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有血!”一刀劈出血漬的江湖客,發出驚呼。
不少人圍攏看過來。
有人哈哈笑著,嘲諷道:“一點血而已,就把你嚇唬成這樣?”
“下山虎!不如你改名叫下山鼠吧!”
嘲笑聲并未得到廣泛的迎合。
江湖中人,刀口舔血,什么時候怕過流血殺人?
但是此處畢竟特殊。
陶俑之中,劈出血來,恐怕是不詳。
“還是別亂破壞了!若真是···。”一名老成的江湖客,忍不住說道。
只是話音還未落定,更多人選擇了揮刀繼續劈砍周圍的陶俑。
尋常人跑江湖,就為名利而已。
一枚古錢,可換十兩銀子,這對于許多看似風光,實則手中連三五兩銀錢都拿不出來的江湖客而言,已經算很多了。
至于什么‘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尋常的底層江湖客,是不那么清晰、明白的。
越來越多的陶俑,在被劈開時,流出了血漿。
起初還有人驚訝、害怕,漸漸的發現沒有什么變化后,這些人卻又放開了膽子。
甚至想要進一步破壞那些特殊的‘陶俑’。
看看其中是不是藏著什么特殊的寶貝。
另一邊,姜裕安背著綠蟻,終于爬上了最高處。
左右兩側,擺放的巨型棺槨,散發著森冷陰寒的氣息。
這些氣息,不斷的侵擾著姜裕安,令他惴惴不安。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裕安甚至感覺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間搖晃了一下。
就像是被什么撞到了一般。
但再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發生。
此刻曹柘正坐在宮殿內,扮演著塑方帝。
他感受到了來自世界從頭到腳的抗拒。
有一股推力,始終想將曹柘排擠、排斥出去。
但是···這反對并不強烈。
至少沒有魚死網破的決意。
所以,在曹柘的眼中,這就是欲拒還迎。
畢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的話···多少還是要矯情一下的。
如果真的不允許,曹柘會選擇···改日再戰。
然而現在,似乎還有操作的空間。
姜裕安將綠蟻放了下來。
任由綠蟻跛著腳,站在原地。
“你就在這里等我,我一個人先進去看看。”姜裕安對綠蟻說道。
綠蟻卻牽著姜裕安的袖子,倔強道:“你說過不丟下我的!”
姜裕安一愣,然后微微笑道:“但是里面可能會很危險。”
綠蟻道:“我知道!”
姜裕安此時才終于好像明白了點什么,原本扒拉綠蟻小手的手掌,也不再堅決。
“看,我就說綠蟻不婊,她只是成長、生活在綠旗教那種地方,難免沾染了一些習性,這是她的自我保護而已。”一名女作者,力圖為綠蟻正名。
“這個時候,你能不能不要說這個?”
“就等著大佬開大,你聊著個?合適嗎?”此時,更多的直男直女們,一點也不關心、不在意綠蟻的心路歷程。
他們要的不是這小小的‘真相’。
而是即將從那九龍宮中,釋放出來的‘希望’。
姜裕安牽著綠蟻的手,二人緩緩的走入大殿之內。
大殿內,長明燈長明。
全身都披著黑色鱗甲的高大衛士,肅穆的站在左右兩側。
它們沒有半點的呼吸。
不像是活人,卻又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仿佛下一瞬間,他們手中的黑色長戟,就會劈砍下來,將任何膽敢放肆之人劈碎。
漆黑,卻仿佛能倒映出人影的光滑地板上,時而閃過一道道古怪的光斑。
殿內突然,響起了一些依稀不明的編鐘奏樂。
古竽的聲音,也從大殿內,更深邃之處傳來。
綠蟻更加緊張的依靠在姜裕安的身邊。
而姜裕安,也將全身的真氣,提溜到了極致。
奔騰的真氣,甚至在這種壓迫感十足的氛圍下,有了再做突破的跡象。
終于,二人看清了遠處,高高的王座上,正身穿黑色龍袍,用手肘扶著頭的身影。
即便只是一個身影,也有撲面而來的酷烈、霸道之氣,壓的二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是,那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仿佛是在不斷的調增著什么。
姜裕安感覺難受極了。
似乎有很多能量,要從他的體內釋放出來,而他卻又感覺無能為力。
難受的感覺,漸漸的克制下去。
視野也變得更加的清晰。
咔嚓!
空曠的大殿內,傳來了一聲不太和諧的脆響。
再然后,這脆響,連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就在宮殿腳下的廣場上,那些本在遭受破壞的陶俑,也紛紛發出了類似的異響聲。
姜裕安目不轉睛的盯著王座上的那個身影。
他想要拔腿就逃,但是雙足卻牢牢的釘死在地板上,根本無法移動。
綠蟻就更不堪了!
她直接軟倒在姜裕安的身上,如果不是姜裕安支撐著她,她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
咔嚓!
咔嚓!
咔嚓!
響聲里,姜裕安十分確定,那原本用手臂支撐頭顱的身影,動彈了一下。
緊接著,原本背對著他的頭顱,突兀的便轉了過來。
一瞬間,姜裕安的心跳猛然加速。
心臟差點沒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僵尸···可以接受!”
“那就再進一步···僵尸王如何?”曹柘改變氣息,調增狀態,做更大的增幅。
洶涌的氣勢,開始更加狂猛的傾瀉。
大殿內,便涌起了一陣陰風。
狂風吹拂之中,曹柘扮演的塑方帝,僵尸王···緩緩的,站起了身。
然后在一片咔嚓聲中,撐了個懶腰。
在曹柘伸懶腰的同時,廣場上卻已然淪為了一片血海。
那些原本任由江湖客們破壞、劈砍的陶俑,在曹柘蘇醒的同時,也跟著一道蘇醒。
它們集結起來,組成軍陣,井井有條的絞殺著那些本比它們更靈活,更強大的江湖客。
軍陣演變之間,是大量尋常江湖中人,被劈成碎末。
只有極少數的強者,在第一時間逃出了軍陣的糾纏,然后跳躍上了高高的臺階。
當然···他們能逃,也得‘感謝’曹柘的有意放水。
畢竟,親眼見證九龍宮中,古塑方帝‘復活’的人,不能只有姜裕安和綠蟻。
姜裕安是主角,他的見證必不可少。
但是,更多的人看到的話,才能擴大影響力,取信更多的人。
也為這個世界,打上一針強預防針。
“殿下所站何人?”
“既見寡人,為何不跪?”曹柘看著姜裕安與綠蟻,僅僅只是一個睥睨的眼神,便令二人難以支撐。
曹柘還是留手了!
他沒有真的持續釋放壓力,真的讓二人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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