稟報,并未在西配殿發現有何異樣。”
鶯歸臉龐顯露喜滋滋的歡喜回答。
在她想來,只要曹常在小主沒涉案在其中,她們永和宮自然安穩了。
“不可輕忽!白婕妤昏厥前,只去過慈安宮和鐘粹宮……”
相反,鄔漪瀾眉心微鎖,眸光越發謹慎而銳利:“曹常在的寢居一定要全面排查干凈,絕對不能讓懿太后和祁貴妃將禍源引到咱們永和宮中!”
永和宮中,僅有曹常在與慈安宮有聯系。
后來,曹常在更是憑著站隊愨太后,而最終成為曹太妃,她必須嚴防曹常在栽贓嫁禍!
一邊上,鶯歸卻被主子眼中殺氣給震愣住當場,一時忘了回應。
“鶯歸,你馬上派個小太監,盯住漱芳殿為重。”
略略“哼”了聲,良昭儀垂眸凝重再道:“阮姬、南宮姬、韋姬,還有宜嬪宮殿處,都得盯緊了,本宮不愿再做一個睜眼瞎!”
進了這后宮,想不爭不搶獨守一隅安享余生?
作夢!
在后宮,永遠存著女人間的爭斗,爭圣寵、爭后權、爭皇位……若是無法參與其中,那就只能懦弱地等著‘香消玉殞’罷了……
“是,奴婢明白了。”
鶯歸得到主子新命令,鄭重應了聲后,嚴肅離開寢殿忙活去了。
皇帝放下政務進了后宮,這對于鄔漪瀾來說,并不是好事……目前宮中發生四大事:
一,愨太后下了懿太后的面子;
二,白婕妤有了皇嗣;
三,宜嬪被祁貴妃針對,受到靜婕妤和錦婕妤一同欺辱;
四,靜婕妤、錦婕妤被貶到儲秀宮受罰。
至于柔貴嬪昏厥不醒,這已經只能說是小事件了。
果然,
良昭儀的猜測是對的。
只要盯著漱芳殿,自然就能逮到泰雍帝最終去向——
從鶯歸嘴里得知萬歲爺果真去看白婕妤,鄔漪瀾氣得又摔了一只白玉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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