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柘此時,切入了詭靈的視角。
畫面似乎已經經過一次剪輯,并非從詭靈最初的記憶開始。
首先映入過來的,是一顆湛藍色的···正在炙熱、瘋狂燃燒的恒星。
它的巨大與宏偉,難以用簡單的筆墨形容。
而無數的詭靈,就從這恒星中,藍色如海水般的巖漿中誕生。
它們起初的形狀,并不像后來那樣‘古怪’,而是如一團團軟綿綿的‘果凍’一般。
在這顆初始的‘恒星’上,所有的詭靈,都會渡過漫長的歲月。
直到有一天,它們從原本的集體意識中,誕生出獨立意識。
從那一刻起,它們會脫離原本的群體,改變了顏色···被燃燒了漆黑如油脂般的‘污垢’。
之后它們就會被一束光,帶離母星,融入一片巨大無比,無法窺得全貌,更難以直視的黑影中。
所有的詭靈,都將那團黑影,稱之為‘母神’。
母神會帶著它們,遨游虛空,穿過一層層世界與世界之間的隔膜,闖入陌生的生命世界,將它們如種子一般灑下。
對于那些‘無魔’的世界而言,它們就是完全無解的存在。
無法被殺死,無法被針對,無法被消除,只能在它們的‘圍捕’下,千方百計的躲藏。
當一個世界被完全的侵蝕,整個世界就會被母神吞沒,當所有的生命氣息都被抽空,所有的存在物質,都被銷蝕的時候,廢墟里最后殘余的世界殘渣···就像一朵短暫艷麗后,迅速凋零的花。
這朵花,詭靈們將它稱之為‘彧荼’,這是它們最喜歡看的‘風景’。
母神抽取了大量的物質后,會返回母星。
將汲取來的物質,投入母星獨特的燃燒之中,化作養份,滋養更多的詭靈誕生。
如此循環。
直到有一天,獨特的鐘聲響徹了整個母星,也籠罩住了母神。
他們全都進入了萬界競技場。
母神消失不見,而所有的詭靈,都必須參與競賽。
閱讀著域外詭靈的記憶,曹柘可以從中找到很多的漏洞。
這說明,這個詭靈的記憶,除了切割提取時,造成的破損之外,也有很多一早就被刪改過的地方。
“看來,埋下這釘子的‘母神’,早就預料到了有可能有些詭靈會被捕獲。所以,在詭靈們的記憶中動了手腳。”
“即便如此,我也稍稍總結出了一些結論。”
“首先,其它種族可能只存在一位神,但是域外之神之間,或許早就形成了聯盟。域外詭靈是萬族之一,而在萬族之上的一些神靈卻并非單獨行動。”
“否則,只是詭靈母神獨立一位的話,不可能表現的這么強勢。”
“母神本身,也可能只是某些更龐大的神話勢力的馬前卒。”
“同時詭靈的特殊性,在域外應該也是特別的。并不是所有的異族,都不吃自然規則那一套,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通過詭靈侵蝕的世界中,表現出來的某些畫面,可以印證這一點。”
“否則的話,我再怎么著急推廣武道,推廣一些針對性更強,普適性更廣的法門,也很難做到全人類覆蓋。”
“能被我波及影響到的,目前只是極少、極少、極少的一部分。”曹柘收起玉球。
心情莫名的,反而放松下來。
恐慌源于未知。
當漸漸的抹開了眼前的迷霧。
那么無論對手多么強大,他都有勇氣去屮翻它。
“關于域外詭靈這一篇,在我這里可以暫時翻篇了。”
“時間很寶貴,我不能一直耽擱在這里。”
“關于后續的針對性武學研究,有龔若琳他們就很好了,他們能力足夠,即使效率遠不如我,但是集思廣益也不會差。”
“我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推動這個世界,發生更激烈,更強勢的變動。”
“武道、儒修、鬼修···這些其實都只是在補充世界的不足與短板,沒有能推動世界,往更高的一層遷移。”
“這其實是限制了后續發展的。”曹柘陷入冥思。
眼下這個重疊過的仙神世界,畢竟和簡單的神雕世界,有大不同。
推動世界修行文明的整體進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修行的三大要素,修行體系、修行資源還有修行資質。三者缺一不可!”
“資源可以通過引天界元氣入凡,將三界打通歸于一體的方式,暫時得到補足,等到再過二十來年,第二次世界融合,就等于是四個世界形成了疊加,資源上的壓力,會得到完全的釋放。”
“修行體系先跳開,目前武道與鬼修兩條路子,其實都還有極大的拓展空間,不必再另起爐灶,對它們進行不斷的升華與補足,就已經夠用了。”
“最多還推演出‘平民修仙’這條路來,讓更多資質、機緣、福運、造化一般的人,也能踏上修仙之路,但是這和武修不同,武修是強取天地萬物,為己用。”
“修仙需要的是采集天地靈機,截取萬物生機,其中法門玄之又玄,懂了就懂了,不懂說也說不明白,門檻還是相當高的。”
想到這里,曹柘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修真小說。
其中的某一個設定,給了他靈感。
人的資質,是先天注定的,但是器物的資質,卻可以后天塑造。
“以器為基,借器修仙,鑄本命之器,吞吐天地靈機,截取萬物生機?”曹柘稍稍一算,倒是覺得這條路有點搞頭。
“只是···還不夠!限制有點多,而且對資源的需求,依舊是巨大的缺口。”曹柘又盤玩起蝸殼。
法身之后的境界,曹柘原本想設定為開辟肉身小世界。
只是真研究下去,卻發現法身與肉身小世界之間,其實還間隔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需要再補充兩重境界作為過渡。
否則的話,斷裂點太長,幾乎九成九的法身武者,都跳不過去,只能被堵在法身境,難以寸進。
此時,遙遠的北荒之地,蕭霆渾身燃燒著血色的炎,穿著黑色袈裟,渾身染著血漬的地藏法身虛影,在他的身后不斷明滅。
而他的口中,正執著的念著曹柘教他的那首詩。
蔓延的寒意,不斷的收縮、坍塌,終于將他體內,即將噴涌而出的滔天魔意,重新克制鎮壓下去。
蕭霆又逃過了一劫。
而他的心底,那個聲音已經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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