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為何不嫁人
竟然是他?
初七做夢都想不到,時隔這么久,還能在武威遇見他。她不禁有些恍惚,走也不是,笑也不是,商行的駱駝客們都不知道她與李商有段過往,高舉酒碗瞎起哄,還硬把二人扯一塊兒。
“初七,怎么不說話了?”
“七妹妹是不是害羞了呀?”
“噯,你們可別這么說,初七膽子這么大,怎么會害羞呢。”
一人一句,初七連話都插不進去,她只好避開李商直勾勾的目光,盯著他抹額上的一顆南海珠,彬彬有禮揖禮道:“見過李郎。”
她對著南海珠一笑,別人看過去,她是對著李商在笑,李商也是如此認為,于是他收回灼熱的目光,還她一禮。
“小七娘,有禮。”
他竟然知道她叫小七娘?。
初七心弦微顫,猜想他已經回來一陣子了,她不好意思當面發問,于是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呀。”
李商抿嘴一笑,“你也沒變。”
“哎呀,我說你倆這么生分干嘛,來喝酒嘛!”
阿炳不知事,大手左右一拍,硬是把初七和李商抱在了一塊兒,就如同從前少年不知愁,少女不知情,嘻嘻哈哈的抱作一團。
初七猝不及防,抬頭時恰好撞上他的星眸,她本以為自己會尷尬、會臉紅,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毫無波瀾。
李商也是如此,他面色沉靜,眼波如止水,再也沒有當年苦苦哀求時的絕望眼神,過去那么久,他似乎也放下了。
“我就說嘛……來來來,喝酒!”阿炳往他倆手里各塞一個酒碗,瓊漿在碗中微蕩,扭曲了他倆的面容。
初七如釋重負地笑了,大大方方的與李商碰碗對飲。
“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
一碗酒下肚,恩怨兩消,
不再過問,不去多想。
酒過三巡,阿炳就喝得醉熏熏,他站到案上,把酒碗舉得老高,熟絡地與李商勾肩搭背,說著當初他倆的糗事,“你們可不知道,當年阿商見到蛇都怕,如今都成了大將軍了,還是圣人親自封的。”
“厲害啊,你手下可有多少兵馬?”
李商靦腆地笑道:“區區守捉而已,掌兵七千,還未上任。”
“喲,七千人呀,可比我老家鎮子上的人還多。”
“就是嘛,當大官兒了呀。”
眾人羨慕地驚嘆,自知已與李商不在一個臺階上了。
初七聽李商成了守捉將軍也高興起來,雙手捧起酒碗,笑著道:“沒想你這么快就做大事了,真讓人刮目相看。”
李商星眸低垂,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有幾分勉強。
初七未在意,轉過身與阿炳他們把酒言歡。
阿炳拍拍李商的肩又道:“阿囡說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叫什么名?”
“李瑞,是我祖父賜的名。”說著,他喝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慢慢地吞咽下去。
“咱們為阿商的瑞兒敬酒。”阿炳鬧騰起來,眾人紛紛舉酒碗,“好!敬瑞兒!”
“敬瑞兒!”初七也湊著熱鬧,笑得比誰都高興。
李商有意無意地看向她,眼睛里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宴中人都鬧瘋了,阿炳和大福光著膀子劃起拳,輸了就抓起一壇酒仰頭就灌,琥珀瓊漿流了一下巴,直流淌到胸口。
這酒喝多了就容易出事,不一會兒,阿炳與大福不知為何事吵了起來,兩人爭得面紅脖子粗,爭相摔起了酒壇子,咣咣咣的一陣,把初七嚇得不輕。
駱駝客們是見多了,不加勸阻還在起哄,不一會兒,帳外沖進一魁梧女子,臂粗膀圓的,走到阿炳跟前就揪起他耳朵。
“讓你吃酒吃到這么晚!娃子們都不管了!”
“唉、唉、唉……輕些,輕些……”
阿炳被她從案上揪到地上,剛剛與大福吵架時的氣勢,瞬間就被閹掉了。他捂著耳朵,苦臉求饒道:“娘子,娘子,你先放手,大伙都看著呢,留點顏面。”
“留,留!哪回不留,你不是去吃酒就是去勾欄,整天不著四六,回家了兒都見不著你幾回,正好今日各兄弟都在,給我評評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過,當然要過,大嫂別氣,快,阿炳快賠個不是。”
“我堂堂七尺男兒……哎喲喲,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回家去。”說著,阿炳胡亂地撿了案上的衣裳抱在懷里,跟著他夫人回家了。
大福一見自己的衣裳也沒了,連忙追出去。
“哎哎,這是我的衣裳。”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謝阿囡得意地挑兩下粗眉,小聲地與初七說:“每回阿炳和大福拼酒都會吵,這時把阿炳家娘子請來就完事了。”
原來是他使得“黑手”,初七還不知有這個門道,十分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幾年光陰流逝,大伙看起來還是曾經的樣子,但有些地方終究是變了。
眼看天色已暗,初七也打算回去了,她一一與眾人道別,走出帳外去牽馬。
“我送送你吧。”
不知何時,李商站到了她身后,初七回眸見是他,驚詫之余坦然地笑了笑。
“不必了,你和他們好好玩吧,我明日有事,不得不走。”
“我明日也有事,鬧得差不多,有些累了。”說著,李商牽起了馬繩,“好久沒見,也想與你單獨說幾句。”
初七心想:你與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可此話一出口似乎顯得自己不夠坦蕩,讓他誤以為自己對他放不下,她想了會兒,點頭道:“好呀。”
李商聞言彎起眉眼,笑如之前那樣燦爛,炯炯雙眸與星晨相輝映。他牽著初七的馬,與初七并肩而行,地上人影成雙,仿佛穿梭回兩年前,那時的他尚未娶妻生子,總喜歡在她跟前說著忠貞不二的誓言。
“你是與陳昭成親了?”
太過沉悶了,初七忍不住起了個話頭,然而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問錯了。
李商不以為然,點頭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著,李勾起唇角,揚起一抹沒有感情的笑。
“緣分修千年,這也是樁不容易的事,你過得好,我也為你高興。”
“你呢?”他問,“為何不嫁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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