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想抄近道的“肥羊”!
匪首兩眼放光,蠢蠢欲動,回過頭朝手下吹兩聲哨。馬匪們笑了起來,紛紛上馬抽刀,準備干上這一票。
初七知道他們又要做惡了,而前面的商人不但不逃還很悠哉,就如閑庭信步,慢慢地走了過來。
初七心急如焚,懷疑這人眼瞎,想想自己活不了,不如再救一人,于是她深吸口氣,卯足勁大聲喊:“快跑!這里有馬匪!”
話音響徹峽谷,蕩起陣陣回聲,商人停在原地,像是進退兩難。
匪首狠瞪了初七一眼,不過他有恃無恐,眼前的“肥羊”已是囊中之物,只要財夠多,說不定能留他個全尸。
匪首獰笑著抽出彎刀,銀色的刀刃在光下刺目得很。商人依然站在原地,初七替他干著急,不停在喊:“跑啊,你傻啊,快跑!”
喊著喊著,她覺得不對勁,這商人的衣裳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半會兒竟想不起來了。
初七琢磨著,再仔細打量起那個商人,“啊!!!”,她忍不住叫出聲。
匪首不明所以然,他凝神思量了會兒,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然而就在他愣神之際,商人從旌節里抽出一把寒光森森的長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來。
匪首一怔,連忙舉起彎刀,誰想來者身手矯捷猶如閃電,只見兩道銀光閃過,匪首竟然無力垂下雙手,跪倒在地。
初七震驚無比,她都沒看清謝惟的動作,回過頭去就見他一腳蹬上崖壁,借力騰在半空,銀錐一刺,身后的馬匪就成了黃泉路上的鬼。
謝惟如同鬼魅般在狹窄的山道間穿梭,起先還兇猛的壯漢莫名地失了力氣,一個接一個的從馬上摔倒在地,鮮紅的血從喉間或大腿間噴出,染紅了青黃相接的草地。
須臾間,大片尸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只剩匪首趴在原地。
謝惟清理完后邊的“殘渣”,提著滴血的銀錐走到匪首跟前,這時,初七才看清匪首肩峰被刺穿,兩條手臂都廢了,血洞就像兩點朱砂,印在他灰不溜啾的衣衫上。
“誰派你來的?”
謝惟以銀錐捅進血洞中,匪出凄厲慘嚎,像被踩到半截的蚯蚓,瘋狂地扭動掙扎,他顫顫巍巍說了一句初七聽不懂的話,謝惟眉微蹙,顯然是對這話不滿意。
“借你的身子傳個信。”說著,謝惟抽出銀錐,驀地刺入匪首太陽穴,匪首翻著白眼倒了下去,他死得很干凈,不像他的手下死得血呼喇呼的。
謝惟面無表情地將血錐拭干凈,邊擦邊問初七:“你沒事吧?”
初七已經看傻眼了,在她心里謝惟就是個病秧子,手不能提,拳不能打,誰能想到只是眨幾下眼的功夫,他就殺光這批兇狠的馬匪,手腳還這般干凈利落。
她有點慌,小心肝兒顫悠悠的。
就在這時,峽谷內響起馬蹄聲,初七的心又懸到嗓子眼,下意識地想逃跑,謝惟卻拉住了她。
來者竟然是白狼,他騎著黝黑的駿馬,板著張欠多還少的臉,一見到初七,眉毛不自然地抽動了兩下,略顯尷尬。
初七想到了他的狼牙也尷尬起來,打個招呼有點輕挑,不打招呼又沒禮數,干脆她就趴在馬背上低頭藏臉,假裝暈倒。
白狼下馬,大步走來。
“收拾干凈了。”他說,然后用瞄了眼匪首尸體,“誰派來的?”
謝惟用長錐挑著匪首身上的衣物,仔細地查驗了番,看到他身上有幾處傷疤,謹慎地比量長度。
“他們應該不是普通匪賊。”謝惟把長錐收回旌節內,“像是軍營里的人。”
“軍營里的?天祝王還是慕容舜?”
“都不是,我猜是可汗的人。”
白狼驚詫,“可汗怎會知道?”
“我暫且還不知道,總之以后不能來此了。”謝惟轉過身,把旌節放在馬背上,他的動作與平時無異,白狼卻很肯定地說:“你受傷了,我這里有藥。”
初七一定,“蹭”的彈起身,“哪里受傷了呀?”
話音剛落,六目相對,驚詫、尷尬、淡然交錯亂閃,于是初七又乖乖趴回馬背上,什么都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
謝惟說:“多謝相助,你我之間的人情清了,接下來我們就會離開此處,今日之事全當沒發生過,初七……”
初七聽到謝惟叫她,連忙坐起身,乖巧地笑問:“郎君有何吩咐?”
“把狼牙還給白狼。”
初七一聽樂了,這燙手的山芋終于可以扔出去了,她打開小胯包翻了半天,終于在底下找到了那串狼牙項鏈,可要給出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何安說的話:別盡信他們的話。
初七不禁多了個心眼,思量這狼牙項鏈或許之后有用,她手腕一旋將狼牙藏到最底下,然后拎出一條毫不相關的石頭鏈子。
“喏,謝謝你。”
白狼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這哪里是他的狼牙,明明就是不值錢的石頭。
“不是這條。”
“啊?不是?我再找找。”初七裝模作樣找了起來,“真奇怪,我放在這兒的,還抹過油呢,啊,在這兒。”
她不想得罪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人物,把狼牙亮了出來,正如她所言,她有好好保存,貼心地用塊小布包裹著。
白狼眼色稍緩,唇角了絲笑意。他冷哼一聲,十分大方的揮了下手,然后拍起胸脯。
“我白狼說話算話。你我之前的人情兩清了。”這話他對謝惟說。
“至于你。”他指初七,“人情還欠著。”
初七沒想到世上竟然會有如此耿直之人,立馬得了便宜還賣乖,假惺惺地推辭道:“不用了,人情不用還了,謝謝你啊。”
“不,我白狼說到做到!”
“別別別,真不用,別客氣,人情啥的用錢結就成了。”
白狼聞之生氣了,臉跟刷了漿似的僵硬,他的狼牙怎么能和“錢”此等俗物相提并論?!
謝惟朝初七施了個眼色,初七心領神會,立馬閉嘴,美滋滋地把狼牙放回胯包里。
謝惟笑道:“多謝白狼,這份情初七念著,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們走后此處定不太平,阿嬤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白狼想了會兒,點頭答應了。
初七跟著謝惟打算離開峽谷,白狼以及部下則搜起刮馬匪的馬兒和財物。
白狼看到匪首落下的黑馬兩眼放出興奮的光芒,他在馬邊上繞了好幾圈,從頭打量到尾,漸漸露出癡迷的神色,然后一邊輕撫著它的鬃毛一邊在它耳邊呢喃,就像在對心儀的女子說著情話,黑馬不但不理他,還朝他翻白眼。
初七訝異,斜眼睨著白狼,眼睛里寫滿“不可思議”這幾個大字,謝惟則見慣了,不以為意道:“白狼癡馬,下回你若要還他人情,就送他幾匹好馬。”
初七將這話牢牢記住了,而后她和謝惟與白狼道別,走出這峽谷之地,然而就在這逃命的節骨眼上李商卻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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