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中,曹柘數次轉向,隨后施了隱身術,攜帶著一狐一鼠,同入了甘州城內。
先化作一老漢,打聽馮生家宅所在。
尋得之后,見到的便是一間已經被貼上了封條的大宅。
宅子里的下人都已經被遣散。
本該以財貨幫忙打點,尋求轉機的馮生之妻,卻也并不在宅院之中。
只聽人說回娘家去了。
曹柘搖身一變,幻化成了游方的郎中,走街串巷。
熟練的變幻口音,也模擬出了臉上的風霜。
就在附近,支起了攤位,給一些百姓看病問診的時候,便悄然已經打聽清楚了馮家的情況。
雖是臨時的‘副業’,卻因為曹柘展現出來的醫術,以及每次問診只收一文錢的仁德,許多百姓都聞訊趕來,擁擠在曹柘的小攤前。
“馮生得了鱉寶之后,如同原著中所載,憑借異能,得到了一面可照人一次,便留住容貌的寶鏡,馮生偶然見到肅王府的三郡主,魂牽夢縈便起了色膽,以寶鏡留住了肅王三郡主的容貌,日夜欣賞,東窗事發后,被肅王派人抓走,打入死牢,只等秋后問斬,這是馮生替八大王所受的劫。”
曹柘隨手寫著藥方,都是一些常見的平價草藥,多數百姓都應該吃的起。
“但是肅王假意要將三郡主嫁給馮生,而馮生竟一口答應,立馬要休了糟糠之妻,迎娶三郡主···這就與原著故事不符了。”曹柘拿住一名滿身污垢的老漢手腕,也半點不嫌臟,凝神片刻之后,揮手寫下藥方,且反復囑咐對方,往后喝水,定要煮沸了再喝,若實在買不起柴炭,也最好飲用活水,同時免了老漢一文錢的診金。
看病問診的隊伍,已經越排越長了。
曹柘畢竟是從黃藥師手上畢業,且青出于藍。
醫術這方面,自詡神醫是過了,但是比尋常庸醫,卻又不知高明多少。
即便是聊齋世界,只要不是與鬼怪妖魔相關,或是沾染了某些奇異事件,只是單純的生病抓藥,曹柘都不在話下。
“原本的馮生,雖然貪慕三郡主美色,卻還是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故而即便是刀斧在側,也沒有答應肅王,休妻另娶。”
“這也是馮生唯一的生機。留得一絲底線,便是為自己留有一絲生機。”
“或許馮生也成了競賽者,他以為自己可以攀龍附鳳,獲得更好的開局優勢,順便還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殊不知卻是斬斷了最后的一線生機,正如馮生是八大王的‘貴人’,馮生的妻子,也是馮生的貴人。劫不會無端而消,只會因故轉移,或許馮生的妻子,才是真正的福厚之人,也未曾可知。”曹柘總結著可能性,卻還沒有想好,應該怎么做才能到肅王府拿到鱉寶。
望著已經越排越長的隊伍,索性先放下那點心思,快速診療病患為要。
這個時代窮人看病艱難,碰到曹柘這類有醫術,還有仁心的醫生,可不常見。
且來看病者,多是積勞成疾,問題大多數大同小異,只需依照個人體質不同,調整藥方便可。
曹柘也盡量少開藥,而是臨場傳授一些呼吸要訣,以及拉伸筋骨的姿勢,如此既能免了吃藥的開銷,且能強身健體,以后也少生些病痛。
小狐貍紅玉趴在曹柘的懷里,顯得有些郁悶。
扒拉了兩下,無聊的跳了下來。
隨后傳音對曹柘問道:“咱們為什么不立刻去王府,透了鱉寶就走?”
“王府并不是可隨意依仗法術擅闖之地!”曹柘只簡單回應道。
些許所謂王朝氣運形成的反噬,曹柘不放在眼里,他大可以舍了法術,單憑一身武功闖進去,拿了鱉寶便走。
但是,王府門口,還有高人請法開光后的門神護佑。
曹柘要想強闖肅王府,就很有可能與當值的門神撞到,單憑他現在連巔峰狀態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武力值,遭遇了門神合圍,很有可能跑都跑不掉。
曹柘陷入忙碌,也不曾在意,變成了小狗模樣的紅玉,悄悄嗅著某個味道,穿過人群,便跑開了去。
不一會便叼著一塊桂花糕跑了回來。
如此再三,不一會就在她面前堆了整整一小堆的桂花糕。
紅玉與田鼠妖分了分,一起吃的正高興。
卻見一衣著華貴,明眸善睞的女子,帶著丫鬟和護衛追了上來。
看到趴在桌角吃糕點的紅玉之后,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再看見正在給老人問診,同時傳授健身之法的曹柘之后,卻又收斂了喜色,變得端莊起來。
也不曾上前打攪,只是仔細觀察著。
等到過了中午,人群漸稀之后,女子方才靠近。
“這位先生!”
“家父近來感染了些風寒,城中名醫都瞧了遍,也不見大好。”
“先生若有把握,不妨同小女子去一趟,若是家父得以痊愈,便全仗先生之功勞,定是重金感謝。”女子在一旁,看了好一會曹柘給窮人、老人問診治病,見其手法老練,并且問病確診極為準確篤定,寫藥方也似乎獨有一套,便上前來說道。
曹柘見這女子的第一眼,便知道這女子定是肅王之女,那位三郡主。
法眼一開,刺目的貴氣紅光,幾乎迷了眼。
若非是宗室皇族之女,難有如此氣象。
再看一眼吃糕點正吃的開心的紅玉。
“難道這就是歐皇體質?”
“隨便出去偷點吃食,就引來了正主,解決了我正痛疼的問題。”曹柘終于下定決心,將紅玉從食譜上正式劃掉。
雖然解決了近在眼前的小問題,曹柘卻很矜持的說道:“好!且待老夫,瞧完這幾個病人。”
說罷依舊不緊不慢的替排在那里的最后幾人看病,溫和的詢問不適之處的感覺,待到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
這才收攤,跟著女子一道,前往肅王府。
肅王府正門口,兩尊石雕的狻猊趴在那里,顯得靈性十足。
察覺到氣息,發現曹柘等靠近后,它們便‘活了’過來,正張牙舞爪的沖著嘶吼。
只是這樣的氣象,唯有身具法力者才能瞧見。
大門上貼著的門神,也猛然睜開雙目,嚴厲審視著。
三郡主卻招呼下人道:“快開中門,我請回來一位有德行的大夫,定能瞧好父王的病癥。”
話音一落,那狻猊和門神,便都收斂,回歸了原本死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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